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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寂灭

进入包围圈怎么样,全部消灭掉吗,这是父皇的心愿,不是他皇甫灼的期待,含香出生,体有火凤,天下归一的凤,这些的诱惑太大了。

父王五十多岁身体硬朗,再撑二十年自己也四五十岁了,二十年里会有怎样的变数谁说得清,下面的皇子一茬一茬,特别是皇后生的皇甫璞,二十年后正是好年龄,看样子亦不是等闲之辈,父皇对他寄予厚望,悉心培养,对皇后的信任,对已逝太子的愧疚,关键是成长的年龄对皇位没有直接威胁。

历史上有多少大帝年老昏花时把皇位传给幼子。为什么,是钟爱和寄托,明显父皇的钟爱和寄托不是他太子,不是冀王,是皇甫璞,他比那些托孤的帝王更聪明,培养一个适时接替的皇子更有益。

保住太子之位的关键是实力,这个他很清楚。他有勇猛的大将,有智谋信得过的谋士,只要拢得人心,不愁帝位。

暮云木雨,是人心所向,十五年前道士的预言已深入人心,父皇在利用这一点,他何尝不想。哼,他冷笑了。

幼稚的冀王妄想直取蜀道,天下归一,每天不是兵书就是绘图,熬尽心思,大功告成之日也是销声匿迹之时,他太子可不想要这功劳。不过,倒不失为一招奇妙的棋子,既然可以为父皇所用,当然也可以为我太子所用。

小乞丐认字专注投入,冀王的小莫子心无旁贷,提着命的逍遥,贱民无不如此,吃饱喝足不顾明天,入得后宫,学会了附庸风雅。

也是,哭是死,笑是死,总归不久落于尘土。

“小乞丐!”太子在一旁坐下。

“是,太子!”木木恭敬地答。

“你真的是暮云木雨?”太子追问。

木木不屑,鄙夷地哼鼻,不答,再明白不过,你不知道吗?

太子没想到被如此漠视,不由气恼,可再一想,无论如何他目前是父皇的后宫,不便公然发飙。

“好,本王不生气,算我没问!”他强压怒气,支开了小莫子。

木木知他必有索取,只当不懂,一笔一划地专心练习,如若一人。

太子起身,在蓝屋里转,左右环视:“听说这蓝屋之前你来过,之后又主动要求住这儿。有什么目的吗?”

“目的!呵呵,”木木仍是不屑,“这里不是皇宫最偏僻的地方,最适合我等人物居住不是吗?难不成要我居住在皇后的身边,臭虫一般熏人吗?还是有刺客时连带你父皇那些娇弱的嫔妃一起送葬!”

“你,”太子不恼,反而有了兴趣,凑过来审视木木的脸,“不知这是大不敬吗?”

“哼,我还怕这个吗?”

太子哈哈大笑:“是冀王告诉你不久于人世吗?”

木木又没了声息,专心执着地练习。

“有趣!明知要死还如此镇静,不简单,就不怕死吗?”

木木翻眼,不屑更浓:“我不还没死吗?难道我大哭一顿你父皇你放我,还是你能放我。我是冀王的恩人他都不管,你管吗?负责救我吗?”

“对!如果你合作的话?”太子凑得更近,神秘地说,几乎擦着了木木的脸颊,“体香很好闻。”

“真的吗?”木木故意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本王说话向不反悔!”

“那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木木干脆地答应。

“哈哈,还以为你真的有心呢?”太子声音不大,底气十足,“听说你和父皇一起最后见了乐娘,乐娘说什么了?”

木木警惕地看了看房顶,摇头:“我还不想马上死去!”

“放心,窗外无耳!”

木木咬唇斟酌。

“不想本王救你吗?”太子进一步引诱。

“很多,我先告诉你最重要的,其他你救我后再告诉你!”木木神秘地玩着小心眼儿,在太子看来,确实是这样。

太子脸色凝重,敛神细听。

“乐娘说真正的暮云公主十岁之后体香化为霸气!”

太子一振:“就是说没了体香,只有火凤吗?”

“暮云公主在乐娘死的那天过了十五周岁,此后必会逢凶化吉无人能挡!”木木好心地又加了一句,“够了吗?成交了!”

“好!”太子狡黠地笑了,拍了拍木木的肩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本王会照顾你的!”临走前,又好心交代:“好好练字,就这样!”

太子亢奋地走了,木木轻松了不少,但愿不要因为自己死掉太多东麓国旧臣,亡国本已不幸,做个他国的臣民安生地活下去,朝潮暮雨,平淡的人生才是真谛。

像母亲,多么期望儿孙绕怀安然老去,这么简单的愿望于她的人生也是奢望。但愿太子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在眼前倒下了。

是晚,已没了月亮,木木让小莫子熄灭了炭火,蜷缩在柔软的丝绸里。安静,太安静了。只有呼呼的风声,春日里风多,已经连着刮了两天了,大风三天方罢,这该是最后一晚了。

心,突突地跳,一种预感今晚会发生点儿什么。但愿只是风声鹤唳的效应,只是妄想。

“小莫子,冀王呢?”木木问。

小莫子无奈地叹气,冀王被皇上召去了,小乞丐要两个月后放了他,真是妄想,离两个月的时间近了,除了那天留下的两具尸体,白调动了那么多人马,一无所获。

皇帝正在气恼,估计小乞丐日子不多了,皇帝不会放他走,且不说他知道的太多,就是以他男人的身份冒充后宫,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那么,去找太子吧!”木木说。

“小乞丐,别想那么多了,啊!”小莫子心酸,还真舍不得乖巧的小乞丐,话虽然不多,绝顶地聪明,很温馨。

这段日子小乞丐疯着长,不知不觉中比初进皇宫多长了一头,每天吃那么多都变成了身子,皮肤黑的娇嫩,散发着光泽。

干旱的野草一旦得到浇灌也会开出娇艳的花,他还能长得更好的,长得更壮更英俊可怜就要夭折了。今后这个世上再没有黑黑的小乞丐,再没有安静练字的木木。

真是一块儿随地可以腐烂的木头,谁会珍惜他的生命呢?冀王吗,太子吗,小莫子无来由地伤感,跟随冀王不是没杀过人,可是对这个如弟弟般的小乞丐很难下手。

冀王也是不舍的,不然不会求情这么久,盼他来,可他真的来了,小乞丐就该死了。皇上同意放过小乞丐是绝不可能的。

可还是存着一丝希望,明知不可为的事情还是去求情,冀王也是存着一点希望的。

怡红院的头牌木雨小姐消失了,京城内的暗流也悄然无影,皇上接到可靠消息,那个风华绝代的木雨小姐才是真正的暮云公主,她左肩有火红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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