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云被皇后叫到了凤祥殿中。
皇后笑得一脸明媚,让侍女给高山云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的,很是热情。
高山云心中冷笑,皇后以前把她当仇人似的,今天对她这么好,要么就是吃错药了,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皇后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慈祥地说:“云姑娘,今天本宫闲来没事,找你说说话。”
“皇后娘娘有话尽管说。”高山云冷声道,她才不相信皇后的虚情假意呢。
“唉,前段时间煊儿出了事,本宫伤心极了,煊儿得以大难不死,真是天大的喜事。本宫知道云姑娘也很关心煊儿,想必也和本宫有同感。”皇后把话题巧妙的引到了东方煊身上。
“殿下心地纯善,好人有好报。”高山云淡淡地说,静等皇后下面的话。
“煊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了亲娘,是本宫把他拉扯大的,本宫希望他有个好的前途。原以为他被封为太子,将来能顺顺利利登基,当个贤明的皇帝,谁知半道上出了这个变故。很多东西一旦失去,想再拿回来就难了。”皇后愁眉苦脸。
“阴雨过后很快就是晴天了。”高山云见皇后没有点破,她也隐晦地说。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煊儿现在面临着很大的竞争,他势单力薄,我们两个是他最信任的人,关键时候理应帮助他。”皇后的言下之意,是和高山云达成了统一战线,听起来怪亲切的。
高山云不愿意再听皇后拐弯抹角地说下去,便直接道:“皇后娘娘,我这个人头脑简单,有话您就明讲。只要能帮到殿下的,我一定会尽力。”
“本宫就知道你对煊儿是真情实意,你是个懂事的好姑娘,本宫干脆就明着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今天本宫听到了关于你的不好的言论,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你的名声不佳,若在煊儿的身边,非但不会帮助他,反而会给他带来极坏影响,如果你真的想为他好,本宫劝你还是离开煊儿,离开皇宫。”皇后语气中带着严肃,还有几丝鄙视。
高山云生气地讥讽道:“难道以皇后的英明,也分不清那些都是谣言吗?”
“就算是谣言,这种事你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要煊儿和你在一起,他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你应该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么厉害。”皇后沉声道。
“我和殿下劫后重逢,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他的。”高山云柳眉微挑,眼神清冽。
“难道这就是你对他的好吗?你分明是要害死煊儿。”皇后突然抬高了声调。
“皇后说得太严重了,我不是妖女,更不会害殿下。”高山云的眸子中分明燃烧起了怒火。
“本宫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你一个小侍女岂会明白权利纷争背后的残酷。如果别人当了太子,当了皇帝,绝对不会放过煊儿这个前太子,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他的。他若不能恢复太子之位,只有死路一条。”皇后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咔嚓的余音。
高山云暗暗惊愕,感到隐隐的担忧。
皇后察言观色道,“你若真为了煊儿好,就应该主动离开他,本宫可以赐给你许多金银财宝,让你一生享受荣华富贵。”
想用钱收买我,皇后把我当什么人了。高山云冷冰冰地说:“我不稀罕钱财,只要殿下好就行了。”
“本宫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你可以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不要让煊儿生疑。好了,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皇后直到现在才多少松了一口气。
“告辞。”高山云冷冷地说完,扭头就走,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在这里。
高山云前脚刚走,就有个红色的身影从里面的房间钻了过来。
皇后微微一笑:“羽玲,母后已经赶那个贱女人走了,为了让她走得更快,你可以再去加一把火。”
“儿媳明白,多谢母后。”身穿红衣的千羽玲会心一笑。
千羽玲今天过来和皇后说了昨晚殿下不肯和她圆房的事情,皇后皱紧了眉头。
皇后知道煊儿的心里装着高山云,只有把她赶出皇宫,才能断了煊儿的念想。皇后知道高山云吃软不吃硬,便决定采用怀柔政策,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主动离开皇宫。
千羽玲随后找到高山云,她行了个大礼,哀求道:“云姑娘,求您了,求您不要让殿下休了我。”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懂,殿下什么时候说要休了你了。”高山云微皱眉头。
