他说,水琉璃,我恨你,我讨厌你,可你居然有芸儿相似的面容。
他说,我南宫月根本不曾把你当作自己的徒弟,从来就没有!
那一刻,红衣少女疯狂的笑了,她一掌击退了在自己身上肆意的男人,凄凉的笑声响彻云霄。
她说,好!好!你南宫月有种说出这样的话,那我今后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说,我水琉璃对天发誓,早晚有一天我会踏平天下,让所有人臣服于我!包括你!
一朵血色的曼陀罗在怨恨中准备绽放。
漠尘深深的记得那一天,她的宫主跪在断情涯下,用冰水猛烈的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冰冷的崖谷响彻着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呐喊,令飞鸟,为之悲鸣......
她说,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这样对我......
她说,我会让你们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她说,我水琉璃葬心于此,永不再爱......
绝望的嘶喊声刺痛着漠尘的神经,那种几乎崩溃的怨恨深入骨髓,在红衣少女身上刻下永不泯灭的印记。
漠尘静静的看着她,却心痛的无能为力,冰冷的深冬将寒风割裂成片,北风的呜咽声仿佛神鬼哭泣,男人像疯子一样将红衣少女锁至断情涯下。那三天,是漠尘一生中都不会忘记的裂痕。
断情涯下传来世间最无助凄凉的声音,那种发自内心的苦痛与仇恨回荡在九霄天际,漠尘聆听着,忍耐着,挣扎着,直到那抹绝望的声音渐渐消失,才从恍惚中醒来。
三天后,红衣少女从断情涯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那双深红的眼睛变成了真真正正的血红色,仿佛经历了血域炼池的洗礼,散射着恐怖而骇人的气息。
漠尘看着那飘忽的背影,仿佛有什么东西依然从红衣少女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没有焦距的红色瞳孔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薄雾笼罩着火红的莲花池畔,那曲《葬心赋》凄凉的仿佛能让无声的夜晚滴出泪来。
萧索的琴声似是能撕裂人的灵魂,如抽刀断水,埋没红衣少女再也无法跳动的心脏。
情痴斩,葬心离散......
那一年,他的宫主才八岁,那一夜,他的宫主经历了人生最惊世的蜕变。
一夜血光,雪白的宫宇在一片刀光剑影中被血色湮没。
红衣少女一剑刺穿了她师傅的心脏,开膛破肚,血水四溅。
少女疯狂的笑了,仿佛压抑许久的仇恨在那一刻得到释放,被摧残已久的心灵在那一刻得到解脱。
她说:南宫月,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她说:徒儿今天送你上路,但愿你下辈子,不要做一个畜/生。
她说,生我的女人早死了,你也赶快投胎跟她团聚去吧。
红衣少女捧着她师傅的心,妖艳而邪恶的笑容仿佛致命的毒药,漠尘跟了她整整十年,那一夜,是他的宫主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血染红光,不到半个时辰,红衣少女割了十二个师兄弟的脑袋,还砍了其中一人的四肢,将他扔下万丈悬崖。
少女仿佛在一夜长大,火红的衣央在滴血,刺目而令人发指的颜色灼烧了漠尘的眼球,含苞怒放的罂粟花在那一刻终于破土,将一个邪恶的灵魂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