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君刚才就觉得烛慧不对劲儿,只不过没在意,现在再一看,赵灵君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有事儿瞒着自己,便继续盯着烛慧看,看她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
“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早就看出你有话想说了,跟我你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你说就好了。”赵灵君笑了笑,这丫头总算是憋不住了,她倒要看看烛慧到底要说什么。
“公主,其实奴婢昨天去过西边的池塘。”烛慧低下头抓着自己的衣角拧了拧,说出了这句让赵灵君有些慌乱的话。
“你说什么!”赵灵君语气有些急躁,“你去那里干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丧命啊!”
赵灵君可不是吓唬烛慧,若是真的想要栽赃陷害,烛慧一定是第一人选,而且赵灵君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不是烛慧干的,烛慧身份卑微,只是一个婢女,除了赵灵君,没有人会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的。
“公主,奴婢错了,那段时间正好是您外出去云兼楼的时间,奴婢准备帮您煮粥来着,可是都怪奴婢贪玩,追蝴蝶追到了西边池塘。”
烛慧说话的声音都要带上哭腔了,赵灵君平时很少跟她发脾气,尽管这次赵灵君大声责备她,她也知道赵灵君这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事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我当然相信这不是你做的,但是我相信皇上就会相信吗?文武百官就会相信吗?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赵灵君看着她有些不争气地说道。
“公主,您听我说完。”烛慧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后长长地吐了出来。
“你说!”赵灵君还是有些生气,没有好气地说道。
“奴婢……奴婢还看见了……仪王殿下。”烛慧声音很小,但是赵灵君却听的清清楚楚,真正跟这件事情有关的恐怕就是仪王赵朴。
“你说的清楚一点。”赵灵君知道这不是小事儿,烛慧这样吞吞吐吐的也很正常,便站起身来走到烛慧身边,拉她坐下让她慢慢说。
“是,公主,奴婢昨日在您走了之后,就去了御膳房帮公主准备食材,回来的路上看见两只蝴蝶长得漂亮,就追着去了,奴婢一时没注意,就追到了西边去。”烛慧抬起了头看着赵灵君。
“然后,奴婢就看见了仪王殿下从池塘的方向走出来,看起来好像神色还很慌张,以往仪王看见我们这些奴婢不做事都很生气,但是昨日不光没有斥责奴婢,反而催促着奴婢赶快走,奴婢不敢多问,就赶快离开了。”
说完之后,烛慧停了一下:“公主……您觉得这件事……”
烛慧身为一个下人,哪里敢说这事情的真凶其实是赵朴呢!但是她说到这里,赵灵君大致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烛慧一开始说看到过赵朴之后,赵灵君就已经觉得这事不简单了,不是单单一个溺亡就能解释得了的。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了,你记着,这件事你就给我烂到肚子里,不论谁问你都说不知道。”
这件事一定不能声张,不光是因为烛慧只是个婢女,若是被赵朴知道了,就连赵灵君这个公主的身份都保不了她,还有可能把自己也赔进去。
“是,公主,我记住了。”烛慧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烛慧平时一直洁身自好,不会在别人那里留下什么把柄,所以只要烛慧咬死说不知道,她应该是不会有大碍。
烛慧退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赵灵君自己,她不禁陷入了沉思,太子这一死,剩下的这些皇子一定又要开始争夺这宋国未来君主之位了,宫里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虽说平日里这后宫也不安宁,但是跟朝堂之上的政事比起来,后宫争风吃醋也就是小打小闹的事情。
而且这宫里谁能不知道仪王赵朴的作风,他心狠手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所以,这太子有大半的可能是他害死的,但是赵灵君还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这短短的一天里,大宋的皇宫就在嘈杂不安中艰难度过了,第二天,宋徽宗派人将各个宫里的妃嫔,公主还有王爷们都喊了来,赵灵君不太能理解宋徽宗的意思,难道他也怀疑到了自己的儿女身上?
这一切都只能等见了宋徽宗才能知道,赵灵君便带着烛慧赶去了大殿,路上还碰见了赵嬛嬛和赵瑄琅,几人便一起去了大殿。
到了之后,难得的见到了宋徽宗提前坐在龙椅上,几人行了礼后就退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赵朴也来到了大殿,站在了与赵灵君相对的大殿另一边。
人到齐了后,宋徽宗果然提到了太子溺亡的事情,将这一众儿女挨个询问了一遍,似乎是想要在他们的话中找出蛛丝马迹,但是无奈,一圈下来,没有任何发现,宋徽宗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丧子之痛还是对宋徽宗有些打击的。
赵灵君站在对面一直低着头,但是她明显能感觉到赵朴在对面盯着她的眼神,她了解赵朴,赵朴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既惶恐又焦躁,同时对赵灵君还有不明的敌意。
赵灵君心理素质算是很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露怯,反而是抬起头来对上赵朴的眼神,微微屈膝向他行了一礼,脸上神色安宁,没有一丝的异常。
赵朴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奇怪,难道这烛慧没有告诉赵灵君见到他的事情?刚才宋徽宗在询问的时候,赵朴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托词,但是赵灵君也只说不知道,这让赵朴有些困惑,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灵君镇定自若的样子让赵朴无计可施,最后也只得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随大家一起向宋徽宗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