“我知道殿下的心里只有你,他早晚会休了我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没有面目见人了,我还不如死了好呢。”千羽玲也打着软弱的牌子,带着哭腔说。
“你多虑了,我和殿下只是朋友关系,你千万别想不开,我会劝他到你身边的。”千羽玲对殿下极好,高山云有些同情她。
毕竟昨晚自己和她的夫君在一起,虽然没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但高山云还是感到有点愧疚。
“没用的,只要有你在,他就永远不会和我在一起。”千羽玲哀哀地说。
“你也赶我走吗?”高山云气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办法了,才过来请你帮忙的,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变成弃妇。”千羽玲说道伤心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高山云从小被当做弃女,知道被人抛弃的滋味,她看着伤心落泪的千羽玲,感到于心不忍。
她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快离开的。”
千羽玲得到了这句话,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安稳舒畅多了,她喜滋滋的回去了。
高山云却很难过,她为了殿下的前途,为了成全他和千羽玲,她决定要离开皇宫,远走他乡,可是她的心里却很舍不得他。
为了找个正当的理由离开,高山云给东方煊留书一封,说自己要去彩虹宫看招亲大会。
当她走出宫门时,东方煊骑着快马追过来了。
他拦在高山云面前,深情四溢地说:“丫头,你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当时你说要与我天上地下永不分离,现在我也照样可以做到,和你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我只是去游山玩水,殿下,你还有大事需要做呢。你在宫里等着我,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回来了。”高山云只好暂时先哄下他。
“我一刻也不愿意和你分离,我什么都不管,只要和你在一起。”东方煊语气里有一种执著。
“殿下,你别孩子气了,好男儿应该以国家社稷为重,以儿女情长为轻。”高山云心中甜蜜,仍然理智地劝阻他。
可是无论高山云怎么说,东方煊就是不肯放她单独走,非要和她一起去。她第一次见识了他的倔强,也难怪他,好不容易劫后重逢了,他再也不想和她分开了。
两人正在僵持着,皇后坐着凤辇赶了过来。
皇后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要想把儿子留下,只能把高山云也留下来,没办法,她只好请高山云回来。
高山云只好暂时先留在宫里,寻找合适的时机再离开。
为了避开东方煊,让他回自己的殿中找千羽玲,高山云晚上特意搬到了太后的寝室去睡,顺便和太后说说话,照顾着太后。
太后晚年有个这么贴心的像孙女似的女孩在身边,感到很幸福。
第二天,朝中的大臣们私下议论纷纷,说东方煊被那个名声不好的女人迷惑,完全丧失了理智,非要跟那个女人离宫出走,他没有大局观念,只有儿女情长,实在难堪重任。
高山云听说后很气愤,自己无形中又给殿下起了负作用,她打算想办法帮助殿下,增加他的威望值。
此时外面天寒地冻,想到有很多穷苦的百姓没有钱买煤御寒,她决定筹钱买煤,以殿下的名义把煤送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一来帮助百姓,二来给殿下树立威信。
可是该怎样筹钱呢,她身上几乎没有钱,也没有什么首饰,最值钱的是一把璃虎剑。
这把剑是花一千两银子买的,可以把剑卖了,起码还能卖个七八百两。然后再想办法凑上点钱。
她背着东方煊溜出宫去,她看到街头有练武卖艺的,她心中一动,自己别的不会,练武却在行,可以卖艺来挣点钱。
她看了看街头围拢的百姓,没几个有钱的,再说了本来是想着帮他们,怎么能挣他们的钱呢。
正好街上有几个丐帮弟子,高山云让他们领路,带自己来到京城的富人区,画了个圈兜售宝剑兼卖艺。
她戴上一个垂下面纱的斗笠,遮住了蓝色的头发和绝美的容颜。
她精彩绝伦的剑法,引来大家一阵阵喝彩,很快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地上的托盘也快满了。
正在这时,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痞子模样的男人。其中一个歪嘴的凶神恶煞地说:“你个小娘们好大的胆子,这块地盘是我们的,没经过我们的允许,你竟敢私自在这里卖艺!识相的赶紧把钱乖乖交出来,说不定大爷会饶了你的小命。”
敢情是遇到地痞流氓了,高山云冷笑道:“我正觉得一个人练武没意思,统统过来陪顾姑奶奶过几招。”
“哟,小娘们,敢乱放厥词,弟兄们,一起上,揍扁了她。”歪嘴斜楞着眼睛,恶狠狠地说。
其中一个色迷迷的小地痞不怀好意地说:“大哥,你看这个小娘们的身材多美妙,想必脸蛋也长得不错,我们摘了她的斗笠瞧瞧。嘿嘿,若是能看过眼去,哥几个一起把她上了,再送到怡春院去,还能发一笔。”
几个小地痞发出一阵淫笑,像饿狼似的一起围着圈,扑向高山云。
“一群无耻之徒,今天姑奶奶要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高山云怒喝一声。
对付这几个小瘪三,高山云不用费吹灰之力,她先像猫戏老鼠似的把小地痞戏耍了一通,然后把他们手中的武器统统砍断,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高山云眸光暗冷如冰,“好久没有玩踢球游戏了,不巧的是我没有带球,只能借你们的脑袋一用了。”
