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狼首一动不动地看着闯入的宋碧,它有着与先前遇到的狼兽相似的样貌,但没有四肢,也比它们要大的多,足足有一扇门那么大,如同青眼的兽头门。
看起来这家伙就是最终大boss了……
宋碧在心里想道,他觉得这怪物虽然丑的慌,气势倒挺惊人的。
宋碧身周全是肉壁,而且是和狼首长在一起的肉壁,除了看不到任何装饰品,肉壁上还有着酒店房间的轮廓,甚至在一处还出现了门一样的东西。
在宋碧用余光观察环境的时候,凝视着他的青色兽瞳发生了波动,随后黑色的触手袭来。
他终于知道这些触手从何而来,它们是直接从肉壁里长出来的!
从四周、头顶乃至于自己的脚下!
数量如此庞大,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避,也无法完全防守,而且地板上来的触手已经在第一时间缠住了他的腿。
索性不去考虑那些,宋碧握紧了晨光,斩断束缚自己的触手后,无视其余触手的攻击,从肉感十足的地板跳起,一刀斩向正前方的头颅。
从晨光传来的暖流,极大地强化了宋碧的身体,让他本就超常的运动能力变得更加强大,使得他在触手攻击他前,先一步冲向了狼首。
宋碧的想法很简单,无法对抗全部触手的话,那就直接攻击本体,胜负就赌在这一刀之上,要么狼首被他斩开,要么他被触手撕烂!
其实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从地板那个洞退回一楼,但宋碧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留意到那个选项。
晨光在黑暗中穿行,伴随着宋碧手腕的转动,毫不停滞地斩向狼首青色的兽瞳,但这一刀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效。
那个狼首如同沉入水中一般,消失在宋碧面前,留在原地的只有一面空荡荡的肉壁,长刀斩在肉壁上方,什么都没有发生。
数不清楚的黑色触手顿时缠上了宋碧,一开始宋碧还能挣脱,但随着触手缠地越来越密,他便被这无穷无尽一般的束缚力所淹没了。
从触手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宋碧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被嘞地变形,这些触手怕是要将他直接勒死!
但是在那之前,他会先缺氧而死,好几根触手早早便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还在试图绷紧身体阻止触手进一步勒紧,但是肉体的力量正在不断流失。
拥有生器的人,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若是张狂那样可以改变身体构造的宿人站在这里,怕是很容易便能挣脱束缚,但宋碧并没有那种能力。
喉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缺氧已经让他的视网膜变得昏暗,但在须臾之间,宋碧好像看见一道白色的光闪了一下。
某个方形的东西躺在他不远处,上面散发着白色的光,而这个东西,是通过地板的空洞从一楼抛上来的。
鬼使神差一般,宋碧动用最后一点力量,将手中的晨光,丢向地板上的空洞,晨光一下子缩回了水果刀大小,并且刀身上的光芒不断熄灭,仿佛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激起任何波澜……
…………
空荡荡的公路上方,既没有活人,也看不到游荡的丧尸,前者不知下落,但后者无疑是被平京路传出的重机车轰鸣吸引过去了。
薄情寡义之辈……薄情寡义之辈……
宋鸢一个人坐在货车驾驶座上方,脑海里还在回响着这句话,虽说宋碧并非是在指她,但是这句话依旧是刺痛了宋鸢。
生气,气的要死!
宋鸢很想做一个彻彻底底的薄情寡义之辈,自己把货车开回去,将老哥他们丢在这里。
虽然她还没学过开车,但基本的操作方法她还是知道的,过程也许会磕磕碰碰,但回到家里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钥匙也还插在车上。
但宋鸢的手按在车盘上好久没动,脚迟迟没有踩到油门上面。
宋鸢心想,自己难道还在犹豫?
宋鸢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很疲倦,无力地将头靠在车盘上面,转头看向平京路方向。
耳边还不断传来令人烦躁的车鸣,平京路那边搞得声势浩大,宋鸢不得不知道宋碧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重机车的声音很容易就让宋鸢知道,他们在进行着一个什么样的计划,出主意的不用想肯定是欧阳了,聪明是够聪明,但这是一种宋鸢绝对不会采纳的计划,风险太高。
许倩雯也是,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在这个病态的世界,明哲保身的道理还用人教吗?
“我也是忘了……”
宋鸢自嘲一样笑了笑:“这些家伙打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人……”
宋鸢自认为还算个正常人,她并不勇敢,没有他们那种随时都能把命豁上的信念,迎难而上不过是逼不得已。
谁能指望一个普通女孩,拥有男儿一般的豪情血性,至少在现在的社会,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巾帼英雄,能够像男性一样披上战甲,上阵杀敌。
而且宋鸢也不觉得她有这种义务,救死扶伤这样的大义不是她这样的女孩需要烦恼的,她的愿望很小,也很简单,她想要的只是过上平常的生活。
至于其他东西,她看的很淡很淡,算得上无父无母、也没有可以谈得上喜欢的男孩,有一天她也许会喜欢上某个男孩,但至少现在没有。
所以宋鸢拥有的东西很少,可就连这么一点东西,都像是冰窖里的火苗,保护起来那么的困难。
宋鸢心想,可能她真的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但是她少有的那么点感情,全都灌注在了一个地方,一个还能够被称为家的地方。
“果然……我还是没法认同他们那种存在方式。”
宋鸢终于还是踩住了油门,车盘打了180度的弯,然而并不是向着离开的路,而是向着平京路。
“可是和这些疯子呆的太久了,也许连我也变得不正常了……”
宋鸢喃喃自语,在她生疏的操控下,货车一进一顿地驶向平京路。
或许她就是那种最后关头出现,并且力挽狂澜的人,然而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潇洒,可她却笑了,自嘲中带着几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