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衣美少年一口喊出萧遥名字,萧遥一怔,茫然问道:“你认识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你?”听萧遥说不记得自己是谁,淄衣少年冷然道:“哼!你倒贵人多忘事,太平镇外与你相斗的卫亭!还记得吗?”
萧遥苦苦思索,可脑中一片空白,过往一切任自己如何努力都想不起丝毫。见萧遥仍一脸茫然之色,卫亭心中微怒,当初两人斗法,卫亭输了半式,这让心高气傲的卫亭耿耿于怀,可如今萧遥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分明故作姿态轻视自己,卫亭甩开萧遥相扶,转身就要离去,旁边司红叶忙解释道:“卫公子留步,萧遥他日前患了一场大病,对以往都记不太清楚,还请公子见谅。”
卫亭回首疑惑地看着司红叶冷道:“你是何人?”
“妾身司红叶,有事请教公子,不知公子能否告知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司红叶躬身施礼敬道。萧遥也对着卫亭面露歉然之色,像是为自己想不起对方是谁而抱歉。
卫亭面色稍霁,转过脸去,右手伸出覆在残石乱木之上,嘴中轻念咒语,念完轻喝道:“斩月归!”一道青光从乱石底处冒出,青光闪过之处石崩木飞,一条青龙翻腾而出,青龙飞舞到空中,张牙舞爪直直向着卫亭冲来,旁边司红叶与萧遥大吃一惊,两人正要移身躲避,卫亭右手却抓向青龙,光芒闪动中,青龙化为一柄弯刀落于卫亭手中,卫亭转身又在自己刚刚被埋之处拨石劈木,从乱石缝中寻出斩月弯刀的刀鞘,将斩月归到鞘中别入腰间,卫亭回头看了看萧遥两人,冷冷道:“今日你们两人也算有助于我,我卫亭从不欠人,你们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就告诉你们。”
司红叶喜声谢道:“那就多谢卫公子了。”萧遥则一脸奇色的看着卫亭腰间的斩月古刀,觉得青龙化刀十分不可思议。察觉到萧遥眼中惊奇之色,卫亭心中暗忖,看来这司红叶没有骗我,这萧遥果真失忆,他竟对斩月如此好奇。找了一处干净树木,卫亭端坐上面,举头忘了忘阴暗的天空,卫亭将自己此次南荒之行在灵犀峰所发生的事,并无隐瞒全数告诉了萧遥与司红叶二人。
原来卫亭身份显赫,不但是北氐二王子,更是修道门派中最为诡秘难测的魅宗的少主,前些时日星月剑的传闻传到北氐,而魅宗却并非明性大师所说的妖宗,实是道宗分支,听说道宗始祖的遗物星月剑现于南荒,魅宗故也遣宗内高手来南荒,而卫亭就是那时带着宗内两名高手来到南荒,来到此处向人打听之下知道,灵犀峰月圆之夜有异光闪现,前两日正逢月圆,卫亭三人就在月夜登上灵犀峰顶,到了峰顶才发现峰顶方圆不足数十丈,难得的是整个峰顶并无凸石凹坑,平滑如镜寸草未生,此刻月下峰顶早有四人静立,卫亭听身后宗内高手低声相述,方知这四人分别是当今道宗四大门的高手,华清门的是华清七子之一的清尘子,凤仙宫的是宫主云蓝雪的姐姐贺兰珠,雷云峰雷家的是名震天下的雷放,苍音山的是掌印皇甫云的师叔辛佘,卫亭放眼望去,清尘子一身蓝色道袍,背后背剑,月下峰顶飘然而立宛若仙神,贺兰珠一身白衣,虽年过四十可望之若二八娇娃,貌美如花,背后也背着把仙剑,面上微露轻笑正与清尘子闲谈,雷放是雷家家主雷霆的叔父,辈分比清尘子要高上一辈,一身皂衣,浓眉环眼,满脸胡须,威武不凡,辛佘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拄木杖,背背布囊,闭目而立。
四位高人皆是相熟之人,都心知大家为了星月剑而来,故而齐齐在月下静候,卫亭三人到来,四人移目相视,心中不由奇怪,这三人是何人?要知道自道宗四门高手来到灵犀峰,其他小门小派和一些散修都知无望插手,所以近半月来并无外人登上峰顶。而今夜月圆之夜卫亭三人登上峰顶自是让清尘子四人心中生奇,卫亭年纪虽轻,修为不弱,尤其腰间斩月古刀是一件仙灵宝物,虽在鞘中也散出苍劲森然之气,身后两位老者也是修为高深之辈,雷放性最是刚烈暴躁,当下就瓮声问起:“你们是什么人?难道还想染指星月剑不成?”说话间雷放气势凝动,身上威压施展而出。