高山云手中宝剑唰唰挥舞,小地痞吓得鬼哭狼嚎。
只见漫天碎发飞舞,不一会,高山云就用剑气把他们的头发给剃了,一个个都成了光头。
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摸摸脖子,确定脑袋没有掉下来,他们平时的威风早就荡然无存了,趴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几个地痞全都顶着光溜溜的脑袋,像和尚似的,不伦不类的样子,很滑稽。人们忍不住掩嘴而笑,指指点点。
高山云高声训斥:“今天用你们的头发代替了脑袋,你们就长个教训,以后不可再作恶,否则我定要砍了你们的狗头。”
几个地痞迭声应允,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人们惊叹高山云高超的武功,一起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高山云趁机举起寒光闪闪的璃虎剑,说:“因为我手头缺钱,忍痛割爱要卖了这把宝剑,有喜欢的可以买回去做防身武器。”
立刻有几个富翁要争着买剑,刚才他们都看到了这把剑削铁如泥,异常锋利。其实他们不知道主要是高山云内功强劲,才使这把剑威力无穷。
这些肥头大耳的富翁,不宰他们宰谁呀!高山云用现代竞拍的方法,让这些炫富的富翁主动往上加价,最后宝剑卖了三千两,远超过高山云的预计。
手里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银子,她心里踏实多了,接着表演了一套拳脚功夫,动作飘逸,翩若惊鸿。
这些看客今天很有眼福,有幸观看了这么精彩的表演,很快托盘里的碎银子就装满了。
有人丐帮弟子恭敬地说:“分舵主好俊的身手,您刚才说手头缺钱,这样卖艺也挣不了多少银子。以分舵主这么好的功夫,为何不去参加舞狮大赛呢,夺冠者可以得到两千两银子呀。”
“哦,什么时间比赛?”高山云蛮感兴趣的。
“明天,还来得及。”丐帮的消息一向灵通,何况是城中这么盛大的比赛,他们自然很清楚时间。
“时间正好,我们现在就去报名,你让纪堂主把舞狮的行头准备好,再从丐帮中找几个身手灵活会舞狮的弟子,明天和我一起去比赛。”高山云当即痛快地说。
第二天恰好轮到东方煊在御书房处理朝政,他一天都无法分身,高山云正好有充足的时间出去参加比赛。
高山云总算见识了古代舞狮大赛的热闹场面,人山人海的,比电视上看得还壮观。
经过激烈的角逐,最后高山云的舞狮队力压群雄,夺得了彩球,赢得了冠军,获得了两千两银子的奖金。
这样一来,高山云手头上凑齐了五千两银子,他当即让丐帮的人去购买煤炭,让宫里的侍卫以太子的名义,到贫苦的百姓家去散发煤炭。
穷苦百姓感恩戴德,夸赞六皇子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高山云看着穷苦百姓家四处透风的房子,听着他们淳朴的话语,她心中酸酸的。觉得自己为他们做得远远不够。以后若是有钱了,还要多接济他们。
到了傍晚,今天买的第一批煤炭才分发完,高山云急忙往皇宫里赶。
她到了福寿殿大门外,看见东方煊站在外面四处张望,显然是在等她回来。
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东方煊着急地说:“云儿,我等你有一会儿了,你去哪里了?”
“我,我去北辰的殿中玩了。”高山云不愿意他知道送煤的事,她想默默地为他做点事情。
“你的鼻子上怎么有灰?”东方煊看到她鼻尖上有一块黑点,像小猫咪的鼻子,他伸手为她擦拭。
刚才急急火火赶回来,没顾上照镜子,看来是蹭上了煤灰。高山云急忙避开他的手,自己用力擦了擦,笑笑说:“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墨汁。”
“这个样子倒是蛮可爱的。”东方煊宠溺地看着她。
“殿下要是觉得好看,待会儿我也给你画个大花脸。”高山云打趣道。
两人嘻嘻哈哈笑着,并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等待着他们。
第二天早朝时,大臣们议论纷纷。
大臣甲挤眉弄眼道:“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六皇子给京城的穷鬼送煤炭了。”
“现在朝中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这个时候送煤炭,给百姓施恩?”大臣乙撇撇嘴。
“还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嘛。”大臣丙讥笑着。
“嘘,小点声,嘿嘿,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作秀。”大臣丁像贼似的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说。
东方煊感觉身后有一道道讥讽的目光,后来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人以他的名义给穷人送煤炭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害他被大臣用语言攻击?
宫中无秘密,很快高山云也听到了大臣们的非议,她恼恨极了,本以为会给殿下带来正面影响,没想到反而惹来了麻烦,真是好心办坏事。
她自责不已,想跟大臣们去解释这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又怕越描越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