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洞变得好热闹,但这种热闹之上似乎浮着一层阴霾。叶纤纤回来的消息,在蛇族中传的沸沸扬扬,有的赞成凌安夜这样对待一个凡人,有的则坚决反对,还有的属于中间派。红棉无疑是极力反对的,而且煽动手下的小妖精在蛇君耳边进谗言,驱走叶纤纤。少言寡语的琅彩不跟着任何一方瞎起哄,在他们之外静观其变。
“他们都想把我赶走,到底是走是留?”叶纤纤把自己关在正堂里,听外面乱哄哄的吵嚷,十分不安。凌安夜从里间帘内出来,不容置疑的说:“当然是留!”她愁云满面,“可是你也听见了,如今金银洞不再是我们两个的天地,你既然收了他们,就应该在意他们的感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凌安夜撩了下弊膝,愤不可挡的打开门,小妖们乱作一团,他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顿时风平浪静,静的可怕,红棉附过来扬声劝道:“大人,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伙伴,将来蛇族的兴复还离不了他们,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弃他们于不顾吧!”那么多眼睛都凝视在他脸上,他面不改色:“你们若还认我这个大王,就听我一句,叶纤纤是我的救命恩人,母后还在的时候,就教我们有恩报恩,难道你们都没放在心上吗!”
小妖们纷纷议论,有的赞成,有的死性不改,一个说道:“就是报恩,也不能这么个法子,大人留她在金银洞,就是为了报恩吗?”
凌安夜未及说,另一个又开口:“报恩的方法有千万种,绝对没必要留着她呀,这可算个什么事儿?”
红棉跟着附和:“听听听听,不光是我一个人不依,大家的眼睛是亮的,他们众口一词,就说明大人真的不该留个凡人在身边。”
凌安夜脖颈一转,话锋凌厉:“我的行动还要受到你们的控制?要是这样,不如大家散了,各自修行,我也不稀罕大人的名号!”诸位一听,都害怕了,忙道:“您是先王遗留的血脉,天生就是我们的大王,可怎么说这种话呢?”一赞成叶纤纤留下的小妖精说:“大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恩是必报的,方法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我们作为臣子,只有服从。”如此一说,那些小妖精也都动摇了,只红棉在旁咬牙切齿,气的胸闷。
想赶走叶纤纤,这个办法可谓失败了,红棉不会善罢甘休,“我还没找你算账!”凌安夜低吼一声,与她单处一处,小妖们也都各自耍千万,叶纤纤听他口气坚定,也放心了。
红棉的居心叵测,他明显感觉到了,把她狠狠地指责了一顿,叶纤纤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因上前劝道:“我都好好的回来了,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怪任何人了。”
“就是因为她,差点儿耽误,我要是再晚去一刻,你就被那个老乌龟给糟蹋了,怎么能轻易算了。”遂对红棉道,“你恻隐之心太重,多亏了琅彩,不然我还没有发现,从今以后,你胆敢再欺瞒我什么,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一时唾沫飞溅,加深了红棉对叶纤纤的憎恨。
叶纤纤凌安夜回到就寝的地方,他长吁短叹,她小心的问:“让你操心了,对不起。人多嘴杂,我还是一个人住吧。”转身欲走,凌安夜抓住她的腕,她心下一动,只听他道:“都是夫妻了,何必这么见外。”
叶纤纤又气又笑:“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什么时候是夫妻?蛇君大人,请你不要信口开河,我是有夫之妇了。”
“跟你拜堂的虽然是邵羽,跟你洞房的却是我,你跟他徒有夫妻之名,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他煞有其事的样子。
叶纤纤缩回手,辩道:“没错,我跟邵羽哥没有洞房花烛夜,可是,我只是被你抓了而已,也根本没有发生那种事!”
“不,那天晚上,我才是真正的新郎。”凌安夜愈加激动了,莫名的欢喜和躁动在脸上浮动。
叶纤纤惶恐的回想那一夜,不错,他是穿着新郎装,跟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对小夫妻,但真的没有发生过任何肌肤之亲!他的眼神越发显得邪魅,她有些惊惧了,凌安夜站起身,慢慢的逼过去,仿佛一头野兽,不被理智所指引。“你想干什么?”她惶恐的后退,“你别过来,凌安夜,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惊叫,后退,闭上眼睛,任人宰割,因为无路可退!
少顷,好像没有发生她担心的事,“上次看你戴着玫瑰花很好看,所以特地采来一朵,我帮你插在头上。”完全不像想象中那么邪恶的声音,平稳的气息跟自己的急促截然相反。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幕竟那般友好,他的脸色也是那样明媚,她倒红了脸,真是的,真是自作多情!她松了口气,胡乱推开他,欲走又回,指着他发出警告:“我警告你哦,不准在我睡觉的时候偷看我,三个月时间一到,算是对娘有了交代,我就会下山,再不理你们这些臭蛇!”说着,甩手上床去了。
凌安夜挑挑眉毛,微笑着摇摇头,担忧的想:“到时候让她知道那只是一个骗她留下的理由,该不会恨我吧?”
