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云来到和老妖事先说好的集合地——那个少妇的摊位前,看到老妖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高山云语气不悦地问:“老头儿,你又偷懒,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老子不是跑,是飞回来的,老子已经跟过去看了,张三的婆娘把神水喝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至于她是否能下床,得明天才能知道结果,你总不能让老子在那里一直等到明天吧。”老妖不耐烦地说。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点耐心也没有,算了,不用你的,我再找个可靠的人去盯着。”高山云白了他一眼。
高山云向街上的一个丐帮弟子招招手,她经常出入丐帮,弟子们都认识她。高山云吩咐这个弟子去后屯,找到一个叫张三的人,看他娘子喝了神水后有什么变化,明天能不能站起来。
老妖撇撇嘴:“小云彩,你挺威风吗,竟能号令丐帮弟子。”
“你不知道我就是丐帮的人吗,谁都比你这个不靠谱的老头儿强。”高山云撇撇嘴说。
“原来你是个小乞丐呀。”老妖笑道,“你说那神水到底是些啥东西。”
“无非是补药,那国师老贼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高山云不屑地说。
想起国师制造地动害人性命,高山云就生气,这句话忘了用传音术,直接说出来了。
少妇听到这话,脸色顿变,抬头看了看高山云,又无声地摇摇头。
高山云笑笑说:“大姐,我们先回去了,你保重。”
少妇眼看高山云要走,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高山云发现少妇的异常,关心地问,“大姐,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帮你解决。”
少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咬了咬下唇,开口道:“恩人,你随我来。”
少妇让旁边卖菜的老妇帮她看着摊位,她拉着高山云来到无人处。
她压低声音说,“恩人,有一件事情憋在我心里很久了,让我寝食难安,今天我有幸遇到恩人,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恩人侠义心肠,武功高强,定然会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少妇越说情绪越激动。
高山云心中疑惑,轻声说:“大姐不必着急,慢慢说。”
“前些日子我走街串户卖货时,经过国师府的后墙,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孩子悲惨的哭声,还有护院凶狠的打骂声,听起来那个孩子是刚被抓来,他想从屋里逃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被截住了。护院恶狠狠地骂着‘小兔崽子,屋里那些小孩都很老实,就你不听话,大爷今天非打断你的腿,割了你的舌头不可。’这话分明是说里面还关着很多小孩。”少妇尽量条理地叙述着。
高山云大吃一惊,国师府中竟然藏着很多小孩!她讶然问:“你确定吗,还听到了什么?”
少妇吁了一口气说:“那个护院刚骂完,就听见另一个人跑过去训斥他,嫌他说话声太大,让他赶紧把小孩带到屋里去,不许弄出动静。我唯恐被发现,就急忙惶惶地推着车子跑远了。”
高山云意识到这件事情很严重,她皱眉凝声问:“大姐,据你所知,京城有没有失踪的小孩?”
少妇沉声道:“恩人,那些孩子应该不是京城中的,而是外地的。”
“你怎么知道的。”高山云奇怪地问。
“我天天在大街上卖货,没听到京城中有谁家少了孩子。有一次倒是看到一个外地人在焦急地打听,有没有谁看到过他家失踪的孩子。还有一次另一个外地人拦住京城府尹的轿子告状,刚说出求大人做主,帮他找回孩子,就被衙役给轰走了,后来听说这个外地人被衙役打死了。”少妇怕兮兮地说。
高山云越发惊讶,如果少妇的消息属实,这说明官府和国师勾结。
少妇焦急地说,“我这些日子每当看到自己的孩子,就想到了那些可怜的孩子,求恩人快救救他们吧。”
“你刚才不敢说,是不是有所顾虑?”高山云沉声问。
“国师深受万民敬仰,怎么可能做这等坏事呢,我一直疑惑不解,心里一直很矛盾,不敢说出口,怕被国师,被神灵怪罪。直到刚才听云姑娘说国师装神弄鬼,我才下决心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少妇有些为难地说。
高山云神色毅然道:“他的确是个丧尽天良的大骗子,大姐,你的情报很重要,如果那些孩子真的关在国师府中,我一定会救他们出来的。”
“小云彩,还不过走,去救人。”老妖心急火燎的声音传过来。
他虽然站在墙后面,但以他的耳力,他把刚才高山云和少妇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一刻也等不及,只想立刻去救那些孩子。
“我们先计划一下怎么救。”高山云虽然也着急,但尚能冷静下来思考。
“不用计划了,耽误时间,老子直接闯到国师的老巢中,杀他个片甲不留,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孩子找到。”老妖气呼呼地说。
“万一那些孩子此时已经不再他府中了呢,我们贸然私闯民宅,是要被问罪的。”高山云慎重地说。
