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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猫咪·女孩

迷迷糊糊的睡到第二天早上,罗生最终是被饿醒的。

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如今肚子空空如也不说,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哀鸣。

稀里糊涂的从床上爬起,罗生呆坐了一阵子,脑子里不停的闪现昨晚的际遇。

昨晚惊恐之余,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如今身上还穿着外衣,这一夜也睡的自然不算安生。

随手看看旁边的手机,果然,竟还不到六点,怪不得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

从卧室的门往外瞧,昨天从超市买回来的那桶豆油还好端端的摆在家门口,明晃晃的提醒着自己什么。

天亮之后,人的胆子似乎都会大一些。罗生想了想,总觉得这事情终究是要弄明白的,于是他下定了决心,翻身而起,走到家门口,隔着防盗门,透过门镜往外面的楼梯间看了看。

脏书包果然还在那里。以现在人的生活习惯,不会随意去摆弄楼梯间里的东西,除了手机和钱会被直接捡走之外,其他不值钱的东西会被直接无视掉。

白色的梨汁似乎已经凝固,瓶子安安静静的躺在角落里,里面还余下少许没有洒出来的汁液。

相比之下,那一盒保鲜盒装的土豆泥倒要完好的多,虽然昨天晚上被罗生极为暴力的踹了出去,却仍旧完好无损着,只是表面上多了几分污渍罢了……

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书包,究竟有什么玄机?

隔着门镜,所有的视角都呈现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弯曲来。那脏兮兮的书包在罗生眼中愈发诡异了。

回到卫生间,打开冷水,痛快的洗了两把脸。罗生索性不再犹豫,拿起钥匙就出了门。

随着咣当一声关门的响动,罗生也将那脏书包重新拿了起来,又将剩下一点点的梨汁拧紧瓶盖拎着,一保鲜盒的土豆泥也被他再度扔进书包中去,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

罗生居住的地方,当然不是高档小区。

周围都是二十多年的旧楼,虽然市政工程不断的对外观做着翻新,可是仍然掩盖不住角落里的破败不堪。

居住在这里的,除了罗生这样的租户,大多是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城市角落的老人。

租户们从全国各地而来,操持着天南地北的口音。

罗生所居住的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小饭馆,老板是南方人,卖的东西却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麻辣烫、刀削面、扬州炒饭……只要你能点的出来,老板什么都可以给你做。同样的天南地北,来者不拒,只要你不管他正不正宗就行。

或许,这就是这个年代的魅力,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像是百川入海,在各自的维度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合着。

罗生这个时候跑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吃饭。

现在不过六点出头,没有饭馆会这么早开门,事实上,连街面上的人都少的可怜。放眼望去,只有一名遛狗的老人,和一位正在倾倒垃圾桶的环卫工人。

罗生记得,小饭馆的老板,每天都会固定的为周围流浪猫们提供些吃食,所以附近的流浪猫们虽然说不上是膘肥体壮,可也都圆滚滚的,半点没有流浪应有的样子。

记着大概的位置,罗生在附近找了找,果然在楼角看到了一个固定放在那里的小盆。再往里面的隐蔽处去瞧,几只小猫挤作一团,在好心人为它们搭建的纸盒小窝里互相依偎着取暖。

看到罗生,小猫们警觉的盯着他瞧,但没有立即逃跑。有一只胆子大的,还睁着绿宝石似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罗生手中的梨汁瞧,轻轻的喵了一声。

罗生看了看手中的梨汁,又看了看眼前几只傲娇的小生灵,犹豫一阵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蹲下身子,将剩余不多的梨汁倒在了小盆里,退开几步。

小猫们又警惕的看了一会儿罗生,见他没什么动作,便微微放下心来。或许也是因为饿了一夜,小猫们也经不住梨汁甜滋滋味道的诱惑,那只胆子大的猫咪,率先凑上前来,朝着小盆里嗅了嗅。

“希望这东西没有毒,否则就可怜这些小东西了。”罗生的心情有些纠结,紧盯住那只绿眼睛的小猫咪,希望它不会在下一刻倒下。

梨汁虽然有些甜,但对于这只小猫来说,明显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卷着舌头喝了三口之后,就被它抛在脑后了。

太阳已经从楼房组成的森林缝隙中爬了出来,绿眼睛小猫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高翘着尾巴,傲娇的溜了出去。

