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就不能通融一次吗?小吴之前所有任务可都是圆满完成的,他的指挥能力,技术,及各项指标都是整个北都军区最优秀的。就这么放弃,实在可惜啊。”刘大队长在师部办公室内求情道。
“唉,大刘啊,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小吴确实是我们北都军区几十年来不可多得的人才,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处分这样的好苗子。我是宁愿处分我自己,也不愿意让他承担这个责任。但有什么办法呢?因为这次任务死了很多人,美国和俄国的指挥要么撤职,要么处分。即使我们不论这次任务的伤亡,只说小吴在直升机上的行为,那也必须给友军一个交代。尤其是美国,抗议声特别大。早上军区领导还给了我处理意见呢。”师长唉声叹气道。
“师长,这我不管,你们要是处分小吴,我这大队长不干了。”
“大刘!你怎么也感情用事呢?部队是你们想干就干,想走就走的地方吗?”首长显然有些生气,不过他马上又语气转软道:“军区领导知道小吴的情况,也只是要求禁闭十天,然后再降职,以后有机会还是会把小吴提起来的。至于我们相关责任人,负有领导责任,一律记过处分一次!”
吴铮在办公室外听的清清楚楚,他很理解两位领导的难处,更清楚这处分执行时间及军队的纪律,将致使他无法按时回家见到自己失踪多年的父亲,所以他直接起身推门进入办公室,向两位领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声音干脆道:“师长,这次的任务,我个人负全责,我要求转业!”
吴铮知道也只有自己转业才能平息与友军的矛盾,同时还能赶在大年夜前与自己的父亲团聚。
“小吴,你进来瞎起什么哄?首长不是说了嘛,只是降职,以后有机会还是会提上来的。”刘大队长以为吴铮只是在主动承揽责任急忙制止道。
“转业理由?可别告诉我是因为这次任务!”首长十分干脆的问道。
“那只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父亲来信了!”
吴铮的这个回答出乎首长与刘大队长的意料,吴铮的情况部队也是了解一些的,首长皱起眉有些怀疑道:“你父亲?你父亲不是失踪了好多年了吗?”
吴铮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递上了父亲邮寄来的快件。师长看了看署名,然后一声叹气,将快件递给了刘大队长,同时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因为如果吴铮是因为这个原因转业,他们就真没办法拒绝了,因为这是吴铮的个人原因。
吴铮相关手续很快便办了下来,此时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吴铮对部队很有感情,担心战友们都来送行,他就走不了了。所以转业手续下来的第二天一早吴铮便动身准备返乡,只通知了大队长一人。
“吴铮啊,回了家,选一个好单位,以你大学的功底,在哪儿都能干出番事业,在哪一行干,都可以为国家做贡献。你曾是一个优秀的士兵,正义感强,但是我还是提醒你,脱了军装到了社会就不比在部队了。凡是收敛着点,跟你父亲团聚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记得与老部队联系。”大队长十分惋惜的说道。
此时的吴铮已是一身便装,他向自己的领导及军营深深的行了一个军礼,带着无限的留恋独自踏上了转业回乡之路。吉普车疾驶了几十公里才抵达火车站,可当吴铮看到站满了人的北都火车站,他有些茫然,不过他很快回过了神。过年了,在北都打工的人们忙了一年,自然都想着要回家吃团圆饭。
北都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之一,火车站又是全国的铁路枢纽,恰逢春运高峰期,火车站自然是人山人海。有背着大书包架着眼镜的大学生,有一身尼大衣手腋下夹一公文包的商务人士,而更多的是有扛着扁担挑着几麻袋东西物品的农民工,还有拖着几箱子行李箱的北漂族。
他们或是在售票口前排长队,或是在候车室内来回走动给家里打电话,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席地而坐,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候车,还是在等票。在吴铮看来,这里少说有也有好几万人。
吴铮只觉得奇怪,以前都说火车票节假日一票难求,最近在部队看新闻现在火车票改为实名制之后,不是已经大有改善了吗?