“老子才不管这些呢,快走。”老妖拔腿就走。
高山云只好随他走,在路上考虑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老妖执意要强攻,高山云则主张智取。
高山云生气地说:“犟老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知道你武功好,可你莽撞地闯进去,万一伤了那些孩子怎么办。咱们得先弄明白府里到底有没有关着小孩,被关在什么地方,才能营救。”
“真麻烦,好吧。”老妖只好说。
两人隐在国师府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到国师被抬着出来了,想必是去皇宫陪皇上下棋、修炼什么的。
国师走远了,高山云凝重地说:“主子刚离家,正是那些护院最松懈的时候,我们可以现在进去,注意尽量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上午去查看时,发现了两个可疑之处,一个是关狗熊的地方,另一个是炼丹房,孩子有可能藏在这两个地方。”
“走,进去看看。”老妖早就迫不及待了。
两人用面巾蒙着脸,从后院进去,先在关狗熊的屋里查看了一番,没发现有地下室。那头笨狗熊吃饱了在呼呼大睡,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这样不机灵的动物,也没法看家护院,不知道国师老贼养着它干什么。
剩下一个最可疑之处就是炼丹房了,那里完全密封,外面有多人把守,是最适合关押孩子的地方。
高山云和老妖飞掠过去,没几下就把门口的几个弟子给制服了。
高山云用剑指着领头的说:“我们听说国师炼制了长生不老药,快把门打开,给我们把药拿出来,否则杀了你。”
领头弟子故作镇静地说:“长生不老药是给皇上炼制的,你们硬闯进来,不怕皇上杀头吗?”
“为了长生不老,冒点险也值得。要是杀了你们,皇上自然就不知道今天的事儿。”高山云冷笑道。
领头弟子恐慌地说:“姑娘有话好好说,药正在炼制中,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若是现在进去,只会功亏一篑,不如等药炼成了你们再来拿。”
“休要蒙骗我,等炼成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份,现在就带我们进去,先吃上几颗,起码多活几十年。我的剑性子很急,别磨蹭,快走!”高山云的声音阴冷恐怖。
在她的挟持下,领头弟子只好打开门,带她和老妖进去,打算随便拿几样补药糊弄他俩。
高山云警告他:“休想耍花招,否则一剑结果了你。”
炼丹房里有一股浓烈的药味,居中一个大丹炉里火焰熊熊燃烧,两个小弟子正在卖力地拉着风箱。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草药和瓶瓶罐罐,屋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领头弟子指着丹炉说:“姑娘,昊天大师炼制的灵丹妙药都在这里了,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赶紧出去吧。”
“随便拿?我们才不稀罕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呢,我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宝贝。”
高山云仔细观察着四周,又到里面几个房间去看了看,整个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个小孩的影子。
高山云和老妖凝神静听,在最里面的房间中听到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像从地下传来的。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高山云突然盯着领头弟子,厉声发问:“地下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
弟子眼神里闪过一道慌乱的光芒,像是做贼心虚,急忙说:“哪有什么地下,是你的幻觉。”
既然已经听到了声音,高山云懒得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今天是来查被关押在地下的小孩,识相的赶紧乖乖的把地下室的通道打开。”
领头弟子万分惊讶,不知道怎么泄露了消息,他不动声色地说:“姑娘你弄错了,我们国师府怎么会关押什么小孩,根本没有的事儿。你们两位若是要丹药就快拿走,若是捣乱,管保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说完,快速跺了跺脚,突然他脚下的地板裂开了一个窟窿,他直直的坠落下去。
想用这种办法逃脱,休想!几乎在同时,高山云紧跟着也跳了下去,地板擦着她的发梢哐当关闭了。
领头弟子抓住了一条悬挂在屋顶上的绳子,他失声叫道:“你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的动作向来快如闪电,你这个蠢货想甩开我,结果把地下室暴露了。”高山云冷嗤道。
她环顾四周,这间地下室并不到,一目了然,里面什么也没有。她屏息听到脚步声更加清晰了,更加确定有人被关在里面。
她大声喊:“孩子们,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来哪里?”
