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赵灵君就悠悠转醒了。一睁眼,就看见烛慧红着眼睛,坐在床头。
她笑笑:“怎的哭成这样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了吗?这裳雪丸本就是滋补的药物,你不用担心了。”
烛慧看着自己的公主,一醒来就安慰自己,忍不住眼睛更红了:“公主,你莫要说笑了。您是不知道,刚刚那张太医是有多过分。只看了你两眼,便说是麻疹。开的方子,又……又……”
赵灵君拿过方子一看,笑的更加爽朗了:“这是好事啊。他不仔细看,便不会发现咱们是假生病,你看,他开的药,我估摸着个把月好不了了,正好给了我时间,多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理却不是这样的理啊。
“我行李收拾好没有?”这一番折腾,已经快到卯时了。她担心刘子朔在外面等太久会生变故,便有些着急。
烛慧点点头:“您昏迷的时候都收拾妥当了,衣服,银子,还有药丸,都收拾好了。对了,公主,我还在你外衣的夹层里放了几张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烛慧办事周到,牢靠。赵灵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从床上站起来,换好了事先准备好的男子的短袍,朝烛慧嘱咐道:“这张太医平日里就谄媚,我得麻疹之事他必会告诉那些受宠的公主,你接下来,只管在宫里拦着要见我的人。再者,记得每日都要去药房取药煎药,不能露出破绽。”
烛慧点点头:“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倍加小心的。”
“好,那我走了。”赵灵君拿起行李,就往外走去。烛慧似是很不舍,追出了几步,低声说:“公主,你在路上万事小心,烛慧在这儿等你回来。”
自从有了独孤,赵灵君出宫的时候更方便了。独孤抱着她直接就越过了宫墙。两人落地的时候,刘子朔已经等在了外面。
他看见独孤搂着赵灵君的腰缓缓落下,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子朔,你来了?“一落下,赵灵君就跑到刘子朔,还有他旁边的……马车。
“嗯,我们现在马上走。“刘子朔指指马车,示意她坐上来。
赵灵君摇摇头:“我们骑马吧,速度快一些,马车太慢了。”她忧心黄庆的安危,想要快些赶过去。
刘子朔猜到了赵灵君会这样说:“你莫要误会,不是因为你才想要做马车的。金国路途遥远,更何况是在金国的西北大漠。若我们骑马过去,时间确实省了不少,但费精力。没有足够的精力,如何去应对大漠中的危险?”
“大夫也说了,黄庆暂时不会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成功取回沙漠之花。”西北大漠凶险万分,无人知道它到底是有多大。此行必是危险重重,不能争这一时之快。
赵灵君听着,觉得也甚有道理,她点点头:“是我误会了,是你想的周到。如此,我们便走吧。”说完,直接就坐上了马车。
后面的独孤没有说什么话,直接就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拉起缰绳,说了句:“我来。”因着赵灵君的身份,此次的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他本打算自己驾车,此时看见独孤已然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也很无奈。
“那就辛苦独孤公子了。”伸手做了一个揖,他也不废话,伸手拉开马车帘子便坐了进去。
独孤磬凛一甩马鞭,三人便启程了。
这边三人正火急火燎地往金国赶去,蔡府内,却是一片祥和。只见蔡京端着一杯碧螺春坐在他的太师椅上,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在他面前,跪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儒士。只见此人一抬头,赫然就是今日在万福楼出现的那位江湖郎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吹吹茶杯,把茶叶吹开来一些,张嘴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问道。
“回大人,赵灵君已经相信了小的的话,只是不知……她是否会前往金国。“此人乃是蔡京的门生,为人阴险狡诈,平日里最会为蔡京出主意。这次蔡京设计想让赵灵君等人离开大宋,他便自告奋勇的来假扮江湖郎中。
蔡京笑笑:“她一定会去的。”
面前的人一脸的不解:“敢问大人,您为何如此确定?“他甚是不解,这堂堂公主,会为了一个市井小民,甘愿冒险前往金国大漠?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蔡京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嘲笑:“这个十二公主,最是可笑,她自以为把苍生放在了心中,她是最不愿意看到黎明百姓的死的,更何况,这黄庆因她而中毒,她又怎会不管不问?”
原本下紫剑毒是为了杀死赵灵君,却不料那个丫头命大没有吃,反而带出了宫给个市井小民吃。不过也无所谓,既然她如此在意那个小子的命,正好可以拿来加以利用。
假意把紫剑毒的解毒方法告诉她,引她离开大宋,她便不能破坏大宋和金国之间的蹴鞠比赛,到时候,还不是他蔡京说了算。
他摸摸自己的胡子,老神在在的样子。果然,没过多久,一个黑衣人便从门外闪进,一进门便跪下了:“大人。”
蔡京只瞥了一眼,便问道:“如何?”
“赵灵君随着刘子朔往金国去了。”黑衣人低着头回答。
果然不出所料,蔡京的眼神阴狠起来,这赵灵君一走,便没人会阻挠他的计划了。
“只他二人?这次可看清是谁在帮她?”前几次总有人在帮赵灵君,行踪诡谲。
黑衣人见他如此问,犹豫了一下,道:“是他,独孤磬凛。”今晚若不是他亲眼见到独孤驾着马车,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他?”蔡京陷入了深思,这金国人为何帮着赵灵君?难怪前几次没有办法杀死她,有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的人暗中保护着,赵灵君的命确实难取。
不过,蔡京勾起一抹冷笑,这金国西北大漠凶险万分,几人怕是有去也难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