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看柴绍那边,先别说二牛一个人就能把我们在坐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能撂倒,这样原子弹一类性质的BT先搁置到一旁。单纯是张锋一个人我们中就没有人能搞定他,更何况张锋手底下还有那么多体育队的牲口;汤文旭除了有点色心之外,胆大心细,办事也很牢靠;程小雨虽然是个女的,但却很爷们儿,身为雨堂的堂主人脉自然不是盖的,而且大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手底下还有一帮娘子军,当初能在王麟那么多女人里面被选为雨堂的堂主当然只是姿色的缘故,上一次和王麟动手她也同样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
两边的人马亮出来一比顿时差距显露无遗,简直是云泥之别,试问已经这样了兄弟们的心还不齐,我怎么敢带着他们上战场?就这样和柴绍动手的话,和找练有什么区别?
左东一直坐在我旁边抿着嘴笑,见状把酒杯放到桌上然后直接拿起酒瓶,站起身冲周磊挥了挥手里的酒瓶道:“石头兄弟,我替大飞向你道歉。我对瓶吹,你随意!”
说完也不等周磊开口,仰直了脖子咕咚咕咚就往肚子里灌,因为喝得太急溅出来的酒都洒在了衣服上。周磊欲言又止的跟着站起来,看到左东都这么豪爽的干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一咬牙直接把我面前的那瓶抢过去有样学样的跟着往肚子里灌。
说是吹掉一瓶,但其实洒掉的得有三分之一,全洒在衣服上了。等到俩人把瓶底最后那点解决,基本外套就都湿透了,尤其是胸前还有衣领那一片。左东打了个酒嗝然后高呼一声爽,哈哈大笑着把酒瓶倒过来示意自己已经全部喝光,周磊也不甘示弱的梗着脖子把酒瓶也倒过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约莫有几秒钟同时笑出声来,直到这会儿才多少有点兄弟的意思了。
俩人不要命的拼酒也刷的一下点燃了其他人,老早就火气有点大的丁鹏飞二话不说腾地一下站起身,抓起面前还没打开瓶盖的啤酒瓶就在大理石的桌面上狠狠嗑了一下,直接把瓶口都磕碎了。也不怕划破嘴,他就这么囫囵着高高把酒瓶举在与自己嘴巴平行两到三厘米的上空,哗哗的往身上浇,之所以说它浇是因为一半以上全都泼在脸上了。
饭店的老板快气疯了,心疼的跑过来气呼呼的指着地上已经打算的一个啤酒瓶想要说话,结果被令狐亮不耐烦的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甩给他,脸色立马多云转晴了,赶紧又跑到厨房多给我们炒了俩菜,又让服务员抱出一箱啤酒来。干吧,到了这份儿上兄弟们都端着酒瓶洗澡似得往身上浇呢,我这个身为老大的当然不能玩特殊。啤酒瓶砰砰砰的连着开了十几瓶,哥几个儿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浑身全是啤酒味儿,每个人手里少说也拿着两个酒瓶,就这么眼红白来的干上了。
“来,干了这瓶咱们就是好兄弟!”估计哲子真是喝多了,醉眼朦胧的两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只手抓着酒瓶口就要往我嘴里灌。
我承认是我偷奸耍滑了,刚才拼酒时虽然和大家喝得数量差不多,但绝大多数都让我留了一个心眼故意洒到了外面,哲子是个实诚人当然顶不住第一个就醉了。哲子醉了其他人也差不多,尤其是第一个玩这手的左东,整个人都瘫在座位上了,外套就像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似得,湿答答的还不停地往外冒着泡泡。
刚才还跟斗鸡眼一样的俩人这会儿正相互搀扶着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声音模糊得我也听不清楚到底说得是啥,估计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么。周磊手里的酒瓶有一只瓶口都倒过来了,里面的啤酒洒了他一裤子,却仍旧毫无所知的拿着另外那瓶往丁鹏飞怀里塞,丁鹏飞也喝糊涂了搂着周磊的胳膊就不放,令狐亮隔在两个人中间进退不得脑袋上就像按了一个淋浴喷头似得。
见到兄弟们之间的隔膜终于在左东的努力下消失,我心里也很高兴,一边把哲子的胳膊放下去一边把手揣进兜里,来电话了。因为手上全是酒身上也湿漉漉的缘故,我的手一摸到手机屏幕就花得看不见来电显示了,试着在衣服上擦了好几下都没用之后我只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凑合着把电话接了。
“什么动静,怎么还有摔杯子的声音?”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等我连着大声喊了好几声喂之后才开口,一开口我就听出来是多尼的声音来了。
我捂着电话,颤颤巍巍的从座位上离开,跑到不远的洗刷间里才放开电话道:“啊……我跟兄弟们正在喝酒呢,多尼哥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进水太多的缘故,所以多尼那边听我说的话并不清楚,我连着重复了好几句他才听明白,然后开门见山的对我道:“喝个狗屁,我看你就是一傻吊,我跟你讲今天你那个兄弟来找我啦!”
