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诡地君的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如何回应,我只是思索着,为何当初救我时的态度于今日的态度不大一样,一个人愿意去救一个人时,如若不是有情,便是慈悲,情感我和地君是没有,所以只能算是地君慈悲,但是一个慈悲的人看到一个身怀六甲的柔弱仙灵护魂灯,为何如此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有劳仙灵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不得其解,好在这叠境的灵气不仅对我无害,反而让我觉得精神,我一边护灯,一边环顾四周,这里四处都是冰,有四方冰床,按东南西北方向各摆一张,却唯独北边的床上放着一个冰盒,透明的冰盒里有一个杯子,被子里装着液体,也不知是酒还是水,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环顾了一遍,觉得这室内除了这盏魂灯、四张冰床和那个盒子特别之外就再也别无其他的东西,不仅这布局奇怪,莲我掌下的这盏魂灯都很奇怪,这盏灯似乎是从这地下长出来一般,和一般的莲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芯内多了那一点红色的火苗罢了。这盏魂灯究竟为何会在这四张冰床的中间,这四张冰床上为何没有人,这魂灯续的又是谁的魂?我这样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没有回头去看,我以为是地君慈悲心再现,又回来看看我,又或者是他想看看这魂灯在我掌下是否完好。
“依依,许是这叠境除了还修哥哥之外,便只有你能这般毫发无损自由出入了,昨日我还忧心地君是否能够在这叠境内护灯,此番你能前来,实在是感激。”话说完人已走到我面前。
这女子面若桃花,眉眼温柔,总让人忍不住怜惜她,那头黑发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这样的女子在修罗怕是最宝贝不过了,想来她应该就是修罗的九公主取芯了。我能看到她眉间紧皱,手里拿着一件毛边的蓝色大氅,她道;“依依,地君说是你替他护了灯他才抽出了身,在修罗只有还修哥哥和地君可未经召唤上天,所以只有地君才能去寻还修哥哥,地君走后,我怕这里冰气过寒,所以给你拿了件大氅,还好,你已经穿戴了,这件不用也罢。”
“有劳九公主费心了”我说。
“依依,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什么我都是应该谢你的”取芯有些无力的道。
“九公主客气了”我说。当我说完,我看到取芯面白如纸,汗布额角,一只手一直在紧握着,锋利的指甲刺破了她的手心。
我紧张的问她;“九公主,你怎么了?”
她回答;“没事,只是这叠境的灵气太盛了!”
一阵风扫过我耳边,一双手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取芯,一边怒吼;“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句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取芯的。
取芯道;“你回来啦!”微张开的眼睛望着他,嘴角那无力的笑表明了她的安心,然后便昏过去了,我看到还修眉头皱一了下,抱起她,又是一阵风扫过,两人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不是傻瓜,我知道那种爱一个人不忍心他受伤的焦急心情,我知道那种最不经意吼出来的声音只有在最迫切的情中才能体现,我知道爱与被爱的区别就是等待和被等待。此刻我的心是痛的,是凉的,过去的百年来我一直欺骗着自己,本以为这样就不会那么痛,可如今那痛还是无法避免。
我将灵气注入魂灯,感觉那魂灯将我的灵倒吸了一般,越来越贪婪,原本毫无寒意的我此刻却觉得寒气入体,冷到四肢。这强大的耗损和外在压力催吐了一口血,扑灭了魂灯,我知道如若不在一炷香内将巨大纯灵注入这盏魂灯的灯芯便再也无法复燃,只是若是这样,我此生将耗尽修为,人亡灵散。可我腹中孩儿还未出世,我不能这样做,这是我和还修的骨肉,我必须保他平安。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耗掉一半的灵保住灯芯不死,三天之中如能将巨大的灵力注入魂灯,便可复燃。作此思考之后,我忍着寒气将灵注入这灯芯中,带我双掌结霜,冷汗如注之时,我收回双手,然后撑起地面站起来,摇摇晃晃,我知道,即便再难受也要去告知还修一声魂灯之事。
一路上,我冷得发抖,腹痛如缴,我明白定是动了胎气,我必须找到还修,不仅为了魂灯,还为了我腹中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