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说完就叫了几声;“知凉姐姐,知凉姐姐,知凉姐姐”越叫越开心。
随后突然意识到忘了什么大事似的,小小的软软的手拉起我的手就向前跑去,穿过了梨花林,掠过了镜湖,飞过了断天崖,才到点仙台,从后边悄悄挤进仙灵群里。
被惊动的众仙灵都纷纷看向我,然后差异,然后安静,没有一点声音,我能听到无数的心跳,能看到无数不相信得眼睛。我没出声,任忘忧的小手拉着向前挤去,等到来到前排就看到忘忧适才说到的那些仙灵,苍老的老槐还修、梨花坳的浅璃,东南花田的尾蝶.....他们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忘忧根本就没有发现众人的目光,只是着急的把我带到前排。
站在台上的水灵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了,她紧张的看着忘忧拉着我的手,我知道她认出了我,她熟悉我的气泽,她双眼含泪。她的兴奋与惊讶让台下的众仙灵诧异,他们都不知道平素,天不怕地不怕冷静果断的灵使为何这般失态,虽然他们适才的反应不亚于她,但是......
于是纷纷暗自揣测是不是天界来的哪位有身份的神,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五仙之内谁还不给灵使几分薄面,摇山灵使可是跟随了灵祖万年之久的仙灵啊,在摇山虽习惯称为仙灵,但是在天界也是有尊位的神了啊。
只见水灵走下高台,忘忧拉着我的手全是汗,估计他是担心我被惩罚。
水灵来到我跟前,双臂抱圆,双手交叠,跪下叩拜,又站起,抱圆、交叠、跪下、叩拜,连续行了三次大礼,众仙灵愣在原地,大概也知眼前站的是位人物,先是水灵,而后老槐还修,浅璃等人也跟着行李,最后是愣得回过神的众仙灵,都行了三次叩拜大礼,随后都跪在了点仙台上。
忘忧都不知到为什么会这样,只是隐约觉得自己不安,感觉像是闯了大祸似的,手心不住地冒汗。
此时只听到水灵开口道;“恭迎灵祖参禅归来”,听到水灵称我为灵祖,台下更是紧张到极点,连呼吸声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随后水灵又道;“灵祖归来,水灵不曾察觉,实乃大罪,请求灵祖责罚,但此事与总仙灵无关,是水灵办事不周,水灵一人失误一人担,求灵祖无责怪众仙。”灵倒像是一副赴死的模样。
站着的忘忧还不知所以然,望望周围跪着的仙灵,再委屈地看向我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知凉姐姐,为何要责罚水灵姐姐?”大家听了忘忧的话更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此时水灵急切的对忘忧道;“忘忧,不得无礼,怎可直呼灵祖名讳,还不跪下行礼。”
忘忧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笨拙的跪下行礼,我看他可怜兮兮慌慌张张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越过水灵走上高台之上,对众仙灵道;“都起来吧!”
众仙灵起身站好,唯独水灵没有起,忘忧见此也没敢起来,保持原来的姿势陪着跪在一旁,我微微瞄了跪着的两人,嘴角不自觉的微扬道;“此番出净泉,也在我意料之外,众仙不必介意,更无须如此惶恐,我生身摇山,自是要回归此地,此后,不必再行此大礼,亦无须在意名讳之事,过去如何过,今后还是如何过,无需太多规矩,此地即非天界,亦非修罗、冥界,日后摇山大小事务还是水灵使持,一切照旧,无须因我而变,且都各自散了吧,该如便如何。”
众仙灵都褪去,点仙台下还跪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我便道;“如若不起身便一直跪着吧!兴许我过阵子又回净泉参禅数亿年,你们若愿意便如此跪到我出来吧!到时怕是摇山上下又要乱作一团了吧。”水灵自是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只是忘忧一听,小嘴便瘪得比鸭嘴还扁,心想如此跪上数亿年,怕是要与点仙台连为一体了。
我随后笑着对忘忧道;“忘忧,到我这来。”这小家伙果然识时务,立马爬起来,跑到我跟前,想过来抱着我又有点怕,于是我走过去拉着他的小手。他开心的笑着看着我,又完全没惧怕之感。
待他回身,看到水灵还跪着,又失落的道;“知凉姐姐,能不能不罚水灵姐姐了。”
我看向水灵的方向道;“水灵,起来罢,你若觉得你做错了,便在百日内将整个摇山上下恢复如初,现今摇山风气过于拘谨,当如人间市井般自由,无等级卑贱之分,见我不许行礼,不许惶恐,你也一样。”
“是,灵祖”水灵回答后站起来,看向我,再看一眼我牵着的忘忧,便又要作揖,我抬眼看了她,她才收回伸出的手,随后道;“灵祖,只是忘忧年纪小,称您姐姐实在是......”
“你是觉得我年老了?”我反问她到。
“不,不是”她连忙解释。我悠闲的看着她的样子道;“那就随他吧!”
“是,灵祖。”她道。
“水灵,你且回去罢,我万年未曾出过净泉,而今想四处转转,有忘忧带我,你大可不必忧心。”我对她道。
她应了声后便离开,那样子仿佛是受了委屈般。
我知道,水灵不过也是个如忘忧般性情的丫头罢了,如今她如此惶恐,怕是此番着实吓着她了。想来,据当日她化形便求我赐名那般来看,以她的本性,也该是向我撒娇耍赖一番求饶的。不过细想来也水灵这丫头也着实心细,她一番惶恐的姿态即顾及保我威严,而我对她与忘忧的宽恕又显示了我没什姿态,反而平易近人。恐怕她方才的惶恐都是做出来的吧!至于那委屈的神情便是对我草草打发她走人而心有不甘罢了。看来于摇山这几万年,这丫头倒是心思越发缜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