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水军的过程中,东方煊疾笔手书一封,信中写道:
各城官吏务必立即率人加固城墙,提高城墙的抗洪能力。事先选好高处的安全区,若是遇到洪水侵袭,立刻带领百姓撤到安全区,避免更大的损失。并清理疏通护城河,阻缓洪水的攻势。把绕城池一周的护龙堤进一步加固。官吏若是防洪不力或擅离职守,格杀勿论。
东方煊盖上太子的王印,让侍卫火速去附近所有未淹的城邑传令。
他特别强调让紧挨着米城和绸城的盐城敲响警报大鼓,动员百姓做好一切准备,并从盐城派人去米城和绸城仔细查看,进一步搜救被困的百姓。
而后,东方煊精心制定了一套完整的修筑大堤、疏导洪水的方案。
听到他把抗洪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高山云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些,对这个临危不乱的男人又多了几分敬佩。
同时,东方煊让人持加急水报文书,火速送往东旭国都城,让父皇拨下赈灾款。
附近城邑的水军看到太子令牌,不敢迟缓,他们迅速带着修筑堤坝的工具和材料赶了过来。东方煊当即率领先到达的这几百个水军,划船向澜江大坝驶去。
东方煊不肯让高山云跟着,为了不让他分心,她佯装答应,先留了下来。
高山云跟着他来南方的目的就是报恩,照顾并保护他,如今他去了险要的地方,她岂能不去。
她焦急等到下一个城邑的水军来后,她换上士兵的衣服,随船跟了过去。
澜江口大浪滔天,洪水翻腾,防洪大堤早已被冲毁。
高山云到达时,看到东方煊正指挥水军用沙袋、砖石、粗油布、黏土等在抢修堤坝。
后援水军陆续来到,东方煊吩咐士兵一面修筑堤坝,一面开挖支流。北泄洪水,经分洪道流入涧河,使洪水避绕城池,最后能汇入旭日大运河。
东方煊指挥几万水军废寝忘食的奋战在澜江口,这一干就是几天几夜,最后他累得昏倒在大堤上。
高山云心疼的看着这个为了百姓不惜自己性命的太子,她的心里溢满了无言的感动。
在太子的带动下,水军更加卖力的抗洪,可惜老天总是不遂人愿,偏偏又下起了暴雨。
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刚刚平静了几天的澜江又暴怒了。巨浪滔天,洪水像疯狂的野兽咆哮着,一次次猛烈撞击着刚修建好的堤坝,试图撕开一个缺口。
形势岌岌可危,东方煊大喊着让士兵继续加高加固堤坝,他亲自搬运东西,浑身淋得湿透。
高山云依旧穿着士兵的衣服,用斗笠盖着脸,她拿了一把伞,跳到太子的的船上,给他撑在头顶。
东方煊回头冲她一笑:“云儿,谢谢你。”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高山云无奈道:“唉,我都打扮成这样了,还能被殿下认出来。”
“这几天我早就感觉到了,你一直在我身后默默的照顾我。云儿,这里非常危险,我想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东方煊语气里满满的担忧。
“在京城出发之前,我就说过要照顾殿下,所以殿下在哪里,我便在哪里。”高山云干脆利落地说。
“云儿,若是暴雨不停,洪水很快又会决堤,到时恐怕我们都要葬身在这里了,你害怕吗?”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笑着摇摇头,在她的词典里根本没有“害怕”这个词。她勇敢无畏,要与洪水抗战打底,就算被淹死做了水鬼,她也照样能翻江倒海。
东方煊心中暗道:云儿,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云儿,把你的斗笠借我戴戴吧。”东方煊伸出手装作去摘她斗笠的样子,暗中却突然一掌砍到她的后颈上。
高山云对他毫不设防,一下子被砍晕了。东方煊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塞到了她嘴里。
“云儿,委屈你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中有万千不舍与爱恋。
他吩咐侍卫把高山云护送到安全的城邑,东方煊失神地望着船儿载着他心爱的女孩离开。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他脚下的小船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他随之落入了水中。
接着,他的双脚像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拽住了,他急忙弯腰低头,模模糊糊看到两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正用锋利的长爪子抓着他的脚腕。
不好!东方煊吃了一惊,他用力蹬腿,想甩掉怪物。
从旁边又游过来两个同样模样的怪物,一个抱住了东方煊的胳膊,另一个捂住他的鼻子,让水往他嘴里灌,想把他活活呛死。
两个附近的侍卫看到太子船翻落水,他们随即跟着跳下来,拔剑来救太子。他们一左一右分别刺向上面那两个怪物,俩怪物放开东方煊,与侍卫对打起来。
东方煊被憋得头晕脑胀,他迅速调整着呼吸。
那两个拽着他脚腕的怪物发起了攻击,它们挥舞着钢钩似的尖利爪子,招招凶狠,直取东方煊的心脏和咽喉等要害之处,想尽快要了他的命。
东方煊在躲闪的同时,拔出了腰上的利剑,他剑法高超,在水中照样施展得很灵活。
俩怪物很快落了下风,可奇怪的是,俩怪物的皮囊异常坚韧,东方煊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竟刺不穿它们的身体。
那两个侍卫被怪物的爪子伤了几下,他们虽然武功不弱,但面对刀枪不入的怪物,他们手中的武器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时,又有几个侍卫听到水里的打斗声,跳下水保护太子。
四个怪物见对方人多,遂准备逃跑,只听“噗”一声,从它们身上喷出一股墨汁似的烟雾,待烟雾消失,怪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东方煊和侍卫回到船上,侍卫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物,不但刀枪不入,还会喷墨汁,很可能是乌贼精变的。”
有的侍卫说:“这几个怪物可能是水鬼。”
东方煊盯着面前汹涌澎湃的江水,他眸光暗沉,浑身散发着猎猎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