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一定时候,我感到身旁空空,不安地睁开眼,恰好和雪蓝发直的目光对视到,幽暗中,这动物的眼神有一种怜惜的意思。
我惊坐起来,确认颜倪是不见了。昨晚他睡的地方一片冰凉,说明她是离去已久。屋子里的烛火燃到了最后一刻,门突然被推开,我心一松又一紧,进来的只是个丫鬟。
"将军,你醒了。"丫鬟明知故问。
我说:"看见颜倪没?"
丫鬟说:"昨晚屋子里的小姐七个时辰前就走了。"
...
我继续问:"你进来干什么?"
丫鬟说:"我是来换烛。"
"换烛?"
"这屋子里的蜡烛每四个时辰换一次。"
"那我睡了几个时辰?"
"将军睡了九个时辰。"
丫鬟暗自换了烛火,屋子变成了绿色,我像被一颗蔬菜吃了一样绝望。
"哈哈,雪兄弟,看我给你带来了谁?"门口,这时无远大笑着站在了那里,身边还带着嫣花。
我尴尬地看了看嫣花,说:"你们来做什么。"
无远说:"我带嫣花来看看你的新地方。"
我想,看什么,看笑话,颜倪不见了。
无远果然朝四周望了一遍,望完突然正色对我说到"雪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已经到了成家只年,虽有颜姑娘这样的红颜相伴,但终究嫌少,若蒙不弃,还望你把嫣花纳作妾。"
他这个弯的角度拐得有些刁钻了,我卡在颜倪身上不知怎么回答他,再看嫣花,她的脸已经红成晚霞。
无远说:"怎么?雪兄弟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我立即带嫣花走,从此必不相扰。"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嫣花,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姑娘,大眼睛,高鼻子,小嘴,细腰。在外形上我是不能拒绝她的。
可是...
我一咬牙,说,行,只要你不嫌我,我就娶你。
嫣花低头说:"不嫌弃。"
这时我注意到刚刚换烛的丫鬟,居然发现她也很漂亮,难道是我要求低。我对丫鬟说:"我一并把你娶了,你愿意吗?"在这个时代,原则上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但男人有三四个女人是被允许的,何况我还是个官员。
丫鬟猝不及防,愣了会儿说,愿意。
无远神色猥亵地看着我,仿佛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而我自己已经不能明白我的想法是什么了?我大概是想气一下颜倪,但她已经走了,怎么能气到她。
我宁愿相信,我的想法和无远的一样,只是想一气上两个女人,梅开二度而已。
婚礼在明日傍晚举行。这意味着,我没时间回去找颜倪。这件事情在蔓城传得沸沸扬扬,老百姓都预见到了一个荒淫无度的将军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国君无恒却说:"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群臣莫敢再议。
府内上下都为这事忙活着。
我问无远为什么急着把嫣花处理掉。他说,怎么没见到颜姑娘,一起娶了帽子戏法更舒服。
我说去你的。婚礼过程平淡乏味,入洞房才是令人兴奋之时,有必要提一下丫鬟的名字了,她叫姗姗。嫣花或许有些委屈,毕竟把她和丫鬟打包在了一起。只不过对于我而言这世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除了颜倪。
我掀下嫣花的盖头,她还原了当初那张冰冷的脸。掀下姗姗的盖头,她则一脸的不相信,我要怎么给她解释呢?
灭掉烛火,嫣花躺在我左边,姗姗躺在我的右边。我的左右手开始活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长两只手了,一只手显然是不够人类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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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烛火又变成了绿色,姗姗仍然改不了习惯爬起来换烛。我也爬起来,伸个懒腰,慢慢走到姗姗身后抱住她,姗姗回头说:"讨厌。"
看到她的脸我眼中滑过一丝忧愁,放开她,说:"再去睡会吧!"
姗姗说:"不睡了,出去透透气。"
她打开门。颜倪像一棵小草一样站在门口,风吹起,她的身体有些摇晃,我想去扶着她,她却挤出一个笑说:"哥哥,你结婚都不叫我,你..."
我...
她说:"你真贪心,还娶两个。"
我说:"你母亲怎么样了?"
她说:"妈妈没事了。"
我说:"小宝呢?"
颜倪说:"它和妈妈在一起。"
颜倪说他要走了。
话到此时,已到尽头,一切都要怪我操之过急,这下要后悔莫及了。
这件事情的失误大小取决于我今后的痛苦程度。
这是我此生最难过的一天,颜倪走远的路径射线一样没有尽头,但她的身影却一直很清晰,一直,直到今日。
姗姗说,颜姑娘怎么了。
我头皮发麻,说,少问。
姗姗说,哦。一字之间,媚态万生。我嘴轻轻凑到她的嘴唇,亲吻,那种奇妙的感觉就要让我忘记刚刚的痛苦,这时我却想起了另一件事,真是该死,我怎么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
颜倪的家到这里来回至少得十天,她何以这么快回去了又回来。
问题越想越现实,而且很难解释。我放开姗姗,思索了片刻决定要去弄清楚。我对她说:"我现在要去办件事。可能过几天回来,你呆会儿跟嫣花说一声。"姗姗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