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丫鬟听到隐玉的声音,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那个先前训斥香儿的女子忙道,“奴婢……奴婢……把人跟丢了…”说到后面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又咬牙切齿的意思。
另外一个也忙道,“奴婢无能,请娘娘责罚。”
隐玉轻轻的哦了一声,不屑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丫鬟,左手轻轻抚着放做好的指甲,淡淡的道,“你们既然说自己无用,何必还在这里?”声音依旧柔柔的,不带一丝戾气。
两个丫鬟却同时一怔,惊恐的脸上刷的一下煞白,还是先前那个跋扈的女子反应快些,忙上前一步,跪在隐玉足下,道,“王妃饶命……”
另一个见状也回过神来,忙道,“王妃饶命……饶命啊!”说罢狠狠地朝隐玉磕下头去,一个又一个,很快,额上就出了血迹,两人全然不顾,依旧磕着。
隐玉见状,突然娇笑一声,道,“本宫跟你们开玩笑的,看你们吓得。”说罢捂嘴浅笑,看上去风情万种。
两丫鬟闻言也是喜上眉梢,竟同时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是事情还没完,隐玉猛然俏脸一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在你们还算识趣的份上,每人拔去舌头,砍去双脚。“两人还没从刚刚的喜悦中回归神来,笑容便将在脸上。随即便听见一声惨叫传遍寝宫。隐玉眉目微皱,手上拿着一柄小小的飞刀,来回仔细的看了几次,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半响才从她嘴里传出一句阴沉沉的话语,”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司空湛雪。“好不容易甩了尾巴,香儿也有些庆幸,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望着眼前两座石玉雕的狮子,面色凝重了少许。两座狮子静静的趴在地上,半眯着双眼。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扑面而来,紧闭的大门久久不曾打开。前行,眸中闪过一缕焦急,不知她怎么样了。
轻轻叩响了门扉,声音激荡,却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香儿焦急的忍不住差点推门进去,可一想或许这事小姐唯一的后路,推开固然来的快些,可也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也只有深深的忍住。
终于,久违的开门声终于来到,香儿竟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来不及看开门时谁,香儿脱口而出,“南宫公子。…”
可事实与想的总是有很大的区别,出来的是夜歌佝偻眼盲的老人,他好像并没有听见香儿那句急切的,“南宫公子。”,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香儿一怔,失望之色一下子代替了所有情绪。虽急,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她虽是个丫鬟,可该有的颜色还是有的。这个老者绝不是个一般人。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老伯,南宫公子可在?”
老者仿佛刚刚才听到香儿说话,道,“原来是位姑娘啊!不知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吗?公子已经好久不来了。”说话语气很慢,香儿差点就忍不住打断。
香儿长吸了一口气,不死心的道,“那老伯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者闻言也是无奈的摇头,“老奴不知,要不姑娘有什么事交代与我,等公子来了,我在告知公子。”
香儿苦笑,“不必了。或许一切是命吧!”说完转身就走。
她没看见,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老者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丝精光,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府外看上去简单,府内却是别有洞天,老者一改先前慢腾腾的脚步,轻车熟路的走进里屋,枯瘦的手上端着一碗粘稠的液体。他速度很快,所走过之路,皆弥漫上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窗前,一抹白影静静的负手立在那里,淡漠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苍白,攸长的影子说不出的落寞。
老者端着一碗药径直到了他跟前,一如既往的沙哑道,“公子,该吃药了。”
不悦的凝眉,闻着那熟悉的药味,却怎么也喝不下去。老者似乎很是开心,满是皱纹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不爽的表情,又道,“公子,吃药。”
白衣男子苦笑,“南伯,想笑就笑吧!”
终于老者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笑容中怎么看都夹杂着一点苦涩。只有在吃药的时候,他才像个人,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有在那时,他才会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这样的他,让他这个看破生死的老头子有些心疼。自从老爷去世,公子便几乎没有笑过,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可是就在前段时间,他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许多,这本来是一个好现象的,可敏感的他知道那绝不是好事。果然,是为了一个女子,还是那种被抛弃的女子,几次受伤几乎都与她有关,这次更是差点就回不来了。所以他绝不能让他毁在那个女人手上。这次她失踪,可以说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杀了她。
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白衣男子微微一叹,端起那难喝的药水,硬是逼着自己喝下去。放下手中的药碗。思绪好像飘向了很远,“南伯,你跟我多久了?”
老者一怔,不懂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道,“好像很久了吧!自从公子出世,老奴就在身边了吧!”说话间有些隐隐的追忆。他本是皇上派来监视南宫一家的探子,可这么多年,南宫家从没有反意,他也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一心的开始辅助南宫一家。他并非多嘴之人,否则偌大的府邸,也只有他一个仆人。顿了一下,收回遥远的思绪,叹道,“自从公子你出生,老奴就跟着了。”
白衣男子淡漠点头,“不错,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当今皇上派来监视我们的吧!。”
老者唏嘘,“是啊!如今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了吧!”说话间有点嘲讽,有点无奈。
白衣男子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窗前,负手站立,像是等了好久,“你感觉湛雪怎么样?”
老者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公子何以有此一问?”
“回答即可。”淡淡的声音,不容抗拒的命令。
老者枯瘦的身子一僵,伺候这个主子十八年,他知道这个主子生气了。他不懂一向风清云淡的主子,为何生气,但他知道跟那个女脱不了关系。恭敬地道,“属下不知。”
这句话他倒是说得不假,按说一个胸无文墨,嚣张跋扈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入得了皇上的眼,没有人,比他跟清楚,皇上为什么将她赐给宗政王。就因为她一无是处,和容玉儿有天壤之别,借此,只是羞辱与他。谁能想到一个在别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女人,一夜之间,一洗前面所有的丑闻,很快成了各王公大臣,以至连皇上和眼前这个一味只知道杀戮的男子注意的人物。他不懂,故不知。
白衣男子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俯首,长发投射在窗前看上去有些魅惑,轻笑,不得不说,他们有时候是一种人。
“福伯,我想去找她。”
老者闻言,面色大变,忙道,“公子,不可,你这是在玩火。”
白衣男子点头,“我不想再过被人掌控的日子,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宗政王,我不想永远生活在黑暗里,我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