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整个人感觉好多了,这里绿树成荫,鬼怪活跃,完全不是山那边的云雾缭绕。抬头望去,天空中俩毛神往山顶上飞去,只是已经扑了个空。我闭目细细感知,还有大量的天神往这里赶。你们来吧,反正我早已吃饱喝足,跳出了包围圈,回卧镰山继续修炼去了。只是这次忙于奔命,害了山顶那几只巨怪了,听那悲泣的鸣叫,不觉有一丝嫁祸于人的恻隐!
虽说跳出了包围圈,可返回卧镰山的途中还是遇到了三对毛神,再叫我去捕猎这些毛神,我是怎么也不会去干了,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回到了卧镰山脚下,也不知那勾易醉在不在,我不敢冒然进山,只好猫在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位置,等着勾易醉出现,我好断定是否进山。
勾易醉也算是一个奇鬼了,身为异类,怎能经常去阴殿?作恶就作恶,还想地藏王帮他找到平静,这不是扯蛋吗?这天,终于看见勾易醉从阴殿那边归来,又等了很久,见他又去了阴殿,我便上了山。
见到地藏王菩萨给他老人家磕了几个头,我看着趴在菩萨身后的谛听迷着眼睛,懒散骄闲,正欲编造个故事搪塞给他听这段时间的去向,没想道他说:“施主胆量实在惊人,连天道中人也敢诛杀。”
我正欲解释,地藏王又道:“众生皆是灵物,为求活命,捕其食物,也属常事,不过切莫过多杀戮。施主如像狮狼捕食,实属正常,要是像人类那般贪图,迟早遭得天谴!”
我忙回道:“菩萨您切莫动气,我什么身份想必您老人家也很明白。自死之后,我一切杀戮要么想保这一身躯不腐,要么就是应朋友之约帮忙光复修罗一族。最近为提修为,着实残害了阴界一些精灵,但那也是为以后自保做打算。”
地藏王菩萨说道:“谛听可听三界一切善恶真假,施主怎么打算,贫僧早已知晓,虽有些事情贫僧无法阻扰,不过贫僧还是像劝勾易醉这样劝解于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是不是很久没念那慧普和尚教你的《心经》了,不妨现在念上三篇,让贫僧听上一听。”
我奇怪地藏王菩萨怎么知道慧普那和尚,转念一想,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地藏王菩萨,还有他老人家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我应了一声“是!”就爽朗地背了起来。可刚背几句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当年那千针扎身,万虫钳脑的疼痛又袭转全身,连自己喉咙背诵经文的声音都忽然变得粗闷。实在痛苦至极,我便停止了背诵,哪知我停下来了,地藏王菩萨却接过去继续背诵起来。一时之间,痛得我满地打滚,指甲长出,獠牙显露。这还要是任他这样咒念下去,今日恐怕要痛死在这里,管他什么菩萨,凭空拿出寒霜剑,直逼这洞中央地上盘着的和尚。
可还没有近地藏王菩萨跟前,就被他身边的谛听一声怒吼,震弹回来。地藏王菩萨越念越快,我整个脑袋里好像装满了蚂蚁在里面钳咬,全身的麻痛,如在火中烧烤一般,实在没办法只好找洞口在哪,可一眼望见洞壁上的百姿佛陀,诸鬼,它们好似活了过来,每个都是瞪目于我,口中跟随着地藏王菩萨,皆在诵读着《心经》,哪还找得到什么出口。一时天昏地暗,神志不清,绝望地晕死过去。
醒来之时,我已经在以前和谛听打斗的地方。想起这之前被地藏王菩萨所迫的痛苦,现在想想,依然心有余悸。可为什么一念《心经》自己身体就那般痛苦呢?想当年,这种痛苦是因和这幅僵尸争夺身体所致,可当初经常念着《心经》,不是早已从精神上把它压制下去了吗?想不明白就不用去想,现在逃走要紧,被谛听狠揍的疼痛可以勉强撑得过去,起码还能学过一招半式,但被地藏王菩萨念《心经》,确实是受不了。
正欲起身要走,谛听飞了过来。它目露凶像,全身毛发血红,我便知逃是逃不掉了,于是取出寒霜剑,决心一战到底。
谛听跟以前一样直扑过来,我依旧预先做了下蹲动作,可这次蹲下之后我又迅速直立起来,想去顶撞谛听的肚子,谁知这狗动作太过敏捷,被它一侧身,躲过去了。我怕它又会迅速掉头来袭,直立之时,顺势跳起来转个身子,挥击寒霜剑,一颗颗冰锥直击过去。谛听又是一声怒吼,可并没有击碎冰锥,它只好左右躲闪。奇怪了,为何冰锥它击碎不了?我握紧寒霜剑,用力向它那方向一劈,一条大它数倍的冰狼冲撞向它,这次它一声嘶吼,冰狼碎成一地。这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问题?
