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颜望着窗外回想着七年在巴黎的点点滴滴,回想七年前离开这里的点点滴滴,本来她不需要向仇太太交待任何一句,可是这一刻,面对她时,埋藏的愤慨被刨出表面,她转过头,望着仇太太眼里迸发出仇恨的怒火,美日的平静如水再也不见。仇太太身子本能的往后一缩。
“背叛承诺的人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仇太太虽然感到有些不安,但还是兀自嘴硬。
“什么意思?”木颜眼神不变,却微微一笑,“当然是一一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看来你家并不和谐嘛。”木颜退回身子,冷笑道,“你那名媛儿媳妇没有告诉你她非常喜欢我的设计吗?她可是求了我半天让我帮她设计礼服呢,你不知道吧?如果不是看在仁赫的面子,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我又怎么会出现在你家?我有什么目的?哼!这一切,都要问你那个有钱的儿媳妇,她有什么目的?让去仇家?看崔浩,看见仁赫,看见你?”木颜顿了一顿,想了一想,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回来T市,仇青山就请我喝了花茶,这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果然木颜之前所说的一切仇太太都只是面无更让听着,判断着她话中的真假成分。而听到仇青山时,却脸色大变。没想到仇青山会先她之前找到木颜,他怎么会知道她已经回来。其实早有娱乐版新闻报导她的消息,只是仇太太每天除了SP、美容便是打牌,那一群太太们都只懂得攀比自家老公,哪里会看娱乐新闻。
“他,他找你做什么?”仇太太这一问立刻败下阵来。话一出口,她便自觉失言。是她太在意七年前的那件事了。自从她从那个女人的手里抢走了仇青山之后,直到仇青山成为本市首富,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只有木颜。仇太太曾经派出很多私家侦探去调查他们两人,她看不出木颜身上有任何一种那个女人的气息,可是却让仇青山那样迷恋她。她太害怕,才会忘记在此时防备。
木颜见仇太太果然受刺激,不由露出得逞的笑意。
“七年前,你可以用妈妈来威胁我离开这个城市,那么现在,你拿什么交换呢?”木颜推开车门,看着车里呆若木鸡的仇太太微微一笑,转身打了计程车离开。
车行不过十钟,木颜便下了车来。虽然车里开着空调,可是她仍然觉得喘不过气。她感觉到压抑,心脏被压迫得无法呼吸。她需要新鲜空气。
烈日下,木颜迎着阳光静静地走着,她想把压迫心脏的东西排出来,哪怕,哪怕被太阳蒸发也好。开始了,可是为什么每走出一步都那样难过,那样令人窒息。想到陈菁玲临死前那副灰败的样子,木颜紧紧地握住拳头,她不能退缩,这是她回来的目的,不管多难她都要走下去。
太阳好刺眼,照得人头晕,木颜只觉得眼前光圈旋转,便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木颜醒来时,只见周围的一切那样熟悉,那样狭小的空间,小而窄的客厅,即便躺着,一眼望去她还是能很容易看到一盆洁白的栀子。
“颜颜,你醒了?”一直在旁边守候的仇仁赫见她醒来连忙凑过脸去,柔声问道。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木颜撑起身体,眯着眼睛看了看仇仁赫问道。
“这里……你,不记得了吗?”仇仁赫懦懦地问。
“是……”木颜环顾四周,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摆设,那盆栀子。她想起来,这是她和仇仁赫曾经小屋,那时候,他们曾经相爱过。可惜斯人已往,往事已逝。木颜随即心念一动,问道,“你,一直留着这里吗?”
“嗯。”仇仁赫点点头。虽然他被迫跟陈仪琳结婚,可是他的心里一直都只爱木颜。七年前他以离开木颜换得仇家公子的身份,再次享用仇家的一切,两年后他便买下了这间公寓,定期打扫,保持着当时木颜在时的样子,包括他的车子,仍是当年一直接受木颜的那辆,所有她用过的东西他都尽可能的保留着。他会定期来这里记念他曾经有过的爱情,有过的小家,有过的孩子……
“仁赫!”木颜紧紧地抱住仇仁赫。在仇仁赫看来这是感动不止,而抱住他的木颜神情却那样木然。
爱情不是用来吊唁的,而是贫寒时的相濡以沫,是富时的宠荣与共。贫寒时抛弃的爱情,在富有时吊唁,只不过是有钱人对奢侈品的依赖,不必须,却向往。爱情不是贫穷时可以抵售的奢侈品,换一时口粮,富时再赎回。它一旦离开,从此不再。
如果仇仁赫当时不那样做,也许他们真的这样过下去。木颜这样想过。
“你怎么找到我?”木颜像七年前那样窝在地上,喝着仇仁赫泡的奶茶,问。仇仁赫坐她的旁边,手里也抱着一杯奶茶,窝在她的身边,告诉她从他跟仇太太离开后,他就担心仇太太会对她不利,就一路上偷偷地跟着,没想到仇太太果然中途将她卸下。看见木颜下车时,仇仁赫本来想叫她上车,没想到她很快打车离开,就尾随着,这才救下了大夏天在马路上溜达的木颜。
“你呀,以后可不要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走。”仇仁赫摸摸她的头发轻责道。
“嗯!”木颜轻笑着垂下头。
仇仁赫的手机响起,木颜瞥见来电名显示的是崔浩的名字。木颜示意他听电话自己站了起来,走到窗台看那明栀子花,窗台上,还有仇仁赫效仿她当时的样子晒的花干。
仇仁赫并没有避开她接电话,边低低地应着崔浩的话,边看向木颜,满脸的笑意。
“啊!”木颜忽然一声惨叫。
“怎么了,颜颜?”仇仁赫来不及挂电话,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便向木颜跑去。只见木颜的食指被花盆的玻璃边割破,虽然口不大,却沁出血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仇仁赫把木颜扶到沙发上坐好,自己拿出小药箱替她包好沙好,心疼地替她呼着,全然忘记手机没关,崔浩在另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声音?”木颜耳尖,听到房间内似乎有异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