回应她的是一阵沙哑的呼喊,像是野兽的吼叫,呜哩哇啦的,高山云很奇怪。
她用手掐住领头弟子的脖子:“快打开里面的暗门,带我进去,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她另一只手随便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咔嚓捏成了小碎块。领头弟子惊恐,为了保命,只好打开了暗门。
高山云走进去一看,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昏暗的地下室里关押着很多五到十岁的孩子,个个眼里充满了惊恐与悲苦,他们大多面黄肌瘦。外间是男孩,里面是女孩,各五十个。
见高山云抓着领头弟子,这才相信她是来救他们的,他们非常惊喜,嘴里哇哇的叫着,发出怪异的声音。
高山云惊问:“难道,你们都不会说话?”
他们眼里流出泪水,指着自己的嗓子比划着。
高山云看明白了孩子们的手势,她心痛气愤地说:“你们原先不是哑巴,是被他们给灌了药,对吧?”
孩子们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多了。
高山云鼻子一酸,冲领头弟子怒骂:“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
她生气地把手用力收紧,他白眼一翻,差点憋死,要不是还得让他领着出地下室,她肯定现在就结果了他的命。
领头弟子咳嗽着说:“你是救不出他们的,这时府中的护院肯定已经把所有的路都堵住了。”
他话刚说完,地下室的入口哐当打开了,老妖跳了下来,待他明白这些孩子都被用药毒哑了。他狂怒,一把撕过领头弟子,咔嚓一下扭断了他的脖子。
他愤怒地说:“上面的人都被我杀死了,快把孩子们先救出去吧。“
两人把一百个童男童女都救出去,杀光了国师府中所有的护院,先出了一口气。
但有一个漏网之鱼已经跑出去,直奔皇宫去跟国师报信去了。国师闻言非常惊慌,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措辞。
他事先跟皇上说,请皇上恕罪。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他特意从民间选了一百个童男童女,取他们的童子血和到药中。
皇上生气,责令他赶紧把孩子们都放了。
国师一脸忠诚地说,请皇上不要生气,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因为长生不老药中必须用到童子血,且需要童子护法,才能炼成。
皇上怒气稍减弱,知道国师对自己一片忠心,毕竟是为了给自己炼药,于是原谅了他,让他再想想别的好办法。
国师说今天回去后立刻就处理这件事。
高山云和老妖气冲冲地直接带着这些孩子去了皇宫,她先让老妖把身体虚弱的孩子安顿下来,只带着几个代表,闯进了皇上的寝宫。
高山云把国师的罪行跟皇上说了,皇上之前已经听国师先承认了罪过,事先已经知道了,所以不怎么生气了,只是当着高山云的面把国师训斥了一通。
高山云没想到皇上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了国师几句,就放过了他。
她气愤地说:“国师不但抓了这些孩子,还把他们用药毒成了哑巴,罪行令人发指。”
皇上惊问:“真有此事?”
国师跪下惶恐地说:“皇上恕罪,那些孩子每日不停地哭闹,罪臣没法子,迫不得已才让他们暂时变成哑巴的。”
“你还敢狡辩,你这个心狠手辣你的老匹夫,我要杀了你为孩子们报仇。”高山云忍无可忍。
皇上挥手制止:“住手,在朕的寝宫休要大吵大闹。国师,你可治罪。”
“皇上,那些孩子只是暂时性变哑了,还可以医治过来。”国师狡猾地说。
“你说的轻巧,你有解药吗,快拿过来。”高山云冷声喝问。
“我正在研制解药,临时还没有,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解药让那些孩子变成健康人的。”国师装作认真的说。
“你还有脸说,他们都快被你折磨死了,还提什么健康。”高山云愤怒讥讽。
“朕命你速速研制解药,若是延误或不用心,朕定然狠狠地治你的罪。”皇上威严训道。
“皇上,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他此罪当诛。”高山云很不服气。
“高山云,你且退下,朕自有分寸。”皇上冷冷地说。
高山云还要争辩,皇上挥挥手,语气不耐地让小福子把她带了出去。她很生气,本来还想说国师在民间私立教派的事儿,让皇上一定治他的罪,可皇上根本不听她说。
皇上现在过度宠信国师,她说什么皇上都不听。
不能这么便宜了心狠手辣的国师老匹夫,高山云决定和东方煊好好商量一下,让老匹夫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把此事和东方煊一说,他也非常震惊,说一定要想办法先医治好那些孩子。皇上现在被国师蒙骗,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让皇上认识国师的真名目,让狡猾的国师无所遁形。同时让皇上认识到炼长生不老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迷信的做法。
高山云说,更重要的是国师在民间私立教派,他若是存有异心,比如对朝廷会起到很大的冲击作用。必须再教派还未完全成熟时,先把它给扼杀了,免得到时局面不好收拾。
两人正在想办法,怎么巧妙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老妖等不及了,要冲出去把丧尽天良的国师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