眼前景色一暗,卫亭就感到天地忽然变色,天上恍惚阴云浓积,耳边隐隐还有闷雷之声传来,那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闷压压的自己几欲窒息,卫亭猛然提气,掣出斩月虚劈,斩月划过虚空,阴云散去,天地又恢复月明风清,虽是破去雷放威压,卫亭心中却暗惊,这雷放有雷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修为竟如此之高,可对于雷放出手相试,卫亭心中又觉有气,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是天下有数修道高人,但卫亭年少心高,却并无丝毫惧意,冷声答道:“我们是魅宗之人,道祖遗物道宗后人有缘者得,何来染指之说?”言语铿锵不卑不亢,而卫亭身后魅宗两位高手则凝神戒备,他们两人深知这雷放虽辈分奇高,为人却最是性急且出手无情,两人生怕他暴起伤了少主。
清尘子看着卫亭微微颔首,双眼献出赞许之色,清尘子道心天眼看出卫亭修为不输其爱徒萧遥,而且卫亭双眼冰冷凛光直射,显然是心性高傲之辈,而性傲之人也绝非奸佞小人,当下清尘子淡声劝雷放道:“雷师叔,魅宗与苍音虽位北氐,也同归道宗之列,辛佘师叔既然不远千里而来,那魅宗自然也会遣人而来,此处是否真是星月剑出世还有待验证,还请雷师叔稍安勿躁,切莫与晚辈计较。”
虽然清尘子口称雷放为师叔,雷放却清楚华清门实力实为道宗翘楚,清尘子修为也不弱于己,自己只是辈分稍高而已,既然清尘子出声,雷放也不能驳了清尘子面子,雷放冷冷哼了一声,转脸不再看卫亭三人。
魅宗虽是道宗遗门,但办事诡秘,与道宗其他四门并无往来,见清尘子出口劝住雷放,卫亭冷冷看了看清尘子也未再言语,灵犀峰顶五门七人分为四方而立,清尘子与贺兰珠立在南面低声笑谈,雷放负手居北,辛佘闭目在西,卫亭三人则居东而立,七人月下侯立,不久到了午夜时分,中天之上一轮明月,灵犀峰洒满清辉,本一直闭目而立的辛佘突然睁开双目,直视灵犀峰顶中心之处,约有四尺长短手掌宽的峰面突然散出七彩光芒,迎着月光而上直冲星斗,辛佘右手相握木杖,声音微露兴奋出声道:“华迎清月,气冲牛斗,果真有仙剑含于此峰。”雷放与清尘子诸人也都移目注视那七彩光华之处,清尘子与贺兰珠心中生奇,星月剑是道宗佩剑,之所以取名星月,据说是因为剑身能吸星月之力,散出淡淡黄色光芒,而此刻却是七彩光芒实是与之不符。
雷放眼见光芒之处,双拳相握,又转首看其他六人,见余人皆凝神屏气看着那片七彩光芒并无异动,雷放性急右手一挥砸向七彩光芒之处,嘴中道:“让我来看看这到底是否是那星月剑!”一道电光随着雷放右手劈下,轰然一声炸响,山石乱射,再看那七彩光芒之处,光辉依旧却多出直径丈许大小的深坑,灵犀峰顶皆是硬石坚岩,那雷放一击之下竟有数丈之深,卫亭心中更是被这雷神雷放修为所惊,可虽然打通数丈之深,七彩光芒仍是透石而出,却并无仙剑踪迹,雷放举手又要砸下,旁边辛佘伸手一拦道:“雷老弟,你这般砸下即使有仙剑也难奈你雷霆一击,还是让我来吧。”
虽是心有不甘,但也怕真击损仙剑,雷放收手而退,辛佘来到坑前,右手举起木杖,嘴中默念咒法,片刻间辛佘右手中木杖犹如活了一般,逐渐变大变粗并且散枝生叶,木杖逐渐变为一棵小树,辛佘将变为小树的木杖植进岩坑,小树不断长高变粗,而且生出满树绿叶,到了后来小树变为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峰顶七人立在大树之下凝神观看岩坑,月光下树影投在七人身上,明暗相间显得清幽诡异,猛然间大树一震摇晃,枝叶散动,辛佘目露喜色,看向其余六人出口道:“灵木已经探得仙剑所在,我这就将它取出。”说完右手拍打树身,参天大树又不断变小,枝叶也都消失不见,整个树不断收缩,树根牢牢缚着一物破岩而出,辛佘哈哈一笑,探手将树根缚物取下,示向众人道:“莫非这就是那星月剑。”
清亮的月光下辛佘手中之物显露无遗,那是一柄近四尺长短的宝剑,青色的剑鞘散出淡淡的光辉,七人都是修为不凡之人,皆感到那宝剑散出悠悠灵动之气,显是仙灵宝物,辛佘心中兴奋,暗想此次由自己取出这柄仙剑,若不是星月剑能的异宝也不虚此行,若真是星月剑,那么我们苍音就要居道门之首了!
清尘子清声说道:“故传道宗师祖星月剑剑身刻有星辰圆月,能够吸取星月灵气,月下散出漫天星辉,能与皓月相应,辛师叔何不拿出一试,也好确认它是否就是星月剑。”
辛佘闻听此言将手中灵木刺入岩中,右手将那柄仙剑从鞘中拿出,灵犀峰顶顿时光辉大亮,那柄仙剑剑身散出皎洁亮光,与天上明月相应,而且灵剑发出嗡嗡颤声,辛佘仔细看剑身果然发现上刻有七星与一圆月,大喜高声道:“这果然是星月剑,哈哈哈哈,各位仙灵之物有缘者得,看来道宗师祖之物应有我们苍音代为供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