正在凝或,谛听不知怎的直接闪到我跟前,拍飞我手中寒霜剑,张开大嘴一口咬住我头颅,叼着就跑。松开之时,我已经在地藏王菩萨跟前了。我心里暗叫不好,欲起身逃跑,那地藏王菩萨再次口诵《心经》,万般痛苦,再次奔袭全身。
似岩浆滴身,百毒侵脑,滚在刀林,落入冰潭,万般痛苦之后,全身已疼痛麻木,冷汗浸湿了周身,再也没有力气在地上翻滚,撞那洞壁,最后安静地瘫软在地上,心底居然袒露出一丝平静。
地藏王菩萨见我静了下来,说道:“施主本是善魂,可附于恶身,长久以来,近墨者黑,竟不知已被这僵尸带上嗜血之路。如再猖狂任之,施主终究堕入魔境,六亲不识,嗜血若狂,残害众生!慧普和尚教您的《心经》,施主应该每日用心默读三遍,方可压制魔性,找回理智!”
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见活物就咬。本来说的好好的,那些天神不能动,可经不住那炙热蓝血的诱惑,差点葬送了自己,这是差点被这僵尸带到沟里去了啊。
我有气无力翻身跪拜在地藏王菩萨面前,说道:“谢谢菩萨救命之恩!要不是被菩萨发现我身体内劣根,弟子我以后必将万劫不复。以后弟子保证每日口诵《心经》三遍,以善其身!”
我话说完,准备倒地休息一会,突然谛听朝着地藏王菩萨闷声低吼,显得非常急躁。
地藏王说:“缘起缘灭,该见的总是要见的,不见怎能了过此案?你不必担心,那勾易醉已不是当初的死神。你跟随我多年,可听三界善恶真假,却还是辨不清众生心相,这一点居然还不及那勾易醉。”
地藏王刚把话一说完,只听洞外一粗旷沉稳的声音回道:“听菩萨这番话,莫不是在夸赞弟子?”
这妖怪还未进洞,我只觉身后阴气逼人,后颈发凉,本来就浑身冷汗的自己,被这阴气一袭,感觉整个人更冷了三分,搞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回头一看,这勾易醉整个身体藏在一黑色带帽斗篷之下,能看见的就只有那帽子里令人恐惧的紫黑色发亮瞳孔,一把长柄钩镰刃,柄上曲弯有序嵌着节节脊骨,让人看一眼就想躲避目光的是那柄末的镰刃,寒光夺目,好似它看穿我胆怯的心里,锋利的锯齿好像要过来饮我脖子里面的血一样。
勾易醉看见跪在地藏王菩萨目前的我,先是止步一愣,然后又迈开步子过来说道:“有客人在啊?”
虽然说话蛮客气,但是我明显感觉他身上露出了杀意,握镰的那只手臂紧了一下的动作表露无疑。
这勾易醉果然不是善类,当近我身之时,他突然身体一摆,那长柄钩镰刃忽然向我拦腰切来,还好我早有戒心,凭空拿出寒霜剑,挡住这镰刃,然后跃身跳开。开始这勾易醉进来之时我就纳闷他怎么搞个黑斗篷把自己捂的这么严实,原来这持长柄钩镰刃的鬼怪本身就是一幅像人的骨架而已。
谛听见我们打斗,怕伤及地藏王菩萨,走到菩萨身前,全身毛发变得血红,警惕地盯着我们俩,嘴里不时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
这勾易醉见到寒霜剑,看上去有些吃惊,但这并未打消他杀掉我的念头,忽然他把长柄钩镰刃挥到身后,身子大步我逼来,欲将我碎尸万段。
这时地藏王菩萨说道:“二位施主本相互之间各有自身想取之物,本无仇恨,何必初次见面就刀剑相加?”
这勾易醉一听,便停下了攻过来的动作,望着我问地藏王菩萨说:“菩萨这话讲的是什么意思?”
地藏王说道:“这位施主想要您这般修为,而您却总想和这位施主一样心静如水。既然如此,尔等各取所好,岂不美哉?何必现在打打杀杀。”
我一听这话头就懵了,我被自己的僵尸天天缠烦的意乱如麻,那还修得了什么心静如水?这菩萨不是诓人吗?
勾易醉说道:“就这小鬼,能有这般能耐?”说罢,疑惑了一会儿,又走出了洞去。
这走了是什么意思?去山洞外搬那些毛神援兵?没必要啊,就他那气势,估计三招之内就把我搞定了。我感激地藏王刚才又救了我一回,但又担心自己后面怎么能敷衍得过这凶恶的勾易醉。便小声问道地藏王:“菩萨您老人家是不是老糊涂了,您一直呆这里都度化不了他,我一俗物怎么能使他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