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匈奴人又来劫掠边境了!”一名长相猥琐的青年,昂扬着脑袋,在大街集市上大声道。
“早就听说了,这事情谁不知道啊!”
集市中,一个摆摊的小贩摇了摇脑袋,叹息道:“唉,匈奴人劫掠,受害的总是我们啊,这次不知道又要捐献多少粮食了。”
“对啊,每次匈奴人抢劫都是我们这些百姓受罪,谁见到过官府受罪啊!”小贩旁边,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满脸悲恸,神情激愤。
“哼,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官府不对,岂不明官府也有官府的难处,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只知道埋怨朝廷,却不思为国尽忠,是何道理?”
集市中,一个落魄的青年士子,身着青衣长袍,脸色苍白愤怒的盯着议论的百姓。
“哼,朝廷?朝廷会会关心我们?”
最先说话的猥琐青年一副不屑的模样,忿忿说道:“朝廷自宦官、外戚专权以来,有百姓的活路么?没有!他们给了百姓希望么?没有!他们做了什么?整天知道盘剥百姓,搜刮油脂油膏,这就是朝廷,你说我们不埋汰朝廷,埋汰谁?”
青年士子哑然,脸上布满苦涩的笑容,朝廷的政策,朝廷的作为都摆在那里,谁都知道朝廷是一帮酒囊饭袋,只是青年士子心中不愿承认而已。
这时,一个穿着葛袍的中年汉子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嘿嘿,你们消息不灵通了吧,县衙已经传出了消息,这次县令大人不会让百姓捐献粮食了。”
“什么,不用捐了,这是为什么?”
听见中年汉子的话,集市中,百姓一圈一圈的围了过来,兴致勃勃的望着站在中央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昂起头颅,看着周围百姓的神情,骄傲的像一只嗷嗷叫的公鸡,鹤立鸡群。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府的家丁秦安,他满足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充满好奇的眼睛,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才高声说道:“这次匈奴来劫掠边境,县令大人已经下了决定不会征收百姓的粮食,而是收购百姓的粮食。”
“收购粮食?”青年士子眉头微蹙,问道:“如何收购?”
“对啊,如何收购啊?”
青年士子话音一落,紧随着周围的百姓也高声大叫。
秦安满足的扫视着发问的百姓,高声道:“这次匈奴劫掠边境,我们乐平县秦梁秦先生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到县衙和县令大人商议事情,如今秦家愿意以平常粮价收购粮食,再以收购粮食的价格卖给官府,以便官府募粮。”
“秦家这次不仅乐平县的商铺收粮,连带着周边郡县所有秦家的商铺都要大肆收粮,以充足官府的粮仓,为边境的士兵运送粮食。”
“好人啊,这秦家为了百姓居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实在是好人啊!”
集市中,不少人顿时就被感动了,有了秦家为官府收购粮食,他们就能够从官府的募粮中解脱出来。
秦家这样做,不仅有利于百姓,也有利于官府。
只是作为商人的秦家就不可能获利了,还要付出无数的劳动,为官府征收粮食做出最大的努力。
如此有利于百姓的事情,这些百姓如何不高兴,当即秦家的名声就传播了开来。
若说以前乐平县百姓提起秦家的时候,除了嫉妒的神情,还有一丝不屑的眼光外,因为秦家是商人之家,可现在这些百姓提起秦家,哪个不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秦家为国为民,乃是万民之榜样。
市集的百姓沉醉在秦家收粮的喜悦中,只有那青年士子眉头微蹙,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商人逐利,他不相信秦家会如此慷慨,这里面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任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事情,在乐平县周围的县城开始传播开来,寿阳、白马等挨着乐平县的百姓也知晓了秦家的动作。
同时,这些郡县县令也察觉了事情的不对,感到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他们也是县令之尊,和乐平县县令韩正同样掌控着一县百姓,就在这些县令想要派出探子探查的时候,韩正的人却到了各个县令的县衙,并送上了一封书信。
得到书信后,所有的县令保持了缄默,没有发出任何的消息。
他们既没有出来解释匈奴劫掠边境的事情,也没有出来阻止秦家收购粮食,相反,这些县令也开始秘密的派出人在各自的辖地中出售和收购粮食。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秦梁收购粮食的消息在乐平县周围传播了开来。
同时,这些县的百姓不免陷入了恐慌之中。
虽然乐平县以及周边郡县地处并州东部,匈奴人即使劫掠,也难以劫掠到乐平县来,可百姓依旧心中忐忑,这是一种来源于心灵的恐惧,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北方,匈奴人的凶名早已深入到了百姓的骨子里面。
纵使昔年卫青大破匈奴,冠军侯封狼居胥,可也解除不了边地百姓心中的恐惧。
不过有了秦家收购粮食,倒也让百姓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毕竟这次匈奴洗劫边境不会伤害到这些百姓的切身利益了。
收购粮食的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百姓都忙碌着将自家的粮食卖出去。
秦梁看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进入到自家的仓库中,心中越来越高兴,这可是他秦家兴盛的希望啊,待此事一过,他老秦家可就不是原来那个任谁都可以轻视的秦家了,这是他秦家的崛起之路。
秦梁见到不停忙碌的家丁,脸上堆积的笑容越来越浓,偏头朝跟在后面的秦安道:“秦安啊,周边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吧!”
“老爷,都已经办妥了。”
秦安走在秦梁后面,心中也是得意非凡,这次行动是他提出来的意见,而且这次之后,他的孙子秦风也能有个好前程了。
“嗯,这就好!”秦梁满意的点点头,蓦地转身道:“我让你派出到周围县衙打听这次匈奴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秦安停下脚步,回答道:“已经打听清楚了,各个县城的县令都已经摆出来匈奴劫掠的架势,而且他们也是按照我们秦家的做法,找出一些小商家,联合在一起,收购粮食,为边境的士兵征募粮食。”
“好,这就好!“秦梁长叹一口气,道:“虽然我们这次收粮食是非常妙的一步棋,可我心中总有那么一丝忐忑啊,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秦安蓦地笑道:“老爷,您这是紧张啊,要知道这次之后,老爷地位就不同了。”
“哈哈哈;”
秦梁朗声笑道:“对,是地位不同了,这次之后,我老秦家不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