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上,百官拜呼长乐,李茂免礼后直言,众御史紧随其后,出列,跪拜。
“皇上,臣等掌握了蔡京收受贿赂,欺压百姓,买官卖官等多条罪状,此为臣等弹劾蔡京的奏章 ,请皇上过目。”李茂低头,将奏章 高举过头顶。
皇上向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便起身走下高台,接过李茂的奏章 递给皇上。
皇上打开奏章 ,里边蔡京的罪状被列举得一清二楚,奏章 中提到,蔡京在一系列祸国殃民的搜刮中,蔡京自己也乘机假公济私,广为聚敛,还拥有土地50万亩。这还不够,蔡京“既贵而贪益甚”,甚至不惜造假账,领双份的宰相俸禄,可谓贪婪无耻之极。
还提到,一次,皇帝赐他一座西花园,他为了扩建竟拆毁附近民屋数百间,建成后的西花园奢华甚至超过皇帝的东园。
另外,高俅等人与蔡京同流合污,抓住了这么个机会李茂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便在奏章 上连同高俅等人也一起弹劾了。
皇上看了,龙颜大怒,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满头都是汗珠子。
皇上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只听见“哐”地一声,奏章 被重重得摔在桌子上。
“皇上息怒!”所有人见皇上的如此神色,连忙跪地躬身施礼。
其实在皇上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深知蔡京的为人和办事风格,也料定他一有机会肯定会从中谋利,尽管这样,当蔡京的罪状被一条条列清楚,明明白白摆在徽宗的面前,还是让他触目惊心的。
再加上高俅等人的为虎作伥,朝堂上和蔡京有所关联的人也大多进了弹劾的名单,突然让徽宗觉得心里被挖空了一块。
他本不是励精图治的明君,现如今可信的也只有蔡京高俅等人能够迎合他的兴趣,如果这些人全都被挖了去,徽宗也算是在朝堂上少了很多亲信,难免以后不会有什么事儿被李茂等人牵着鼻子走,但这一条条的罪状写得清清楚楚,如果皇上不对蔡京高俅等人处置的话,实在是扶不住悠悠众口,更加引起众人的不满。
见皇上怒了,李茂也便松了一口气,如果蔡京所犯罪状是和皇上沆瀣一气的,那这事便不好办了,皇上宠信蔡京高俅等人,不过是他们懂得如何讨好罢了,并不是真心归属于皇上,蔡京的罪状肯定会有一部分徽宗是知道的,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有些事蔡京确实是触碰到了徽宗的底线,这便让皇上觉得略微不安了,必然要处置他们。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李茂急忙躬身道。
皇上脸色一红,慢慢坐下,瞪眼道:“传朕旨意,奏章 里提到的所有人,罢免官职!”
众人齐呼皇上英明,这其中自然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
李茂也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蔡京霸占朝堂已久,很多忠臣良将都被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贬了下去,提了一些和他一样只会迎合人的小人上任,这大宋的朝堂风气瞬间腐败了些许,李茂已经对这种气氛不满很久了,终于有了机会灭一灭蔡京的威风,不知对李茂自己,对宋国也是有利无害的。
一下朝,这消息便传到了蔡京的耳朵里。
听了要讲他罢官,蔡京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都发白了,灰白的胡子一颤一颤地,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想一对珠子一样,直盯着给他报信之人。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上青筋暴起,满头都是汗珠子,满嘴唇都是白沫,拳头在讲桌上捶得”咚咚”作响。
“我一定会再爬起来的。”蔡京不久便从愤怒转变成了冷静,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上的喜好,当年他能从一介草民爬到当今这个位置,自然也能在这儿摔了一个跟头之后再爬起来,因为皇上不会再找到第二个蔡京。
当然,蔡京不只有徽宗这一个出路,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金国。金国皇上野心大,想着出兵宋国很久了,虽说现在练得兵强马壮,毕竟他不知道宋国朝内的局势,便不敢轻易下手,金国有了蔡京,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又唯利是图的人,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必定不会放开他,毕竟,比蔡京更了解宋国局势而又能被金钱收买的人,金国皇上现在还找不到。
以蔡京对徽宗的了解程度,他认为徽宗只是为了给蔡京一个下马威,毕竟蔡京做事越来越猖狂,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当然会对他不满,但还不至于到罢官的程度,从何看出呢?徽宗只是说罢了蔡京的官,并没说要把他贬到哪儿或者弄一个芝麻大点的官让他去做,也没有动他的府邸和女眷下人们,蔡京只是少了一个名头,其他的一点没变,便让蔡京足够相信,徽宗不久之后还是会用的上他。
就算徽宗在短时间内能找到替代蔡京的人选,蔡京也没有危机感,因为他看出来,宋国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内部早就被挖空了,倒了是早晚的事儿,而且金国实力雄厚,各方面都比宋国强上百倍,抱紧金国皇上的大腿,当时宋国倒了,蔡京还能在实力雄厚的金国当个功臣,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分析了很久,蔡京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或许是时候静下心来规划一下如何助金国一臂之力了,不用去费尽心思在朝堂上迎合徽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蔡京被罢官的事儿,很快也传到了赵灵君的耳朵里,刚下朝李茂便差人给灵君传话,告知了灵君这件事,本来赵灵君是很忐忑的,因为他知道皇上包庇蔡京已经不只是一次两次了,上次灵君说自己看见蔡京和金国使者私会时,皇上也就半信半疑得将这事儿糊弄了下去,灵君想在皇上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这一次不信,下次,下下次,皇上肯定会信的,只是灵君不知道,现在,怀疑的种子成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