我脑袋愣了一下还紧接着问了一声谁呀,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人是柴绍,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瞬间糟糕透了,借着酒劲大声的在电话里喊道:“我****马勒戈壁的,他是不整死我心里就不舒服啊,我非找机会弄死他不可!”
“你给我挺好了,我不管你还有你那个兄弟跟我老板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是生意人咱们在商言商,十万块钱的保护费我是一次给你结算清楚的,这笔钱你怎么花的到底花了多少我不管,现在你那位兄弟找上门来一定要我今后把我们老板在一高附近产业的保护费交给他,你必须得为我解决!”这一次多尼没有跟我唠太多的废话,看样子是真的被柴绍和我气得不轻,一边说还一边大声的咳嗽。
“你放心,我们两个之间到了这个地步肯定要决出一个胜负!再过几天你就不必为了做出一个选择这么伤脑筋了!”我顿了一下,冷冷道。
其实柴绍会去找多尼我并不奇怪,毕竟一高的混混们平时最大的油水就在外面的这几条街上,现在我一个人把几乎所有的生意全都吞了下来,就算柴绍能耐得住气不来找我,过段时间其他人也要来找我麻烦了。让我感觉奇怪的是多尼忽变的态度,尤其是他跟我说的那句‘我不管你还有你那个兄弟跟我老板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酒精太多暂时蒙蔽了我的神经,胡乱想了一下想不明白我也就不再想了,含糊的继续在电话里向多尼说了两句保证的话,然后冷着脸把电话挂上走出去。等我回到吃饭的大厅里,周磊他们几个人已经该闹的闹完了,除了哲子有些大脑不太清楚趴在桌子上小憩之外,剩下几个人都勉强打起精神看着我。
“柴绍的电话?他要认错还是赔偿?”见我冷着脸从洗手间出来,左东用手胡乱抹了几下脸上的酒水,冻得下意识打一个寒颤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我没有点头,周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站起身慢慢弯起腰把自己已经湿透的外套脱下来凉在椅背上,然后随手揪起一把餐巾纸在身上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擦了擦,打了个喷嚏没有说话又坐了下去。
“卧槽,你不说话站起来干个**!”本来大家都平心静气等着周磊做完这些动作后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着,没想到他就是起来收拾收拾自己,已经和他关系好了很多的丁鹏飞非常不满的骂了他一声,周磊嘿嘿笑了笑没有翻脸。
“张锋、程小雨还是汤文旭?总不能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特种兵吧?”令狐亮又道。
我继续摇摇头,没有回答。
见我还是不肯点头,周磊皱的很深的眉头慢慢展开,终于开口了:“是那个什么唐老板吧?哦不对,人家可是大老板,打电话的应该是那个多尼是吧?昨天晚上打了咱们的人,今天应该是断咱们的财路了吧……我想……”
“他敢!”丁鹏飞红着脸嘭的一声站起身,手掌拍在桌子上,大理石制的桌面都晃了一下,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为什么不敢?我看他不但敢,而且还能做的更绝!刘二爷教出来的人才,那可不是嘴上随便说说而已!”似乎触动了左东心里的什么事情,他的脸色一变,然后苦笑着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还没活够,更不愿意重新回到那个校园的最底层做人尽可欺的怂包。
目光闪烁不定的站起身,我重新端起酒杯,用力发出一声嘶吼:“来,是兄弟的就端起酒杯,咱们一起干场更大的!”
“娘们儿才用啤酒壮胆子,服务员,换白酒来!”丁鹏飞第一个跳起来,大声吼道。
等兄弟几个颤颤悠悠相互扶持着从饭店里出来,回学校的半路上,刚刚酒醒的哲子脑袋里又出一主意。
“喂,既然咱们哥几个这么投缘,关系又这么好,干脆结拜怎么样?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弟,就像电影里的山鸡和陈浩南他们一样!”哲子兴冲冲的拉住周磊的胳膊,激动道。
“没兴趣——”周磊不耐烦的翻了翻上眼皮,低下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哲子见周磊不理他,于是又把精力放到左东身上,又跑过去拉左东的胳膊。左东很伤感的摇了摇头,一脸缅怀的怀念道:“不了吧,以前和我结拜的兄弟差不多都没好下场……”
“哦,他们都犯什么事了?”哲子继续问道。
左东瞪着眼睛看他,没说话,腮帮子却气得都鼓起来了。
当初天龙会从老大向天龙往下差不多抓了十几个骨干,枪毙三人,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两人,剩下的那些也大多数三到五年不等,出狱之后就再也消无声息。这是左东心里的一块难以磨灭的伤疤,结果哲子却傻呵呵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难怪把左东气成这样。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也同样是兄弟,不是吗?”只有真正失去兄弟的人才能感受到心里那种伤痛,我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左东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