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睡的岚儿,眼角还挂着泪光,用袖边轻轻擦了擦她的泪痕,看向窗外的弯月,听闻六皇子从小就很聪明,很受皇帝的喜爱,甚至有望成为太子,可七岁那年一场大火将他的双腿夺走,也更将他的母妃烧死,自此,便常年在床榻上度过,也从那年后,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听闻性格还有些怪癖,皇上伤心欲绝,却也无奈,只好封王,赐府邸住在宫外,府中有三位侧妃,均是大臣千金,无奈皇命,所以在府中更是肆无忌惮,完全不把六皇子当做皇子来看,皇上则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大家都知道,当年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必然有内幕,可谁也没去提,皇上既然不调查,想必后方牵连很大,却也只委屈了六皇子。
忽的,门被踹开。
秦月起身,几步上前,刚想责备,却看见了四姨娘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还未开口,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你这贱蹄子!你是不是想挑拨离间!岚儿不愿意嫁给六皇子,就是你灌得迷魂汤药吧!”
忍住怒气道:“四姨娘有事,我们外厅去说,岚儿今日累了,正在休息。”
“休息?”四夫人冷哼一声,几步朝里看见了沉睡的秦岚,一把揪了起来。
秦岚惊慌的睁开眼睛,看见了怒气冲冲的娘亲,随后道:“母亲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心眼?!竟敢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你这软骨头到底是怎么想的!秦月这贱丫头给你灌输什么思想了!让你竟然敢顶撞我,我今儿告诉你了,秦岚,这六皇子,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说着狠狠的将她拉了起来。
小玉闻声而来,见的却是门口秦月脸上的手印,脱口而出:“小姐,你的脸……。”
秦岚随声音望去,却看见了那深深的手掌印,眉头一皱,狠狠的甩开了四夫人的手,质问道:“你打姐姐了?”
四夫人本来心里就有气,如今看了秦岚这态度,心下更气了,冲着秦岚就是一巴掌道:“为了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姐姐!你跟你母亲这么说话!我可是生你养你的母亲!难不成还比不过这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姐姐?!”
秦岚的委屈似是爆发出来,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四夫人拳头紧握,恨恨的盯了眼秦月,转身就走。
刚才还乱渣渣的房间顿时清静了下来,秦月用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以克制现在的头痛,小玉轻声道:“小姐,我去拿冰水给您敷敷。”
“不用了,我想早些歇着了,小玉,别忙了,你也歇息吧。”说完沉重的向床榻走去,将身体完完全全的放在床榻上,才让心情缓和了很多,闭上双眼,罢了,母亲下月该回来了吧,必不能让她再受如此委屈,翻了个身子,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小姐小姐!!!”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丫鬟,推门便冲了进来。
起身,支着沉重的身子看向来人,陌生的脸庞。
“小玉她……。”她忽的停住,埋首,满脸焦急之色。
顿时,脑袋清醒,向前几步道:“小玉她怎么了?”
“您还是自己去看吧。”说着一脸为难的转身带路。
秦月想都没想便跟了上去,一路上的石子将脚扎破却也没知觉,却是因为走得急,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走了许久,站至小玉的门口,有些不稳的呼吸着,将门缓缓推开。
却见小玉蜷缩在角落,衣衫不整,眼神涣散,嘴里喃喃有词:“不要过来,不要…滚开!”
顿时,眼眶酸涩起来,几步缓缓向前,轻声呼唤:“小玉?”似是怕吓到此时脆弱的她,缓缓坐在床边,缓缓握住她的手,顿时,冰凉的触感直击心底。
她忽的缩回手,惊恐抬头,瞬间,眼眶的泪水滚落而下,颤抖着嘴唇,呼喊道:“小姐!——”
秦月一把拥住眼前的人儿,喉咙一紧,泪就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带着颤音说:“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小玉失声痛哭,声声撕心,句句裂肺,仿若有人生生的将心扯碎般,压抑,闷痛,就在这时,门口的丫鬟正准备离开。
秦月冷冷的喊道:“站住!”
丫鬟一顿,停住脚步,惊慌的扑通跪了下来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目光瞥向跪在那里的人,眯着眼睛,危险的气息絮绕,将那个丫鬟紧紧包围。
从未见过大小姐这一面,丫鬟身体开始抖了起来,心下的恐惧缓缓上升,现在房间里沉闷的空气几乎要让她窒息而死。
秦月轻启朱唇,冷冷的问道:“你知道的,给我说出来,否则……。”
丫鬟顿时吓得磕起头来,带着哭音道:“大小姐莫怪奴婢啊,奴婢不知道,只是今早来找小玉的时候,就发现她这样了,奴婢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听说昨日二夫人有带客人回来,府中想必没人有这个胆子动大小姐人的。”
冷冷一笑道:“你会以为我信?二夫人宴请贵客,你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你身穿服饰应该是大夫人院里的吧,如今你却说是二夫人,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休怪我对你府外的妹妹下手!此话绝不是威胁。”秦月第一次动了杀意。
丫鬟一惊,她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这么聪明,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在说谎,为了府外的妹妹,她忽的哭喊道:“其实是……”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从她太阳穴穿透而过,冰冷的银色箭头还在滴着血,她睁着惶恐双眼的眼睛里,布满血红,那张着的嘴最终是没有把真相说出,僵硬的身子忽的倒了下去,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溅起血花。
小玉见此,大声尖叫起来。
心下一阵恶心,却也紧张起来,一个小小的府中竟然杀人于无形,并且下手致命,难道之前把这个府看的太简单了么?真的有人会这么狠?
小玉高度紧张的神经在经过这么血腥的一幕刺激,却清醒了许多,怕是以毒攻毒的效果了,秦月缓缓整理着她的衣衫,整理着她的头发,却也不敢问,她是否记得什么,可若不问,这线索就这么断了,难道要让小玉吃一个这么大的亏?
“那个人……我不认识……。”小玉呢喃道。
手顿住,看着强装笑容的她,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心疼道:“是我害了你。”
小玉忍泪摇了摇头道:“一切都是命,如此,是不是可以继续陪在小姐身边了呢?既不用嫁人,也不用当通房丫鬟了呢。”说着,伸手抹掉了挂在秦月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