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然不会打扰姐姐休息的,竹青姐姐就让我进去吧。”
“我家小姐昨日睡得晚,现在怕是还未清醒,二小姐若是着急可在大厅等候,竹青前去喊大小姐。”竹青面有难色,却也不知该拦还是该放,素日与大小姐关系最亲密的也就是二小姐,自己如今这般,会不会让两姐妹生了隔阂?
听闻门外的动静,早早就已经起来的秦月对着铜镜细细审视着颈间的一片紫红,经过胭脂的遮盖倒也不明显,随意梳理了发髻便道:“竹青,让二小姐进来吧。”
竹青听闻里间的动静,舒了口气,闪过身子将路让给秦岚。
秦岚早已经是急不可耐,三步并两步的冲进屋子,当看到坐在床边的秦月时,委屈一股脑的便涌上眼眸。
秦月缓缓起身,走至秦岚身边禁不住噗嗤的笑出声。
“你这丫头,怎么次次见我都像是水缸里出来的。”
“前些日子母亲禁了我的足,本想着娘亲会给我求情,可却没想到,娘亲竟然和母亲合伙关了我几天门禁。”
秦月眉毛一挑,禁足?本想着这几日秦岚不来找自己是因为四夫人不愿意,原是因为被廖氏禁了足,可这无缘无故的被禁足,倒是让她想不通了,虽说廖氏如今主权,可也不至于说禁谁的足就禁谁的足。
“可有原因?你是不是哪里做的欠妥了些?”
秦岚听秦月一问,便也不再多想。
“母亲说这事万不可宣扬,可你是我的姐姐,我不想瞒你,母亲已经去宫里求了旨,将我赐给六皇子做正妃,怕是过些日子,圣旨就来了……。”说罢,眼圈一红,小声抽泣起来道:“如今,岚儿怕是再也不会笑了……。”
秦月一阵心疼,将随手手帕抽出,抹了秦岚眼角不断掉落的泪珠儿。
赐婚。
这两个字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没办法逃离的,一旦赐婚,对方是谁,便再也无法逃离,在这个时代,深闺女子是根本没有选择权的,也许换做平常女子,早已欢天喜地,圣旨赐婚是多大的恩予,六皇子虽与皇位无缘,可也是天之骄子,正妃,也是无上殊荣的一个位置。
可如今,该如何劝说岚儿,毕竟,自己的命运都不是自己来决定的。
秦月深深的叹了口气。
“如今,圣旨没下,你也莫要将这件事情下了定论,以前姐姐不愿意给你说这些道理,如今,却告诉你。”说罢,将秦岚扶至软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道:“就算大夫人前去求了圣旨,皇上也不一定同意,如今父亲官位已算高居,也正是皇子们明争暗斗的时候,太子未立,皇上断不会轻易为其他皇子纳妃,就算是赐婚六皇子,也必定会在太子妃之后,你当真皇子的婚事只是单纯的赐婚么?”
自古以来,每个皇子的婚姻都是用于拉拢政事,如今父亲的势力虽说不上遍布朝野,却也是值得皇上利用的一枚棋子,换之,父亲也必然不会轻易将秦岚放在一个毫无势力可言的六皇子身上。
秦岚已经停止哭泣,手指摩挲着玉镯的边缘,眼神空洞。
“我若是有姐姐的心思,怕我也不会轻易的被这秦府利用吧……。”
谁不是被这秦府利用?若自己像秦岚般无忧,怕是早已不存人世了吧,眉头微微舒展开来道:“也不可这么想,父亲……还是疼你的。”如今,能让她心安的,也只有如此了吧。
秦岚听闻此话,眼角多了丝笑意道:“打小父亲都是疼爱我的,我想,父亲若是知我所愿,也不会为难我的吧。”
秦云飞从小宠爱秦岚,秦月是知道的,因为四夫人经常为廖氏出谋策划,所以在父亲面前,廖氏也是偏爱秦岚的,以至于秦云飞对秦岚也是宠爱的紧,可若少了那些尔虞我诈,秦云飞是否会真的心疼他的儿女,不得而知……
可此时,秦月只能微微一笑,拍了下秦岚的脑袋道:“你知道还问,所以,莫要再哭哭啼啼了。”
秦岚眼睛里全是笑意。
“每次来姐姐这儿,总能让人心里舒畅的紧。”
秦月微微一笑,朝外吩咐。
“竹青,进来。”
门外候命的竹青听闻推门而进道:“大小姐吩咐。”
“送二小姐回院子吧……。”
秦岚听闻此话,眉头一皱,着急的起身道:“姐姐莫要赶我走,其实今日还有事想拜托姐姐。”说罢,竟着急的抓住了秦月的衣角。
秦月看向秦岚,眉毛一挑道:“何事?”
“姐姐不是得了父亲的权限能出府么,今日,可否能带岚儿出去转转,长这么大,还未出府,只是一年一次的上香才会匆忙看几眼。”说罢挤眉弄眼的想让自己的眼泪挤出来,可是刚才的心情已经全然没有,挤了半天,眼泪也没掉落出一滴。
秦月无奈一笑,对着竹青道:“去准备两套男装。”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前些日子处理的账本,你收拾妥当便送到夫人那里去吧。”
竹青领命准备。
秦岚听完秦月的话,几乎是蹦起来了,一把楼主了秦月的脖子。
脖间的疼痛让秦月倒吸一口凉气。
秦岚立马松手,手忙脚乱,原地打转道:“是我弄疼姐姐了?”
“不是,可能是前些日子处理账本,身体有些疲乏了而已。”
秦岚长长的舒了口气,可是眼眸间的内疚还是并未消散。
“你啊,这次出府你可莫要因为贪玩而惹了祸事,外面可不比咱这秦府,鱼龙混杂之人遍布集市。”
“姐姐,我一定会听你话的。”
秦月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事也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若是其他人知道……。”
秦岚打断秦月的话.
“我知道,如今母亲总是处处针对你,若是让她知道,必定又要借故生非,说不准还会闹到父亲那里,那么你以后出府的权限就没了。”
这丫头,倒也有聪明的时候。
这时,竹青手捧两身男装已经走了进来。
秦月接过递给秦岚道:“去旁边的屋里换了去。”
秦岚接过,看了眼竹青,欢喜的转身就走。
待秦岚走后,秦月便道:“院子里,你可要留心盯着,还有我母亲那里,你让采莲费心照看着,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却说不上是什么。”
“大小姐尽管放心,今儿一早我就已经安排好了,大夫人那里的动静我随时看着,院子里那几个护卫我也都跟他们说了,在您从主院回来的那条路上,多放些指路灯笼。”
秦月还未开口,就被秦岚欢快的步子给打断了。
“姐姐快看,小生的模样可还可以?”说罢,有模有样的原地转了个圈,摇头晃脑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莫要调皮。”秦月带着笑意打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