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想让我坐牢?别忘了这里是华夏,让人坐牢要有证据的。你以为这群帮会成员可以上法庭作为人证么?呵呵呵,你太幼稚了。”童江往地上啐了口血,笑道。
而这时,叶重从裤兜里掏出个像U盘大小般的东西,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举在他面前,说:“你以为我会空手来么?你刚才所讲的话都被我录音了,想必法院会对一个想要颠覆格局的樱花国间谍很感兴趣吧。”说完,他把U盘朝暗鸦一扔,叮嘱道:“小心保管,白音等会儿就会带人包围这里,这证据足够让他把牢坐穿。”
童江恶狠狠的仰视着叶重,眼里充满了忌恨和怒火,似乎没料到他会来这手。随即闭上了眼睛,坦然等待一切的到来,因为他已经彻底失败了,再无反击之力。
叶重做完这一切深深的呼吸了一会儿,等心情平复了一些后才转过身朝队员们笑道:“幸好有你们,我才能从那监牢里逃出来。我就知道小鸦能办事,果然这么快就找到你们了。”
“队长,我们几个平时都会有联系的,找他们简单。”暗鸦傻笑着挠了挠头发,其他几个队员也笑着互相打量着对方。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队长你竟然做了这么多大事,还当了医生,怎么样?过的还不错吧。”
叶重苦笑着摇摇头,一摆手,道:“别提了,等有空我们兄弟九个好好聚聚,我也很想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这些年在干嘛。”
一说完,叶重感觉到有些失口,顿时收起了笑容看了他们一眼,眨了眨眼睛,将头撇向一旁,“对不起,我……我说错了,是……八个。”
几人一听纷纷收了起笑声,脸上带着伤感神色凝重。“队长,这不能怪你,那是猎狗自己选择的路,不要放在心上,回头我们几个会一起去拜祭他的。”
叶重抿着嘴点点头,“有你们这么多好兄弟一起送他,在天有灵猎狗会安息的。”
他们长长的叹了口气,各自都在为猎狗的逝去而惋惜。
就在这时,突然叶重的手机铃声大作。他拿出来一看,是赵博鸿打来的,不禁心中一惊,赶紧接起来。
那话那头赵博鸿哭喊着声音都嘶哑起来,说赵小曼快不行了,甘草菊花水已经遏制不住了,喝多少都给吐了出来,任何东西都吃不下,现在只能奄奄一息的躺着。
叶重一边安慰着让他不要着急,自己马上就到,一边握紧了拳头,眼睛盯着一动不动只在那呼吸的童江。他知道赵小曼的大限将至,现在就算是神仙也就不了她了。
挂掉电话,叶重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巨大的阴霾笼罩着他的内心,就像一只飘忽不定的蝴蝶,追着让他躲不掉,却怎么抓也抓不着。他只能漫无目的的挥舞着双手在空中乱抓,直到时间的沉寂和死亡。
“呼……”他深深吁了口气,慢慢的走到童江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他,淡淡道:“真的……没有解药么?她才十六岁啊!”
两眼空洞的童江歪斜着脑袋坐在地上倚靠着墙壁,他瞟了一眼叶重,轻轻笑道:“你这人有一点很无趣,喜欢问同样的问题,我已经重复过了,还想让我再打击你一次么?”
望着他的眼睛一会儿,叶重垂下了头,双手耷拉着放在膝盖上。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这毒确实没有解药留下,但就算有,他打算死也不给他。
叶重用双手撑着膝盖用力一顶,身子缓缓直了起来,随即叹了口气,无奈之至。
突然,从门外飞近了几颗烟雾弹,浓雾瞬间弥漫了大半个大厅。
众人慌忙的一边捂起嘴巴和鼻子,一边用手挥赶着雾气,想让它快点消散。而等这蒙蒙雾气消失的差不多的时候,大家才惊讶的发现童江居然不见了!
而正当他们焦急地四处搜寻时,叶重已经判断是有人潜入进来将童江救走。他没有参与搜索,快步的走到门口望着前方紧蹙眉头。“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在久经训练的我们面前将人就走,这人的敏捷程度和计划的细致度不在我们之下,若是敌人,那就一定是个棘手的对手。”
正想着,他突然觉的有股异样的气味,仰起头朝空中嗅了嗅……好浓重的烟味!
