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莞尔,只做笑谈。
可能还没有五分钟吧,依苏尔已经率先找到了残翼。这时,周围的人群已经乱作一团,东跑西窜,大概是怕刺客还未离开吧。
依苏尔停下,点点的雪花落在她炽热的身上,一点一点降低了她的体温,也冻凉了她的心。
王爷遇刺了?怎么可能?皇帝的兄弟怎么可能说遇刺就遇刺。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啊!至少暮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事实就是如此,王爷躺在残翼身上,胸口的血迹已经凉了。呼吸微弱了,几乎听不见了。那原来诉说一切的黑眸,也闭上了,世界顿时黑暗了。
残翼就这样扶着王爷,只是无言的注视着王爷,他也想呼唤,像“王爷不要死什么的”,但是嗓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吐不出一个字。而残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清泪,滴落在地上,散成一朵朵无色的梅花。
我愿用我一生,还你一瞬的笑颜如花,不要哭啊。
依苏尔站在离残翼十米远的地方,目光无神,也只是愣愣的看着王爷。
这时,暮已经赶到。
青鸟看到这副场景,苦笑一声,果真是珂瑀十七年啊。一语成谶。
大概是因为感受到死亡气息了吧,希漠还没有见到王爷就发动了她的“心之殇”,唤回了差点离开的王爷的灵魂。
瞬间,风吹了起来,梅花瓣飘落,围着王爷打转。
希漠只能做这么多了,让王爷在多看一眼残翼,看一眼这个世界。
可惜王爷自身的魔法太弱,他只是睁开了眼睛,对着残翼很浅很浅的一笑,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瞬间,聚拢的花瓣,又飘散开来,飞向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再也聚集不起来了。
始终无力,希漠的努力,也只是让王爷多存活了那么几秒钟,留下一个惹人伤心的浅笑。
为什么总那么无力,明明尽力了,却还是什么都无法挽回。
生命可贵,却守护不了。
没过多久,就来了很多卫兵,王爷遇刺的消息早就传到皇帝耳里了。他便派人来带走王爷的“灵体”。
“聿凌府”的人也来了很多,他们都跪在王爷身边哭泣,却只是压抑的抽抽噎噎的小声哭泣。也好,哭天喊地的声音王爷不爱听。
很快,卫兵把王爷抬走了,侍女们也相互搀扶着跟着卫兵离开,他们要回到“聿凌府”,为王爷守灵三天。
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看残翼一眼。
也是啊,残翼在他们眼里不过为一个“男宠”,只是王爷遇刺时,恰巧在身边。现在已无王爷,残翼也该回他的“花满楼”,搞不好“花满楼”还不会要他,晦气。
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有什么资格为王爷守灵呢。
残翼其实不生气了,不生气自己被忽视。有什么所谓呢,王爷都不在了,在他身边,也没有意思啊。
残翼只是伤感,为什么王爷会死?
“先处理伤口吧。”沉默良久,冷沦墨夙率先开了口。
刚才注意力都在王爷身上,都没注意残翼的手伤已经流了一大滩血,残翼流的血,一定比王爷多多了。
在不远处坐下,残翼把左手握成拳堵住嘴,右手无意识的垂着。
青鸟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帮残翼处理着伤口。伤口不大,但是划的很深,看来那暗器一定十分锋利。庆幸主要是划伤了手掌,而没有伤到重要的手指,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但就是这小小的暗器杀死了王爷的啊。
抬头看向刚才王爷倒下的地方,已经被人围了起来,大家议论纷纷,却又事不关己。
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啊,未打扫干净的血渍还在诉说着这一切。
希漠走回那里,其实希漠不怕死亡,恰巧的,她的M?E一定要有死亡才能使用。
她走回去,只是想看看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副惨状。
不过,她看见了隐没在血渍里面的铜镜,大概是王爷被抬走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吧。
人们没有注意到那铜镜,注意到了也不会去捡,因为它沾满鲜血,是不祥的象征。希漠却伸出白嫩的手捡起了它。用力甩了甩,她讨厌鲜血。
血渍摔倒了人们身上,人们连忙尖叫着避开。希漠径直走向冷沦墨夙,把铜镜交给了她。
冷沦墨夙接过铜镜,细心的擦干净了上面的血渍,只是可惜上面的血腥味无法去除。
暮不会想到他们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铜镜。只是代价是王爷的生命。
η从刚才就很安静,只是眼睛嘀哩咕噜转个不停,既在观察,又在思考。
η看上去不悲伤。冷沦墨夙想,η在王爷身边那么长时间总会知道点什么吧,有时间问问它。
“你们还要坐在这里引人注目多久,先回客栈吧。”η很平静地说。
暮有些恍惚,才慢慢的起身,打道回府。
“我不和你们回去了,我去打探打探消息。”依苏尔抿抿嘴,转身就走了。
依苏尔并不为王爷的死有多难过,她只是有些心疼残翼罢了。
如果是和自己一样的人,那就是有在乎的必要啊。
“唉,人类愚蠢。”η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口气充满了无奈。
雪还在下,如同飘落的棉花糖,慢慢盖住了猩红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