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大厅,众人分宾落座。
王允坐在主座上,秀儿紧挨着王允,至于杨皓则坐在大厅左侧,倩儿挨着杨皓落座,瘦柴和胖子是杨皓的随从,没有座位,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杨皓的后面。
杨皓望向王允,看着老头儿不停地嘘寒问暖,甩都不甩他,心中苦笑不已。
要不是他和秀儿的关系,这老头估计连坐席都不会给他安排,怕是可能直接将他轰出司徒府,毕竟王允是大司徒,位列三公之列,三公乃是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乃是朝廷最尊贵的官职,虽然宦官外戚专权,三公形同虚设,可大司徒也是大汉朝最尊贵的位置,杨皓在大门口打伤司徒府家丁,无疑是扫了司徒的脸面。
王允能够让他安然的坐在大厅中,享受着常人难以享受到的待遇,已经是发了慈悲心了。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谈话仍在继续,王允老头聚精会神的听着秀儿说话,眼眶变得湿润起来,看向秀儿眼神中多了一些愧疚,同时看向杨皓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这让杨皓心中安慰,好歹这老头算是给他一点好脸色了。
见王允看向自己,杨皓回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和善的笑容。
可惜的是这笑容如同石沉大海,一点涟漪都没有掀起,就消失在了大海之中,王允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目光就转向了倩儿,然后回到秀儿身上。
“死老头,臭老头,居然这么无视我!”
杨皓咬咬牙,王允老头也忒嚣张了吧,居然将他如此忽视它,大爷可忍,叔叔可忍,我不可忍啊!
杨皓刚想发飙,可望见秀儿那温柔如水的笑意,又咽了回去。
诶,这日子难过了,没有人搭理他,那就睡觉吧!反正王允老头和秀儿的谈话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结束呢,杨皓呆在坐席上,垂着脑袋,微闭着眼睛,拉耸着眼皮开始和周公下棋去了。
“皓哥哥,皓哥哥;”
倩儿坐在杨皓下方,见王允的目光又转向杨皓,而杨皓却垂着脑袋,正发出淡淡的鼾声,估计已经在睡梦中了,可王允已经和秀儿结束了谈话,现在看向杨皓,明显是想和杨皓说话,杨皓却没有丝毫反应,岂不是太让王允失望了。
先前杨皓在司徒府门前大打出手,已经拂了王允的面子,现在王允准备和杨皓交谈一番,可杨皓却和周公聊天,岂不是又要得罪王允。
秀儿挨着王允,见到杨皓如此,心中也是焦急不已。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
正在梦语中,杨皓蓦地吟出了大汉厚黑祖宗刘邦的话,而后身体一抖突然清醒过来,看到王允惊讶的望着他,浑浊的双眸中竟然闪烁着惊人的异彩,他一下坐直了身体,朝王允拱手道:“伯父,有什么事情吗?”
王允也有些奇怪,这小子刚才明明睡着了,怎么一下变得如此精神了,而且还是瞬间清醒过来,带着刘邦的话语,莫非真有神灵相助,王允心中摇了摇头,否定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王允捋了捋颌下灰白的长须,尽量做出一副长者前辈的模样,和声问道:“贤侄叫杨皓是吧,不知可有字!”
杨皓有些扭捏的答道:“是有一个,不过是我自己取得字,伯父听了可不要笑话我。”
“尽管说,我不笑话你!”王允老头做出一副灰太狼引诱小白兔的表情,让杨皓尽情的说话。
“杨皓,字无极!”
“无极,无极~~~”王允老头念叨着杨皓的字,双眸中闪过一丝厉芒,问道:“无极取这个字可有寓意?”
王允问得轻松无比,可杨皓却捕捉到了王允眼中闪过的那丝厉芒,望着王允满是笑容的脸色,杨皓心中暗自戒备,得小心这老头,根据老头以后的表现就知道老头是一个万恶的保皇派,说不定就这阴沟里面翻船了。
杨皓神色一肃,大声道:“皓取名无极乃是无极而无不极,当今天下,匈奴横行,鲜卑肆虐,乌桓霸道,当年大将军卫青大破匈奴,骠骑将军霍去病杀的匈奴溃不成群,亡命祁连山,可惜如今却成了外族横行,我华夏男儿被如此欺辱,却无一人敢出击,我当效仿霍骠骑,纵横大草原,牧马燕山,立不世功业!”
“好,好男儿当如是!”
此时王允老头目光看向杨皓柔和无比,犹如父亲看待儿子一般慈祥,让杨皓有种错愕的感觉,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是地狱般的待遇呢,怎么突然间就到了天堂了,莫非王老头转性了,不可能啊!
顿了顿,王允却道:“贤侄志向虽好,可这字却取得不怎么好,我看改一个吧,我就给你改一个,贤侄有志驱除匈奴,扫平乌桓,打败鲜卑,我看就叫破虏吧,破虏~~破虏~~击败匈奴,还我河山,贤侄当如是啊!”
杨皓心中暗骂,王允老头都已经给他取字了,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老~~~伯父伯父给杨皓取字乃是我的福分,伯父觉得破虏好就用破虏吧!”杨皓拱手回答道。
“嗯,喜欢就好,破虏啊,你最擅长什么啊?”王允掐着颌下的长须,满意的看向杨皓,现在他看杨皓是越看越喜欢,秀儿能够做杨皓的妻子,也算是对得起秀儿的父母了,杨皓铮铮男儿,为国之心,可昭日月,如此男儿当不负秀儿一往情深了。
杨皓一愣,挠了挠脑袋,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擅长什么啊!”
“什么?不知道!”王允灰白的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凡男子当有擅长之术,你却不知所擅长的是什么,你连自己擅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做到平定匈奴,打击外患,难道先前所说的都是骗人的?”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啊!”
王允愤愤的瞪了杨皓一眼,又问道:“那你可知诗、书、礼、乐、春秋?”
“不知!”
王允声音微微提高问道:“可知《周易》?”
“不知!”
王允声音的分贝再次提高,有些吓人了,“可知《论语》?”
“略知一二!”
王允气愤的望向杨皓,这小子是在是太混账了,居然诗、书、礼、乐、春秋,《周易》都不知,最简单的《论语》只是略知一二,如此简单的东西居然不知道,简直是令王允愤怒,真是荒废了大好年华啊,幸好,还有补救,秀儿和杨皓来到他这里,至少他可以调教一下杨皓,让杨皓这块璞玉发出璀璨的光芒啊!
“这个,没有什么事情吧!”杨皓有些颤颤巍巍的看向王允,这老头固执得很,他要小心对待,以免陷入他的圈套之中。
“无事,无事!”
王允摆了摆手,眼中不满的怒色又转回了慈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