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妖的魔氲从剑尖迅速爬上来。马上就要将雪紫吞噬。雪紫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动手。他闭上眼,本想看看草妖到底有多厉害,但却看见刑空挡在了他前面。
魔氲如一朵花苞刺穿了刑空的胸膛,他的胸口血液流了出来,伤口好像是花朵开放后的绚烂。
草妖也看呆了。
刑空艰难地说:"你们走吧。"
雪紫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我挡下..."
刑空说:"快走,待会草妖回过神来,你就别想走了。"
雪紫又看看地上的草妖,那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刑空的伤口,仿佛杀的是她的恋人。
刑空说:"快走,再不走,我就去拿燕阳的灵魂了。"
他的威胁果然奏效。雪紫慌忙拖起燕阳和剑往前方跑,二人跌跌撞撞一路向前。直到草原被甩到身后,面前出现一条断沟。
燕阳说:"发生了什么事?"
雪紫摇摇头,他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刑空就那样为他挡了一击。然后呢,刑空会怎样?会不会死啊?
雪紫说:"发生了一件事,你没看见,你留在这里我得回去看看。"
燕阳说:"到底什么事?"
雪紫说:"一时解释不清楚,你留在这里。"他说完往又回跑,急切地想知道刑空会怎样。两旁的山像是怪兽一样朝他张着嘴,他越看越晕。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喂,你回去干嘛?"
雪紫听出声音是刑空的。赶紧闭上眼。"啊,你没事?"
刑空的胸口一如平常。
"没事,我骗那小姑娘的。"
雪紫不解地看着他。
刑空手指一摇,一道蓝光从他两指之间擦了出来,蓝光打到他胸膛上,刺破,伤口流出血液。像一朵花。
刑空又摇了一下手指,胸口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雪紫说:"哦。"
刑空说:"明白了吧,她根本没有伤到我,就她那招我早就琢磨透了。她吧,挺可怜的,你要过去,除非死人,死了人她一害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我装了一回死。不过你刚刚为什么手下留情啊。她那招动用了妖元,虽然又破绽,但我要是不为你挡一下,也有可能杀了你。"
"对,你知不知道,她刚刚那招可以杀了你。"
横宇又带着他教育性的口吻莫名出现了。
这一次雪紫看见了他是从石壁中走出来的。
"草妖本是这条峡谷中最弱的一个,但是你们打他居然都那么费劲。燕阳呢?"
雪紫说:"他...他在前边。"
横宇往前看了看说:"走,我们过去。"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过头来问:"你真要跟着我们出去?"
雪紫闭上眼,看见刑空蹲在地上,手指在泥土中揉来揉去,看样子他不太想搭理横宇。
横宇又说:"你既然要跟着,何必不说话。"
"我要出去,但不是跟着你们。"刑空头也不抬地答,手还在玩泥巴。
使雪紫觉得奇怪的是:他不再吵着要横宇的灵魂。
燕阳一直呆在那里,他不敢回去,刑空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比怕死还要怕失去灵魂。因为据说只要你的灵魂还在就可以不死。但是如果你空有个躯壳那就完了,你会在这个世界迷失自己。
他在思考,关于灵魂。然而思考断断续续。因为他还要想面前这个断沟。事实上这是另一个断谷,大约四五十米,下面黑乎乎的一片,无疑里面一定有某种东西,是他们下一次要面对的敌人。
横宇和雪紫来的时候,他正在打量那个沟。
雪紫悄悄走到他后面,大叫一声,他被吓得不轻,差点就要掉下去了,雪紫一把抱住他,说:"你总算也欠我一个人情了。"
他回过头来,没有责怪雪紫。
横宇说:"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雪紫是被刑空传染的,刑空一直在他身后玩泥巴。
燕阳说:"前辈好,我们是不是已经过了草妖这一关?"口气中有点厌烦这个游戏。
横宇说:"草妖太弱小,接下来的敌人会强大得多。他住在那底下。"横宇指着断沟。
燕阳点点头。
雪紫说:"他是个什么东西?"
横宇说:"他不是东西,他是个人,他的名字叫寒声,他和魔神的区别就是他住在这里从不出去。但魔神喜欢到天下去杀人。"
横宇一边说一边在思考。他和寒声似乎有很大的关系。"此人非比寻常,而且巫术极其强大。你们要好生对付,这一次我不会帮你们,而他会真的想杀你们。"
雪紫突然觉得如果横宇是在害自己就完了。
燕阳思索了一番也说话了"剑圣前辈,你是说...这个寒声可以和魔神匹敌。"
横宇点点头,沉声说:"是。"
燕阳说:"对不起,我不能进去了。"
横宇似乎料到他会这样说。淡然地笑了笑说:"你可以不去。这一次和魔神战斗的本该只有一个人。"他看向雪紫。
"对不起,雪紫也不能去。"燕阳铁了心要和横宇对抗一般说。
横宇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口中依然淡淡说:"去不去,不由他,你们要过龙峡谷必须经过那里,如果不杀了他,你们就没法过去。"
燕阳脸上突然多了一份愤怒"你是说你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逼我们和他战。"
横宇说:"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这件事现在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要下去,我也会阻止。这件事要我让雪紫单独去做。雪紫你去不去?"
燕阳冷笑一声,"你阻止得了我吗?"
一个纯火系法术的攻击结界瞬时出现在他和火爵之间。"雪紫,我们不能进去,我们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做好了要和横宇一战的准备。
之前他在剑圣面前的谦卑一下子就推翻了。
横宇面上的肌肉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是在克制,在等待。
雪紫说:"我去。"或许是害怕燕阳没听清,他又说:"我要去会会寒声。"
那条黑暗的断谷里这时想起了某种声音,像是在吞唾沫。
难道那是一张嘴,有食物要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