罗生赶忙跟了上去,又怕把小猫吓跑,于是只好不远不近的缀着。

好在绿眼睛小猫只是给自己找了个有阳光的位置,在一个院墙的墙顶处趴了下来,开始慢吞吞的给自己理毛。

罗生经常觉着,这些流浪猫的性格实在太傲娇,简直跟公司的小阮姐一模一样。

那小阮姐本名阮浩,本地人,比罗生不过大了几个月。阮浩身材不是一般的好,普普通通的工作装都能被她穿出凹凸有致来,以至于第一次见到她的罗生,脑子里直接蹦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几个大字来。

这对于罗生来说可是件好事,全公司也不过十几个人,其中就有这样一个养眼的美女,工作上也会开心很多,也算是变相福利了。可是称呼的问题,就不得不摆上日程了。

阮浩姐家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给一个傲娇女王范儿的女孩儿起了这样一个男性化的名字。罗生是全公司年纪最小的,对谁都是哥呀姐呀的叫。可是一旦面对阮浩,问题就来了。

直接叫阮浩姐吧,总觉得显得生疏,叫浩姐的话……不是一般的怪,浩哥还是很顺嘴的。想来想去,既然公司的其他人都称呼阮浩为“小阮”,罗生便也跟着叫“小阮姐”了。

其实阮浩比罗生就大了两三个月,按理说直接称呼名字也没什么不行的。可是阮浩的确是傲娇的女王范儿,非得让罗生管自己叫姐,罗生便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来。

小阮姐也真的是很像一只猫咪,尤其是每天早晨半睡半醒的样子,媚眼如丝间总有些娇媚的样子。她有的时候喜欢半趴在办公桌上,脸蛋还在桌子上,丰满的胸脯却沉甸甸的坠下来,那种样子,总是让罗生有轻微的晃神。

“喂!你在干嘛?”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猛地打破了罗生对小阮姐的幻想。

猫咪还在那里理毛,罗生偏过头去看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一个穿着运动服,扎着马尾的女孩,正在对自己挥手。

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洋溢着一种青春的蓬勃朝气。她的脸蛋有些红扑扑的,看样子似乎是正在晨练。

“你也喜欢小猫么?哈!在男生里还真是少见那!小懒它平时最喜欢在这里晒太阳了,看它这幸福的样子,就觉得自己也会幸福起来呢!”

女孩儿的声音就如同她本人一样,每个字都带着青春才有的弹性。就好像是真正手工做出来的鱼丸一样,筋道、弹牙,带着莫名其妙的迷人味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儿正笑着看向那只绿眼睛小猫,侧脸的轮廓逆着阳光打进罗生的眼睛里,挺翘的小鼻子,和似乎永远洋溢着笑容的眼睛,让罗生一度误以为现在是春天。

听着女孩儿的话,罗生下意识的发问:“小懒?”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给这几只小猫都起了名字。这一只胆子大,可是平时又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弹,所以我叫它小懒。还有一只黄色大胖猫,我叫它大肥。还有小白、小萌什么的……”说到这里,女孩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来看着罗生腼腆的笑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而且还很无聊,竟然给这些流浪猫起名字。”

“不会!不会!”罗生连忙摇头,女孩儿直率坦诚的目光,竟晃得他下意识的移开双眼,重新看向那只“小懒”。

我觉得你很可爱。

罗生这样想着,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女孩儿明朗的笑起来:“你也是有爱心的人嘛,所以才不会笑我……啊!对了,说了这么久的话,竟然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文兮,廖文兮。廖凡的廖,文章的文,兮就是……之乎者也的兮!”

“啊……我叫罗生。”罗生连忙答道,“罗大佑的罗,生菜的生。”

女孩儿闻言又是扑哧一笑:“生菜不错呀,很健康嘛!你家也住在附近么?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啊,我平时不这么早出门的。”

“这样啊,我天气好的时候都会出来晨练,顺便跟这些小猫打招呼。不过最近出来的也少了,学校的课程紧,也就周末才会回家住一住。啊!都这个时间了,不耽误你了。我下午还有一门考试,要赶快回去看看书了,拜拜哟,罗生!”

说着,女孩儿就再度小跑起来,远远的冲着罗生挥了挥手,拐进旁边的岔路上,轻快的身影被楼房遮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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