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悄无声息地领了证,只通知了双方的家人。身边的同事,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
领证后,因顾念和施向北俩人分别在城市的南北两端工作,新房的地点就定在施父送的那套房子,靠近顾念上班的地点。
果果换了附近的幼儿园,每天坐校车回家。顾念委托家里附近托管中心的老师负责接到托管中心,她下班后再领回家。
新房的位置很好,就在城北一所新建的花园小区内。刚搬进来,站在宽敞的客厅内,顾念都有些不适应。以前空间狭窄,走路也许就能碰到桌椅,或者是果果的玩具。而现在就算是横着走,也挨不着任何东西了。
都领证一星期了,俩人之间只多了一张结婚证。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可各盖各的被子,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是顾念现在所期待的。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和施向北发生进一步亲密的关系。
再度踏入婚姻的殿堂,顾念并没有感到熟悉。她的第一段婚姻只维持了几个月。严海灏在组织很受老大的器重,经常是夜不归宿。而她也会经常出去玩。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
这场婚姻于她来说,虚有其名。在她还来不及认清楚什么是婚姻的时候,就解体了。
而现在这场婚姻,与她,不过是一个保护伞。置身其中,她总觉得是在做戏,那么的不真实。
站在灶台边,顾念倒下蛋花,然后放入紫菜,加点盐,鸡精,水汽腾腾的时候,端起锅子,倒入不锈钢大碗。
今天的菜很简单,一素两荤一汤。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七点半了。
“妈,我肚子饿了。”果果从房间冲出来。
“去洗手,你先吃。”
“你不吃?”
“我等等你叔叔。”
时钟指向八点半的时候,门铃响起。
施向北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果果,快来吃草莓了。”
严果果从沙发上跳下来,接过袋子,翻出盒装草莓,打开后,就准备塞进嘴里。
“没洗呢。”顾念瞪了果果一眼。
顾念的眼睛不大,眼型很漂亮。她生气的样子看在施向北的眼里,分外的有女人味。
“有气朝我撒。”施向北笑眯眯地瞅着她。
顾念夺过盒子,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洗手吃饭。”
“以后别等我了。”施向北看到桌上的两碗饭,“六点钟出门,路上堵了一个半小时。”
顾念拿着筷子拨弄着饭粒,“路上这么难走,你其实可以回以前的房子,周末再回家。”
施向北咽下菜,觉得有点干,喝口汤,又呛到了。
他没说话,顾念也没做声,果果眼见情形不对,也不敢乱说话了。
吃完饭,施向北去刷碗,水流声哗啦啦响,可盖不住他碗碟拿起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我这里可没几个碗,经不起你这么个洗法。”顾念走到身边,拿起碗碟端进消毒柜里。
施向北自嘲地笑,“在你眼里,我就连这几个碗都比不上。”
顾念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就进了客厅。
她没想到,施向北现在变得这么矫情。婚前,她话都说明白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施向北在水池边站了很久,然后走到阳台,掏出一根烟,本想关上推门,手放在门上又拿下来了。
他抽了一根又又一根。整个阳台的雾气层层叠叠的缠绕在他身体。呛得他咳嗽连连。
施向北掐灭最后一根烟。舌苔的苦意一直蔓延到心底。此刻他最盼望的就是顾念冲上前抢过他的烟,扔在地下。可惜,就连这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望。
他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顾念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正在给果果织毛衣。
他坐在床沿上,觍着脸问了句,“忙呢?”
