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提,就让她红了眼睛的事,又到底在她心里划下了多深的伤口呢?
他双手微微用力,将半蹲在地上看花的女人拉回了沙发上,他一只手半搂着她,一只手拿了纸巾给她擦拭眼角,心疼道:“我一提就哭了,那我是不该提了?”
唐苏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却带着浓浓的鼻音,“没,是我情绪泛滥了,不好意思啊!”
“傻瓜,在我面前说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爱怎么情绪泛滥就怎么情绪泛滥,哭出来也好,憋在心里难受,只是看到你的眼泪啊,我心疼!”皇甫尊由衷地轻叹道。
她眼睛一眨,滚烫的泪水就真的掉落了下来,皇甫尊在她心里,就跟哥哥一样,是她从小到大就期盼的一个依靠,好多脆弱不能表现给爸妈,怕他们为她着急,更不能向其他人表现,尤其是冷昧,她唯一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可以把最脆弱一面表现出来的人,只有他!
情绪一旦决堤,就有些难以控制,她坐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那轻轻颤抖的身体无依无靠地倔强着,皇甫尊心都快被她哭碎了,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轻抚着她的背,“我都知道,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哭吧,哭出来好受点!”
唐苏从一开始的低声抽泣演变成了嚎啕大哭,她哭得肝肠寸断,皇甫尊也跟着肝肠寸断,方姨站在远处看着,拦下了要上去阻拦的保镖,她看得出来,皇甫尊对她的情谊,但也看得出唐苏真的需要发泄发泄了!
就让她放肆一回吧,在这豪宅别墅里,她的情绪就跟她的脸一样,时刻绷得紧紧的,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
“皇甫尊,我的孩子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哭到伤心处,唐苏呜咽出声。
那一刻,皇甫尊的心肝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他钢铁般的手掌死死攥成拳头,心里的那种痛,就宛如她失去的是他的孩子一般!
那个孩子,是他跟她一起发现的,他比冷昧还更早知道他的存在,他比任何人都最早对他生出了保护之心,哪怕那不是他的孩子,只要是唐苏的孩子,他就认他就要!
可,他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孩子没有了!
亏了这个女人每次面对他还笑嘻嘻的,若不是他派人查了她的事情,她是不是还不肯告诉他孩子的事呢?还要一个人扛到什么时候?
唐苏在他怀里几乎哭到全身痉挛,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孩子的事仍旧是她心里不能提及的伤害,她一直隐忍着,隐忍着,只有真正爆发的时候,才看得到这份伤到底有多重!
他疼惜不已,轻抚着她的脑袋,“孩子没有,以后还会再有的,别哭了!你什么都没有失去,你爸妈还健健康康的,你还有我呢,嗯?以后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了!”
“皇甫尊,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呜呜,我多希望你在!”那段时间的无助,她几乎快要疯了,现在想起来,多希望他能够在,能够让她倾诉依靠。
“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走了,好不好?”
他苦涩笑了笑,美国那边出了事是真,但不至于非要他去不可,他想离开只是发现她就是他的一种毒,根本戒不掉,他怕他再留下来,会真的忍不住把她强行给抢走,他想给她自由选择的机会,不想介入她的婚姻,谁知道弄成这样,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放任自己的冲动,把她掳走!
她冷静了下,便摇了摇头,“不,不怪你,你有你的事情和人生要忙,我没有理由霸占着你,是我太自私了!”她从他怀里抬起脑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皇甫尊轻叹了口气,用纸巾为她擦去泪水,“傻瓜,在我这,你怎么做都不自私,我这次过来,不单纯是来看你,我还要把你带走!”
唐苏一惊,抬起了脑袋,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他耸了耸肩膀,这个决定就是刚才下的,而且绝对不能更改了,她都成这样了,他若是再放任不管,谁知道会被冷昧伤成什么样子!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相信我有这种能力吗?”皇甫尊邪魅笑起。
唐苏摇摇头,他当然有这个能力,可她怎么可以跟他走呢?她已经配不上他,况且她对他只是哥哥的情谊。
他仿佛一眼就能洞穿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脸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带你走,又不是强抢民女,只是看你在S市过得不开心,想帮助你换一个环境而已,又不是要把你拐去做我的女人,我皇甫尊还缺你这么个不乖巧的女人吗?”
“你说谁不乖巧啊!”唐苏吸着鼻子呛声道。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当然是说你咯!要不要跟我,你可考虑考虑哦,不过出国的费用,我可以赠送给我干爸干妈,但是以后的生活费,还得你自己挣哦,我可以借,但不能白送!”
他知道她的个性,他如果不这么说,她会觉得欠下他太大的人情而拒绝,但如果这样,她没准会答应,他知道她想要离开!
唐苏内心一阵激动,如果可以带着爸妈暂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冷昧,都是最好的结局,她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好,成交!”皇甫尊笑颜如花,冰蓝色的深眸闪烁着喜悦的光泽。
“成交?”一个异常凉薄的冷讽声从沙发后传了过来,分秒钟的功夫将整个别墅的温度都降低下来,气压也跟着下降,冷昧森冷的嘴角勾着,“就这么冠冕堂皇的在我的地盘谈着要偷拐我妻子的买卖了?”
偷拐?买卖?唐苏拧起了眉头,他一向这么毒舌。
皇甫尊对他的气愤正在气头上,他直接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拳朝他砸了过去,冷昧避闪不及,正中脸颊,连嘴角都擦出了一丝血迹。
他踉跄着身体站稳,深邃的眼眸冷厉地划向了皇甫尊,“你在找死?”
“这一拳,想打你很久了!”皇甫尊难得的没有跟他逞口舌之快,而是冷冷嗤了一声,看向了唐苏,“我先走了,记得我们的约定!”
说完,便甩手离开,保镖见冷昧被打,全都拦了过去,皇甫尊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扶着墨镜,冷笑道:“怎么?凭你们也想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