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二十七已进入深秋,尽管有丝丝凉风吹过,但在太阳的照射下仍让人觉得阵阵暖意。吕为带着灵越,还有一众大臣来到汾水边,尽管吕为不喜欢素装打扮的灵越,但为了让郑国觉得他与灵越很恩爱,,便与灵越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行驶的过程很无聊,既没有好酒也没有舞女,吕为百无聊赖的瘫坐在马车上,灵越则掀开帘子,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吕为看着灵越的侧脸,发现灵越的五官长的其实挺好的,如果加以打扮,绝对不输于他后宫的任何一位嫔妃,他忽然有些后悔。
“在看什么?”吕为问道。
“没看什么。”灵越冷冷的答道,她注意到了吕为的注视,为避免节外生枝,她打算仍采用处处不顺着他的做法。
“那你掀着帘子这么久做什么?”
“透气,马车太闷。”
“你的意思是与孤在一起让你觉得不自在?”吕为脸色沉了下来,刚升起来的一股好感淡了下午。
灵越没说话。
“停车。”吕为气冲冲的走下马车,上了另一辆马车。两人就这样一人一辆马车的来到了汾水。
郑国军队早已到达了汾水,宿寒坐在最前边的马车上,旁边依次站着梓愈和徐起。
“郑王,今天天气不错,真是个好日子。”吕为先开口说道。
“确实是个好日子。”宿寒说道。
“不知郑王有没有将东西带来?”
“这是魏国的版图,汾水以东的城池全部归齐国。”
“好,果然够诚意。”
“梓愈,将盟书交给齐王。”
梓愈应允着将盟书交到齐王身边的范德全手上,范德全递交给齐王,齐王假装看的很仔细,说道,“这事还得谨慎些好。”说完,将盟书和版图交给王和,“丞相,你再仔细瞧瞧。”
王和也是不懂,但他必须得懂,于是便不懂装懂的研究了半天,最后说道,“大王,没问题。”
宿寒等人看着吕为和王和的行为,早已明白他们不过是在掩饰,心里无声的鄙视着。
“郑王已拿出了诚意,本王当然也得拿出诚意。来人,让王后见见她的王兄。”说完,灵越的马车驶了出来,宿寒表面神色平常,但他的双手已紧握成了拳头。马车驶出来后,灵越忍不住看了宿寒一眼,正巧宿寒也在看她,此刻,两人目光相对,灵越心中似有千万波涛在翻滚。
两国完成领土交接的仪式,灵越从马车走出来,一步一步的向宿寒走去,宿寒则站立在原地,伸出手,等待着灵越。等灵越将手交到他手里,宿寒便牵着灵越走向马车。
“郑王,两国既已完成交接,是否应该饮酒庆祝下?”吕为见宿寒离开,忙开口道。
“孤今日身体不适,不适饮酒。”宿寒拒绝道,“不过,孤倒是为齐王准备了些西凤酒。”
“郑王真是客气,早就听闻西凤酒酒香醇厚,是难得的佳酿。”
“徐起,将酒拿出来,赠予齐王。”说完,对吕为说道,“齐王,孤着急带王妹回宫见太后,就先行离开了。”
“郑王孝心一片,值人学习。孤忽然想起来孤有些事得赶紧回宫处理,范德全,回宫。”
宿寒与灵越同坐一辆马车上,宿寒细细的看着灵越,没太大变化,只是清瘦了些。“灵越,让你受苦了。”
灵越摇摇头,说道,“不苦。”
宿寒轻轻搂住灵越,两人都没说话,感受着此刻的温馨。
“你为何不与齐王喝酒庆祝?”灵越想起刚才的事,问道。
“他配与孤喝酒吗?”宿寒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一想到你被他关在冷宫4个月,孤就恨不得立马灭了他。”
“进冷宫是我自愿的。”
“孤知道你是为了保名节,可一想到你在冷宫过的日子,孤的心里就难受。”
“大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
“灵越,孤不会再让你离开孤。”
进了溧阳城,灵越发现车队并没有往书院的方向行驶,她看了眼正闭眼养神的宿寒,便对车夫说道,“方向走错了。”
“方向没错。”宿寒睁开眼,忘着灵越说道,“孤不想你住书院了,搬来王宫,和孤一块住。”
灵越一下愣住了,看着宿寒的眼睛,此刻竟不知说什么好。
回到王宫,宿寒将灵越引到一座宫殿前,灵越抬头一看,“窈淑殿”。“这是孤专门让人在孤的寝宫旁建的,你再进去看看。”灵越走进去,首先见到的是前厅,家具齐全,忽然她被桌上的仙人掌吸引了,灵越走上前,细细的看着仙人掌,仙人掌已经长高了不少。“自你走后,孤便将你书院的仙人掌带回了王宫,放在案前,每天孤都会和它说说话。”
“大王是把它当做了我?可我比它好看多了。”灵越说道。
“傻丫头,哪有把人与植物做比较的。”宿寒笑道,“在孤心里,你最好看,就连九天仙女也不及。”
宿阳听闻灵越进宫的消息后,立马来到窈淑宫,见着灵越立马奔上去,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宿寒阻止了,“灵越一路舟车疲顿,等她沐浴休息下,你再与她说话。”说完,宿寒吩咐侍女,“赶紧准备些热水,服侍姑娘沐浴。”
“那我就在窈淑宫等越儿姐姐。”
躺进热水里,灵越全身心的放下来,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放松的一次沐浴,由于宿阳在等她,她也不便泡太长时间。等她出来时,宿寒已回书房处理公事,宿阳则跑上前抱住她,“姐姐,”还没说什么,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灵越安抚道,“傻公主,我不是回来了么,有什么好哭的?”
“越儿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好几次都被噩梦吓醒,有一次还梦见你被齐王杀了头,醒来之后我就立马找王兄,将梦告诉他,他听完后脸色就一直沉着,我问他你的情况,他也不说,我越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后来我去找梓愈,梓愈才简单的将你的情况告诉我,我听完之后,既佩服你的聪明,又担心你的安全。所幸,你现在安全的回来了。”
灵越笑了笑,“我听大王说,徐起已向他请求将你许配给他,大王也已经同意了。”
“越儿姐姐尽笑话我。”宿阳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又急忙说了句,“不过我们不着急办仪式的。”
“公主长大了。”灵越明白她的顾虑。
随后,一太监带着一众宫女来到窈淑宫,那太监带着太后的口谕,念道,“灵越此次去齐功不可没,特给与赏赐。”说完,宫女们便一一将赏品堆放在桌上。
“民女谢过太后。”
灵越看着桌子上的赏赐独自出神,连宿寒进来都没发现。宿寒一进来就发现了桌上堆满了东西,笑道,“太后赏赐的?”
“大王,”灵越说道,“我之所以代嫁并不是图赏赐,也不想让别人对我愧疚,我只是真心把公主当成自己的妹妹,才去做这件事。”
“孤当然明白你的想法,太后也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会从心里感激你。而每个人表达感激的方式不一样,这种,”宿寒指着赏赐,“是太后的方式,而孤的表达方式。”说到这,宿寒停了下来。
灵越好奇看着他,等着他说完。
“现在不告诉你,日后你便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