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凉到了阳关道尽头,在气旋界口,有一目慈眉善的白眉道人候在其间。他通身的灵气,素白的仙衣被界口的风吹起,仙气禀禀。
“我料定灵祖定会前来,只是不想灵祖比小仙所料的提前了些。”那白眉道人看着知凉,溜了一抹胡须语气轻缓沉稳的说着。
“请问阁下是?”知凉略有迟疑,是真心想不起来眼前此人。
眼前的白眉道人眼里略有震惊,他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必有缘由,纵使他是仙也不能事事料定,正所谓天机难测。
“灵祖不记得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福祸旦夕间,又何必在乎眼前何人?引路而已,无须再去相识。”白眉道人这样说,已经说明了不愿意再多相告。
“那便有劳阁下了。”知凉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灵祖客气了,请随我来。”浮沉一甩,气旋止住,一条路静静地躺在浮云之上。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浮沉一世,堕落自有魔障。缘起缘灭,情深情浅,纷繁冗乱,万法自有其一。”这话从白眉道人口中出来,似有唱的味道,确确实实又是在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要通往妖界的都会听到这样一番说词。
“阁下说得即是”知凉接上他的话。
那道人停下来,转身看着知凉,宛若丛中看出什么一样,随后又将浮沉甩入臂弯转身向前引路
“灵祖,妖界凶险,还是小心为好。”这白眉道人将知凉引到尽头,浮云前端已经没有路,只是一扇青铜的大门,门上图腾诡异,九条巨大的青蛇缠着一只吐火的凤凰,凤凰双翼之下护着一颗珠子。
“多谢阁下引路,只是不知这条通往妖界的路为何如此陌生,似乎与我先前到过的不太一样?”知凉也在最后一刻问出心中所疑。
“天有天道,妖有妖道,自有其法,灵祖不必为此郁结。小仙也只能送到此处,过了这道门,便是妖界了,灵祖还是小心些为好。”白眉道人躬身后便消失不见了。
知凉看着身后浮云之下的路已经开始消失。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这扇大门,突然觉得有很多的事是自己忘了,这岁数已经亿年的她很少出摇山,如果说到摇山之外的记忆估计也就只有那次了。莫非自己曾经到过妖界?可为什么自己连记忆都没了?
知凉伸手要去推门,门却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牛鼻蛙眼的妖怪,手执夜叉,凶神恶煞。知凉本以为要打一架,没想到,这两妖怪看了她一眼又恢复站姿,目不斜视。于是知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越往前走越热闹,就跟人间的闹市一般,各色妖精都在正常的生活着。其中的妖精有俊美不凡的,也有丑陋无比的,只是这妖界却不似人间那般因丑陋而遭受歧视。
知凉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忘忧,走到一处楼前,无数女妖妖娆于门前,无数男妖进出其间,知凉抬头望着木匾之上的几个大字‘极乐界’。知凉看了看,妖精如此多,指不定忘忧就在其中,所以犹豫了一阵,也就进去了。
知凉站在其中,里面靡靡乐音,妖精们的衣裳五花八门,酒肉不乏,或群妖献技,或七昏八醉的男妖被搀扶上楼,或厅中四通八达的门洞后传来招呼声。
突然眼前走来一老妖,胸前挂着一节指骨玛瑙链子,其衣着在其中算是保守的,她旁边有一满头辫子的女妖,衣衫薄如淡雾,看得知凉一脸羞涩。
“姑娘可是想要入伍?”老妖一句话让知凉听得莫名其妙。入伍?入伍是何意?
“那这里能否找人?”知凉问那老妖妇。
“姑娘可算来对地方了,这里的客人都是南来北往的,再说,我这极乐界的客源可是最大的,姑娘别说找什么人了,找个堕仙都是有可能的。”那老妖妇一脸灿烂的笑,笑得嘴角边那块红色的印记也跟着张扬。
知凉倒是想留在此处打听忘忧的消息,犹豫中又见那老妖妇上前一步笑着说;“姑娘还犹豫什么,只要你入伍,你要找什么人只管找,你也可以把要找的人的相貌告知我,我也可以让极乐界的姑娘们帮你一起留心。”
知凉觉得在这妖界她也人生地不熟的,还未摸清门路,在这‘入伍’还是不错的,还能有其他妖怪一起帮忙找忘忧,所以也就点头示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