正当吴铮感到纳闷时,一伙记者风急火燎的扛着摄像机和话筒来到了车站办公室门口,记者围住了一名身着铁路局制服,带着大盖帽的大肚中年人。
“站长先生,火车票实名制已经试运行了几年,为什么现如今的车站还有这么多候车买票的群众?”通过记者的采访,吴铮才知道这人是火车站副站长。记者你一句我一句的拥上前问了起来。
那大肚站长倒是不惊慌,十分淡定道:“尊敬的记者朋友们,自从我站贯彻国家的火车票实名制以来。节假日,尤其是春运的工作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各位看着现在车站的人还是很多,但实际上今年我们车站在加大网上代售,校园代售的力度之后,旅客滞留率已经下降了30%。预计到除夕前,车站旅客滞留率会进一步缓解。”
“胡说八道!我是北都电力大学的学生,我们十天前就在学校代售点买票了,十天之中我没买到一张票,到了火车站还是没票!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怎么回家?”几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当下抗议道。
几名记者听闻之后立刻将话筒送到了大肚子车站面前。这大肚子站长到还是泰然自若道:“这几位同学,你们要去哪个方向?”
“鄂州省,深州方向!”
“鄂州省方向今年的客流量特别大,我们正准备加开列车!这几位同学放心,我会亲自给你们解决车票问题,保证各位同学们能回家。”
大肚子站长安排完几个学生,立刻又当着记者的面,指挥起火车站现场道:“小宋,快,维持一下候车室秩序,协助记者朋友工作。”
见车票问题能解决,几个大学生兴高采烈的跟着大肚子站长走了,而记者也做了正面采访,发回了时事新闻。在一旁的吴铮此时突然担心起了自己回家的事,因为他老家也在鄂州省。
“喂喂喂,你是要去哪个省的?为什么不排队?”就在此时,那个姓宋的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歪戴着工作帽,披着大衣过来拍了拍吴铮的肩膀道。
“你好,同志我要买鄂州清遥的火车票。”
“嗨,你先回吧,明天再来。鄂州方向的票都已经卖完了,现在候车室人这么多,你再挤在这,妨碍火车站正常上下客啊。”外戴帽不耐烦的说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吴铮不要站在火车站里了。
“刚刚站长不是跟那几个学生说去鄂州方向会加开列车吗?”
“你怎么这么多话?到底是你了解火车车次还是我了解?加开列车什么时候能进站都还是问题呢。”
“那我在车站等等吧,我急着回家,我怕加开列车来了,票就又卖完了。”
“要等你出去等,别站在这儿妨碍其他旅客上下车。”外戴帽没想到吴铮这么执着,于是不客气的驱赶道。
“同志,我是军人,我可以去军人候车室。”
“军人?”那歪戴着大盖帽的这站工作人员又打量了一下吴铮,然后冷笑道:“呵呵,你这也叫军人?你证件拿出来我瞧瞧呢。”
这也难怪,吴铮离开部队的时候穿的还是几年前参军时穿的一套旧便服,无论是款式还是面料都已经十分老土了,就吴铮这土不拉几的样子,谁会相信他是个军人?
吴铮刚想掏军官证,但他马上皱起了眉,什么军官证啊,他已经转业了,不是军人了。因为自己所在部队的特殊性,别说军官证了,就是转业证明都是直接给吴铮老家人事部的。
“怎么?没有证件啊?呵,冒充军人?我看你还是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瞧瞧吧。”那歪帽子十分鄙视的冷笑一声,一手拽着吴铮,另一手招呼附近巡视的两个民警过来。
吴铮此时眉头皱的更深了,因为眼前这这站工作人员不仅不相信他是军人,甚至怀疑他是流窜逃犯。但人家都是例行工作,吴铮也不好说什么。
两名民警快步走了过来,在问清楚情况后,检查了吴铮掏出的身份证号,并查号核对。在反复查验之后,其中一名民警交还了吴铮身份证,然后敬了个礼道:“同志,谢谢你的配合,您着急回家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请不要随意冒充国家军人,这是违法的,另外还请您配合车站工作。”
争辩解释不是吴铮的风格,他收起身份证后,朝三人微微点了下头,背起行李包就朝车站外走去。
“切,王警官,现在的人为了混火车票真是什么办法都想的出来,就这种人还冒充军人,好歹也弄身军服来忽悠啊。”吴铮身后传来了那歪帽子车站工作人员的调侃言语。
吴铮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他如何能买到火车票,在大年夜之前赶回清遥老家与自己的父亲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