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彦金儿眼前的海龙王蜕鳞,此刻竟连同那玉匣子一起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了。
时下,彦金儿不禁后悔,这道密门藏在府库的最深处,若不仔细寻找便很难找到,即便找到了也无法将其开启。因为这道密门是他们祖上为防窃贼,花重金命技法高强的匠人精心打造的,没有他们彦氏的鲜血和传世的密咒是无法将其开启的,他这兀自一开,正是给了那人可乘之机。
彦金儿虽心中暗悔,却也并不耽误时间,立马返身去追击那盗取海龙王蜕鳞之人,正无方向之际,忽见一道黑影从府库中蹿了出去,他见状便不假思索的立刻追了上去,一出府库门,他吸取了前头的教训,立马展扇捏诀将府库门紧锁。
关了府库门后,彦金儿一阵探望,果然看见一个身着夜行黑衣正飞檐走壁想要逃走的人在眼前。
因为这彦府藏尽百州珍品,古来就有许多人觊觎彦府府库其中财宝,甚至许多盗贼不惜铤而走险妄想盗取彦府财宝。为了使彦府财物万无一失,因此彦府先人早年间早已花下重财,找高人设下高深结界,然纵其是天纵英才,有翻天覆地的本领,在彦府地界也难以施展。
那黑衣人看见彦金儿在身后紧追不舍,似乎也并不慌张,反而驾轻就熟的在彦府府院中肆意乱逛了起来。
彦金儿心存疑虑,那人若有心盗取蜕鳞,此刻应该尽快逃离出去才是,怎的在他府院中乱逛起来,一点都不像要出府的意向,倒像是在故意拖延他。
“若不是爹要我活擒,我现在哪能如此畏手畏脚。”彦金儿显然已有些躁乱,他知道此刻他追逐的极有可能不是那窃贼的真身,但现如今他能想到检验真伪的方法唯有使用他手中之扇,但这极有可能伤及其性命,心中颇是纠结。
“不管了,倘若丢了蜕鳞,怕是罪责更深!”彦金儿思索再三,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只见他停下追击脚步,立时展开扇面,口中念咒,奋力向那遭贼方向扇去,瞬间那道人影湮灭……
“果然又是幻术!这贼子竟敢如此戏弄我!”彦金儿怒火中烧,眉头紧锁,恨不能将这贼孽霎时抓来碎尸万段。
“对了!”彦金儿正踌躇间,突然心生一计。
“今日我还说教小堂,怎么这么紧要的时刻,我连这都忘了!”想完此篇,彦金儿拿着扇子往自己额上砸了一下。
彦金儿割下一缕青丝,心中意念一动,那缕青丝便化作一只泛着红光的蝴蝶,朝着彦金儿左手边的方向径直飞去,见状,彦金儿邪魅一笑,便立时也朝着那方向掠去。
原来这彦府红印所用的印泥,其中有一味材料是能与彦府直系族人相互沟通的,这是彦府祖上为了防盗防失的又一精彩手段。
彦金儿心中侥幸,这盗贼如若只盗走海龙王蜕鳞,他倒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但他连那玉匣子都一起盗走了,而那玉匣子上正有彦府红印,如此一来,倒令他省事不少。
不多久,那蝴蝶停留在了一座庭院的门上,这座庭院乃是他们兄弟姐妹的住所,此处的结界更强一些,那蝴蝶飞不进去也是理所应当。
彦金儿见状,便用手一挥,那蝴蝶便消逝在了空中,复又成了先前那一缕青丝,落入彦金儿的掌中。
他推门进入庭院,果见地上血迹斑斑。他循着着血迹往前走,忽一道黑影蹿出,让彦金儿不及防备,被其刺伤手臂。
彦金儿顾不得手上伤痕,立时向那黑影追去。那黑影深入这庭院,到处周旋,似乎对此地地形非常的熟悉,彦金儿虽紧追不舍但依旧难以近身。
突然天空燃起一道绚烂的红色烟火,彦府侍卫见此烟火立马向那道烟火燃放的方向涌去。原来这是那彦金儿燃放的信号,命府内侍卫向他集结前来协助抓捕这名盗贼。
追逐间,那盗贼突然闪进了一个房间。彦金儿抬眼一看,那正是他那患了重疾的妹妹彦玉儿的房间!
他心中此刻终于松了口气,早些时候他父亲命彦满儿和彦堂儿留在里边陪着彦玉儿。想来那盗贼也是该绝,这么多房间不进,偏生进了这间房。
彦金儿正欲进去,里边突然传话,“彦大公子,最好别进来。我的刀可就在你妹妹的脖颈上,你一进来她可就没命了!”