“啊!难道是那个人?”他忽然回想起阿彬临死前和医院下毒的门卫对那人的相同特征描述,大为一震。“没错,这一定是那个人,那个穿连帽斗篷的男人,那个我苦苦追寻的龙型纹身。”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暗鸦来到他身旁,侧着身子问道。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连那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的落脚点,如此贸然出动必定会打草惊蛇。况且……按照刚才他救童江的时间线上来看,这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小队的成员已经再度集结,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对我们不利。
“现在……你们都先回去。”
“啊?什么?回去?”几人诧异的望着他,面面相视。
叶重回头道:“对,现在我们大家都很危险,这个人一定会对我们实施报复,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先回去,有了新情况,我会让小鸦通知大家,在这段时间里大家最好不要再见面。”
“报复?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不怕报复。”
“可你们现在已经不吃这碗饭了,我们的身后已经没有巨人站在那让我们毫无顾忌的执行任务,你们……要为自己和所有跟你们有关系的人考虑,你们可以不在乎,可他们呢?”
众人无语。
“放心吧,大家还有重聚的一天,但不是现在。”叶重微笑着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然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剩下的烂摊子就让龙江帮自己去处理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叶重心中挂念着赵小曼的病情,便快速的跑下一楼,打了辆计程车,朝赵博鸿家奔去。
在路上,他思绪纷繁的想着各种毒药的可能方案,但都被一一推翻。如果没有毒药的组成部分,它确实是无解的,难道真要找到那斗篷人才能救赵小曼么?那这可能性将会是零,因为先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说出来,光是找到他,赵小曼估计早就死了。
越想越头疼,叶重摸了摸脑门,心中惶惶不安。前几天还答应着赵博鸿让他安心放心,而今天他却是两手空空,这让自己如何面对他们。
他痛苦的用手撑着脑袋倚靠在车窗旁,望着车外的风景向后快速的飞驰而去,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了赵博鸿的住处,叶重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踏上台阶。来到客厅里一看,赵博鸿正坐在沙发上,弓着背,拄着拐杖,在那若有所思的呆呆看着地上,沉默无语。
“鸿爷。”叶重轻轻喊了声,赵博鸿木讷的转过头一看是他,赶紧哆嗦的站起来,神情激动的望着他,说:“叶医生,解药拿来了么?”
他那望着唯一希望的神情让叶重感到无地自容,那是一种寄托了所有希望的眼神,叶重很不愿意让这种眼神黯淡下去,可他没有办法,只好对他实话实说。
赵博鸿静静的听着,显然他是有心里准备的,时不时点点头,抿着嘴,布满褶皱的脸上透着一股被时间磨练出来的刚毅。
“叶医生,没事的,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答应你的钱,过一段我会派人送去。”
叶重听着心里堵得慌,像似被一块石头压住不能动弹一般。“鸿爷,我……我不是为了钱,没有治好小曼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赵博鸿没有说话,他缓缓的坐回沙发继续望着地板发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失望的悲痛之中了。“你……去看看她吧,她一定很想见见你。”
叶重点点头没说什么,踏步往楼上去了。
轻轻推开赵小曼的房门,只见一群女仆围着她,擦脸喂药的照顾的无微不至。而赵小曼刚吞了一口水“哇……”的一声全吐在地上,伴随着一滩发着浓烈臭味的黑水,让旁人忍不住掩鼻而出。
赵小曼喘着气,强撑着坐起来。这时叶重才看清楚,跃入眼帘的是一个毫无生气,形同枯槁的将死之人,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肌肉,就像似被抽干了一般,特别是手跟脚,干瘪的跟风干已久的木乃伊没什么区别。
这与他第一次透过大门栏杆见到的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开朗少女截然不同,他心中刺的一痛。
“为什么?为什么短短三四天会变成这样?这阴毒蔓延的程度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天哪!我不该让她受这样的苦。”叶重深深的自责着,慢慢朝她走去。
“小曼。”
“叶大哥,你来啦。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叶重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中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晃动。“不,你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更苗条了点。”
赵小曼难得露出了一丝强撑起来的微笑,“你还真是会开玩笑。”
突然,她用手挠着自己的胸口,紧蹙眉头道:“叶大哥,我心口好难受,好像有火在烧一般。时不时来一下,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