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当初被邵羽哥吻的时候,就是这种心跳,这种呼吸,这种感觉。叶纤纤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想,想到最后,断然否定一切猜测,也否定了自己的感觉。“他是蛇妖,虽然比别的蛇妖有一点良心,也不至于感动自己吧?”心想,“如果他真能让娘的事真相大白,我就彻底相信他,如果不能,就跟他断了,回去跟邵羽哥好好过日子才是正事……”
森林里--
琅彩倒在地上,一手摁着地面,一手捂着脸,瞥着面前的女人,一脸红扑扑。“论的是先来后到,你后来的,就应该听从我的,毕竟,我比你来的久了。”红棉目不正视,语气凌人,夹杂着气愤的意味,,“你呢,你居然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琅彩低声下气:“姐姐,我对大人忠心耿耿,顾不了那么多,姐姐想打就打吧,我不会告诉大人。”
“哼,”红棉鼻子里哧了声,不屑一顾,高高在上,“你还想去大人跟前告我呀?”
“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对我乖得跟猫儿似的,在他跟前,还不知道怎样卖弄呢!”
琅彩站起来,凑近她问:“姐姐,以前我是不知道姐姐的厉害,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再违背姐姐的意思。”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可别怪我不客气!大人可是个不管事的,有你没你根本就无所谓,千万别把自己看的太重。”红棉趾高气扬道。
“姐姐说的是,我谨遵教诲。”琅彩说,“听说,大人体内有一颗元魂珠,是先王修炼了两千年而成的。在先后怀孕期间,把它吞到了肚子里。如今先王先后落难,应该不会带走元魂珠,最有可能留给了凌安夜才对,姐姐可知道具体情况?”
红棉微微吃惊,皱眉说:“是曾听说有这么一颗元魂珠,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论理,是该落到大人身上。”琅彩有些失望,红棉狐疑的瞅着她,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就是有,那也是大人的命根子。”
琅彩忙笑道:“那是当然!我只好奇罢了,姐姐不知道就算了。”说着,就准备走。红棉叫道:“站住!”
琅彩忍着气堆出一脸笑,回头问:“姐姐还有什么事?”
红棉上前几步,端量着她,满腹狐疑的问:“之前都在先王跟前当差,怎么我没有见过你?”
琅彩想了想,遂敷衍道:“先王跟前又不止我们两个,那么多人,姐姐即使见过我,也不会上心,纵会忘了。”
“是这样啊!”红棉回想一下,说,“倒真没什么印象,不过像你这身衣裳,我却见过不少人穿,千万张脸在眼前逛来逛去,是记不住。”琅彩吸了口气,遂回洞去。
娇嫩的肌肤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疼的不得了。她走到石壁内,揉着脸,阴狠的往红棉所在方向睨了一眼。
透过石门缝隙,清楚看见凌安夜在蒲团上盘腿而坐,潜心修行,“没有任何迹象,可从哪里找起呢?”琅彩忡忡的嘀咕了一声,忙走开了。
凌安夜睁开眼,看见叶纤纤还在酣睡,不由自主的靠近,娇红的脸蛋儿玫瑰花一样艳丽,却多了份无邪。水绿色伴有桃红的细丝绸,松软的掩着高低起伏的****,含苞欲放,轮廓曲线完美至极,令男人为之想入非非。
他浑身热滚滚,回头看了眼窗外,夜将至。又回到她脸上,却见她睁着那对大大的眼睛!“砰!”继而是一记拳头,蛮横的打在他脸中央。
“我还以为你不怕疼,上一次有个石头砸在你头上,你都没事,这次就轻轻地一拳而已,就这样严重?!”换做凌安夜躺在床上,两只鼻孔都塞着纸,只能张嘴喘气。有些滑稽的伤情跟俊逸似仙的脸实在大不相衬。叶纤纤坐在床前,把拧干了水的手巾扯开叠齐,搭在他额上。她对这看似无所谓实际却被他表现得很严重的伤情表示质疑。
凌安夜扯了扯嘴角,类似痛苦的抽搐,抬手摸了摸鼻梁,愤然说:“这种小伤,对我心理上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你根本没办法想象!”
“奇怪,幸好是小伤,否则还要花时间恢复,现在都是我在伺候你,你还不满意?”叶纤纤抱着双臂,头靠在床拦上。
“是你打的,当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凌安夜欠起身,从额上拿起粉红色的手巾,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形色极为复杂。
叶纤纤一下坐直身子,愤愤不平的叫道:“要不是你居心不良,我会动手打你吗?现在你受了点伤,就把错全都推到我的头上,我好冤枉哎!”凌安夜将手巾扔到她脸上,风似的起身走了。
琅彩来见,看到他这幅样子,急道:“大人,您受伤了!怎么会这样,没有敌人来啊!”
凌安夜尴尬的低下头,说:“真正能伤害到你的人,不是那些敌手,而是身边的人。”一语未了,只见红棉大惊失色的来报:“不好了,万乾老道要跟大人单挑!”
“又是那个老家伙,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