彦金儿有些错愕,于是试探道:“小堂,满儿?你们没事吧!”
“大哥,怎么了?”
这声音并不是从那房中传来,而是从他身后。
彦金儿转头一看,大批的侍卫涌进了庭院,而带头的正是彦堂儿。
“你怎么在这儿?爹不是让你看着你姐姐吗?”彦金儿心中怒火难遏,如若不是尚存理智,怕是连这弟弟他都要屠之而后快。
“满姐见那西厨着火,叫我过去看看,于是我就出来了!”小堂见到彦金儿的脸色,心中生出了些许畏惧。
“那你满姐呢?”
“我来了!”
刚说罢,彦满儿便从小堂身后走了出来。
“刚刚我看外边燃了信号,我便也走出来探查了!”
彦金儿此刻脑袋似要被怒火掀了顶,却也对这俩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处理眼下这急务。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敢伤我玉妹分毫,我定让你碎尸万段。”
其实即便这窃贼没有以此来威胁彦金儿,彦金儿必定也会将其碎尸万段,要知道只今晚他被其如此玩耍,这口气他是断不会咽下的。
“哈哈哈!”
房间里的盗贼听了这话,突然大笑了起来,并不畏惧彦金儿的威胁。
“素闻彦府四位公子小姐每一位都是风姿绰约,优于常人,尤其是这二小姐,美貌当属九峰古都之第一,今日仔细一瞧,竟叫老夫也心神荡漾!”
“你个老东西,我家玉儿金枝玉叶,岂能容你亵渎。”彦金儿再次警告道。
“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关心你自己!”
彦金儿听到那窃贼这句话,突然有一丝痛感从手臂传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臂,才发觉刚刚被其刺伤的那一刻已经出现了溃烂之状。
彦金儿看着那溃烂的伤口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畏惧,“你在刀刃上淬了毒?”
里面又传出来一声笑声,紧接着那盗贼又说:“你们彦府也真是大手笔,这么强的结界老夫我生平还是第一次领教,我空有一身神通却不能使出来,只好用毒了!”
“卑鄙!”彦金儿捂住伤口啐了一口唾沫。
彦金儿忽想起他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斑斑血迹,想来那盗贼应该也受了重伤,否则也不会拖延到现在还没出府。再细想,他这伤应当是那时他自己被那邪风迷眼之时他用折扇砸出的,于是还言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想你盗取宝物时,应是被我宝扇伤的不轻,我看你也不剩多少时间了,还是早早放弃挣扎吧!”
彦堂儿与彦满儿在一旁看呆了,只见侍卫将此处紧紧包围,然后彦金儿身负重伤与里面一人你一言我一语,用言语来去中伤对方。二人站在那里却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只暗暗感到自己好像犯了大错,为了避免更大的惩罚,二人便灰溜溜的逃离了此处。
“皮外伤而已,何足挂齿。我如今手握你们彦府二小姐的命数,你们彦府府主尚且不露面来救,你这做兄长没必要如此着急。你若放我出去,我便将这解药留与你。如若我们这么僵持下去,你那条臂膀不出三个时辰便将溃烂成泥。”那盗贼语气甚是轻松,丝毫不乱方阵。
“我彦府什么没有,这点小毒算得了什么。”彦金儿其实心中并无把握,但却知道在此时不能失了阵,否则日后他即便安然无恙,也会被众人嗤笑,受到族众的惩罚。彦金儿旋即又说道:“你这区区一小毛贼,还用不到我父亲亲自出手,我这彦大少爷能来就已经是抬举你了!倒是你何苦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呢?你若留下宝物,不害我玉儿,我可以求我父亲留你一命。”彦金儿心中明晰,这是父亲想试试他的能力,如此才让他独挑大梁,如若今日失手,他必然也会失望于父亲。
“早闻彦府府主教子有方,今日我亲自一试,果然是不虚。”
彦金儿听此一言却不知是何意,只回道:“你知道就好!”
“如若不是你等兄妹鼎力相助于我,今日我倒拿不到这宝物,也掳不着这二小姐了!你们这般悉心帮助,我若就此放下,岂不是辜负了尔等一片苦心呐!”说罢,那盗贼又是大笑起来。
“你……”彦金儿知道他是在讥讽他开府库之门一事,这件事本就令他后悔不已,然后又闻得他那讥讽的笑声,一时间怒不可遏,这满腔的怒火直接上脑让他蒙失了理智,竟直接冲进了房间。
那盗贼似是被彦金儿惊吓到了,手中的短刀突然从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