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一团粉红色的身影由远而近。
榻上的她缓缓睁开眼睛,揉着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才不好了呢!都多大的人了,做事儿还毛毛躁躁的,要是大娘看了,罚了你的月银不说,指不定还得挨一顿板子。”
来人喘着粗气,却也来不及跟她理论,吞吐道:“七夫人她生了!”
只见她再次打了个哈欠,从躺椅上缓缓起身,端起石桌上的茶往嘴边送,漫不经心的问道:“又不是你生,你激动什么?”
“生的是少爷,少爷啊!”粉色的小人儿急了起来。
茶顿在嘴边,噗嗤的笑出声来。
“小姐,你还笑,你说你本来就不受老爷疼爱,这下有了小少爷,您说您怎么办啊?”说着就连哭腔都带了出来。
这一看,眼眶还真红了许多。
秦月面上一乐,放下茶杯道:“小玉啊,你说,这没小少爷之前,父亲还不是这么对我,有了小少爷后,会有改变么?大夫人则更是了。”
小玉眼中疑惑,似是不懂。
她无奈拍了拍玉儿的脑袋道:“你想啊,原先想着法儿对付我,现在怕是没这心思了吧,她之所以会让父亲纳妾,还不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而父亲的几个夫人生的都是女儿,这下,七夫人生下小少爷,这大夫人还不想方设法的把这孩子抢了去?”
小玉揉着脑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秦月食指托腮,心里念叨着,依这情况看,去一趟那是必不可少的了,这廖氏平日里骄横无礼,可是这七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俩人斗了几年,现在,怕是小少爷这事把廖氏的气焰全部压了下去,现在自己不去看,怕是廖氏又该嚼舌根了。
“小玉,把母亲走之前留下的百年人参包好,等下咱们去的时候给他们。”秦月拉了拉领口吩咐道。
“啊?可是那是老夫人留给你和夫人的,虽说夫人现在在利州陪老夫人,可是我们还是要给夫人留着啊。”
“娘亲那边由我来说,现在母亲不在,更不能失了气度,若是这次失了礼仪,怕是娘亲回来还是得被他们冷嘲热讽。”
小玉听后虽心里不乐意,可是还是转身去安排去了。
秦府总正门而入,从正厅可穿至后花园,花园东西南北四方各一个院子,父亲和大夫人一个院子,二夫人三夫人一个院子四夫人六夫人一个院子,七夫人和母亲一个院子,可是因为七夫人怀孕的原因,被接去主院,所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院子,可是这院子背着阳光,不常来人走动,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偏院。
现在七夫人和父亲正在主院,老远处便看到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个花枝招展的便是父亲的夫人们,虽说是来道喜的,却一个比一个穿的妖艳,谁都知道,自打这七夫人怀孕,老爷就没出过她的门儿,老爷一直想要儿子,奈何几位夫人都生下的是女儿,如今看着七夫人的荣耀,那可是羡煞旁人。
虽说这热闹秦月是极不想去凑的,可是,如今却已是没法子,人未到,声先到。
“父亲,姨娘!”她甜甜的喊了一声。
廖氏看见远处的她,心下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是秦家长女,若是自己不管生了儿子或着女儿,这嫡子嫡女的身份她是占全了,可是如今,自己是什么也落不着,天天看着这个长女总是不由自主的生气。
父亲脸上带着笑意,低着头看着奶娘怀里的小少爷,头也不抬的道:“嗯,月儿来了,快来看看你的弟弟。”
秦月巧笑嫣然,漫步上前,看着奶娘怀里的婴儿,眉头轻皱,莫不是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摸样,皱巴巴的皮肤,呆呆的眼神。
“哟,这孩子真是俊俏,生的跟老爷一样,大大的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看这水灵灵的眼睛多讨人欢喜啊。”这话出于二夫人的嘴里。
秦月再次望了眼小少爷,面上一晒,哪里有像?孩子这么小,怎么可以看出来?这二夫人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跟着附和,一个比一个说的夸张,可却让父亲乐开了花儿,面上的笑容压根儿就没停过。
这自始而终廖氏未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也是,大夫人廖氏乃是当朝三品武将之女,从小都被视为掌上明珠,就因天生残疾,做不了母亲,才下嫁屈居五品的秦云飞,他当时也是英姿飒爽,两人就一拍即合的成了亲,谁知秦云飞一个接一个的纳妾进来,而作为大夫人的她还不能阻拦,想至此处,秦月竟然觉得她有些可悲,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这是多残忍的一件事情。
“老爷,今年月儿就十六了。”廖氏漫不经心的就抛出一句话来。
似是没从喜悦中出来,秦云飞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老爷若是同意,那妾身就给她寻了个好婆家去。”
秦月神色一变,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眉毛微挑便道:“这府中刚得小少爷,母亲应把此事放在第一位。”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双喜临门,府上也许久没办喜事了,若是给你寻了好婆家,连着朗儿的满月酒也一起办了。”
“姨娘……。”秦月还未说完就已经被秦云飞打断。
“是啊,月儿,这不注意,你都碧玉年华了,是该寻个好婆家了。“他故意打断自己的话,怕是已经同意了廖氏的话了,那现在自己多说无益,再这么争执下去,怕是还会引起他的厌烦。
秦月克制住心中的怒意,弯腰拂了礼,道了一声:“女儿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这人参是留给七姨娘的。”说罢便转身向偏院走去。
廖氏见她走后,眼中一闪过一丝狭隘之光,将目光再次放在小少爷秦朗身上。
“小姐……。”小玉轻唤。
秦月心下气的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耳边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大步流星的飞奔而去。
“哎哟~,”
“哎呀。”
“哪个不长眼的……姐姐?”来人正准备破口大骂,看清眼前之人,面上一惊。
秦月缓缓从地上坐起,拂了拂衣角上的尘土,看了眼来人,面上一乐便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上一讪,秦岚嘟囔道:“被王爷赶回来的。”说着眼中满是不甘。
眉毛微挑,确实一脸疑惑,似是没听清道:“如何?”
秦岚眼波一转,连忙灿烂一笑:“没什么,姐姐,你这风火雷急的是要去哪儿啊?”
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刚见了朗儿,现在准备回偏院呢。”
秦岚这会儿怕是要急着见她的母亲,所以也顾不得形象了,几乎是一路小跑而来的,这会儿她面上稍有着急之色,却也不敢转身走。
秦月知道秦岚虽性子大大咧咧,却也是遵守规矩的大家闺秀,于是开口道:“看你着急的,有事儿便去吧。”
“谢谢姐姐。”说完便急急的向前跑去。
“小姐,二小姐刚才说是被……。”小玉刚想开口,就被秦月给打断了。
“嘘!”转眼看四周并无人影,秦月才开口骂道:“你傻啊!你以为我耳聋啊!你都听得见,我会听不见吗?”
“可……。”
“可什么,自己去想,什么事儿能说,什么事儿不能说。”说罢秦月便自顾自的向偏院走着,看着这羊肠小道,思绪万千,这四姨娘下的血本够多啊,早闻他的兄长是御林军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能把手伸到宫里去,记得她跟大夫人说的是秦岚要去利州看老夫人了,怎么这会儿却成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