顾念眉头皱着,“什么味,洗洗睡去。”
待他进去后,顾念放下手里的活计,钻进被窝睡觉了。
施向北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枕头上只剩半个脑袋,她整个人都陷入被窝了。施向北苦笑着钻进自己的被窝。
她的气息和以前一样清新,还多了成熟女人的芬芳,丝丝萦绕鼻尖,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里。
施向北侧身,看着她的后脑勺,忍了半天,还是没有掀开她的被窝。
他这个人别的有点没有,耐心还有的。在女人的眼里,男人大多是滥情的。其实,那不过是那个男人还没有遇到自己决定共度一生的人。
他曾经遇到了,却轻易地丢失了。而今,他会拽得紧紧的,决不容许任何人抢去,就算是顾念也不行。
身边的女人就算是睡着了,也不安分。转过身,面孔正对着他。
她呼出的气息窜入他的鼻腔,身体一热,某个部位自动地就发硬了。
施向北看着她的眉毛,英挺而有型,如果长在别的女人脸上,或许不能算是优点。可长在她的小脸上,怎么看怎么顺眼。他竟然还会觉得性*感。
的确是性*感,他浑身都热得不行。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能燃起自己这般的激情。
施向北凑上前,小心地在她眉毛上印下一吻。不过是轻轻的触碰,已经让他快要失控了。
他闭着眼转身背对顾念。
长夜漫漫,漫漫长夜。
转眼结婚一个多月,进入了春暖花开的日子。
顾念已经适应了独特的新婚生活。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她心神不定。
电话是顾天仁的助理打来的,“大小姐,我是老王。”
顾念握着电话,半晌才说:“王叔,什么事?”
“这个星期天是你父亲的生日,听董事长说,就在家里办。”小王的话里透着小心。
顾念沉默。
“念念,董事长其实是最疼你的。他只带过你来办公室上班,你哥,你妹小时候都没有来过。”王海成停顿了一下,“董事长心里一直很想你,可他毕竟是父亲,不好低头。”
顾念坐在办公间的靠椅上,陷入了沉思。
父亲在婚前曾和施家的长辈见过面,当时她临时被派往外地采访,并不在场。据在场人士施向北事后讲述,两家大人相处融洽,谈笑生风。
施向北建议她给父亲去个电话,表示谢意,她拒绝了。尽管她内心无比渴望和父亲说上一句话,却始终鼓不起勇气。
说来奇怪,这么多年,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可只要给她一点好意,她就忘记了所有的不好,只记得父亲的好。
王海成跟了父亲二十多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他了解父亲甚深。
父亲真地惦记她吗?
晚上,顾念开着电视机,啪嗒啪嗒不停地换台。
施向北坐在旁边,将果盘递到她面前。
顾念盯着电视,继续不停地换台。
“草莓,你最喜欢吃的。”施向北及时地补充一句。
顾念心不在焉地拿起一颗,塞进嘴里,一不小心,嘴角的汁水就滴落在雪白的睡衣上。
而她还在不停地按遥控器。
施向北放下果盘,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衣服脏了。”施向北抽出纸巾,倾身到跟前。
污渍的位置就在胸部上方,纸巾擦到的时候,顾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身体往沙发靠,嘴唇抿着。今晚她穿了件V型领睡衣,胸前大片春光外泄。
施向北的手靠在她胸脯上,心嗵地跳出声,目光所到之处,是起伏的半圆,还有性*感的锁骨。再往上,是红润的嘴唇,刚吃了草莓,水嫩嫩的,嘴角边还有一点果汁。
他的手环在沙发背上,眼对眼地凝视她,慢慢低下了头。
顾念仓促间伸手挡在面前。
施向北的嘴唇触到她的手心,没有想象中柔软,却牵起他更多的情绪。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仔细地查看。她的手指纤细依旧,指关节处略显肥大,手掌和手指相接处,有几个不小的老茧。他的指腹轻轻按在那,“念念,这是什么时候长的”
顾念忽略心头怪异的感觉,“都好几年了。”
“你受苦了。”施向北举起她的手掌贴在脸上。
顾念惊地抽出,“还好,我不觉得苦。”
“那算是我多心了。”施向北自嘲地笑了笑。
“向北,王助理打电话告诉我,星期六我父亲在家过生日。”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敢去。”顾念声音渐低。
施向北看出了她眼里的渴望与害怕,再度伸手握住她的手,“念念,别怕,我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