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雷特王都,夜晚充满着华贵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房屋参差比邻,围绕着雍容庄重的城堡。每一块红砖一片绿瓦都充满生机,爬山虎夜访窗边的盆栽,娇羞的小娘子们终于绽放自己的美丽。路灯下,湿润的青砖还在伴奏,城都中心丰收神弗雷的罐子里还叮叮当当的不断流淌着水,好像在呼唤盖密尔(弗雷的妻子)与其共舞一般。银白色的水倒映出高洁的月亮,偶尔会有鸟儿掠过水面,掀起又一股清脆的涟漪。
路灯说,“城堡上有人影。”于是月光也照到人影身上,紫红的发丝就这样在风中起舞,打出一个又一个神秘的旋。
第二天天亮,我,阿特莱斯和茉莉亚便被拉起来,我只感觉全身疼得厉害,她们俩一个个也愁眉苦脸,阿特莱斯在一脸冷漠的骂娘。其实昨儿夜我还想这应该是个梦,一早起来我还是在旅店,旅店床板再硬,也比什么皇宫内的阴谋论好得多。撇撇嘴,正想是哪个混蛋打扰我的美梦,我却一下想起来了,我们现在可是在牢里,被希尔压着手脚不敢轻举妄动哩!
起身,呆滞的在床板上做了片刻,才看见一个士兵挥手示意我们跟上他,于是我只得利落的起身,我赶紧把书藏到贴身的内衣里。这里的士兵都很少说话,总挥个手,磕一下武器示意我们,感觉好像死亡的灰色国度一样。我们随他来到裁缝的房子,他闭门出去之后,又有两个被裹得很严实的女佣进来,默不作声的为我们换衣服。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我是个从小没爹疼没娘亲的野孩子,打理自己这种事从来都是自己做,茉莉亚这货从小也野惯了,24小时不动都没人管,哪里见过这般“世面”?于是我们在被闹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之后,终于异口同声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但那两个女佣却同没听到一般,继续自己手中的活。利落,谨慎,像个哑巴机器人似的。阿特莱斯却表现得略为得心应手,相较之下,两个经验丰富的仆人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是那个吧,山村里来的野孩子和城镇乡绅的女儿因为某些狗血的原因混到了一起,然后两者就像鲜花和牛粪一般的被世人应当理得的分开了。所以很不巧的,我看到那两人密密麻麻皱纹中凹陷的眼睛中藐视的目光。
之后我们也被裹得严严实实,鼻梁以下都包住,好像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才穿的衣服,很有神秘色彩。但也像极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我们来到希尔的住所,石砌的庭院似乎在召唤风,高耸而沧桑地伫立着,于是西芙就坐在石顶,轻柔的抚摸美丽而活泼的妖精,吟诵出一段段典雅的颂歌,她的歌声全都变成了大地的风,穿过广阔的天空,亘古流长······有些地方乱石穿空,有些地方却铺天盖日的全是树木,更为奢侈的是这里建造的简直就是一个森林公园。为什么是“建造”而不是自然形成?因为这里位置比较奇特。仔细一看,其实这是在一座石头山上修得,边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缩小的城市群。我想的不错的话,这里是城堡后面那座高可入云的石山——Passerargudberg(通神山)山腰那一部分,因为这座山在这个岛国上太过于显眼,我不禁就多观察了几下,之后发现这里寸草不生。尽管四周都被水环绕,山腰氧气并不算稀薄,日照充足,但却没有一片自然生长的绿地。如果硬要说这里是一个巧合,奇迹,那为什么这里对外面却是封闭状态,消息没有被市民感叹,按理说这是很重要的旅游景点啊!虽然这些还不能保证这一定是人为修建的,但我有一种感觉,这树木隐约之中还透着一股死气,像是永恒的变异种一样。因此,我有些神棍的,向各位读者推荐把这里当做人为因素来看待。
渺小的身影在走廊上向天空望,阳光像鱼鳞一样闪烁,我们就像在水中摩梭,小桥流水,亭台轩榭,古老的石碑,就像隔绝人迹的远古大地。令我惊讶的是,这里零零散散的有一些仆人,其间交谈之轻松就像是农家的妇人们那样亲切,树林间鸟鸣声嘤嘤成韵,委婉动听。似乎是哪个村落的居民,与严肃的外宫人毫无相似之处!
难不成希尔的真实面目是一个善良的“邻家小哥”,有着只有在犯人面前才会变严肃的双重人格?我这样想着。
看的太入迷,我一个趔踞差点被石头绊倒,惊奇地发现石缝间竟然还有水流,好像生命之力在流淌闪烁。我倒有些佩服起来了,能建造出这样的庭院,其人力物力都是无可否定的,但又有谁有如此的奇思妙想,能构思出这里,并鬼斧神工地造出来呢?
茉莉亚像个兔子似的在这里乱窜,东看看西望望,高兴地脸颊红扑扑,似乎很享受。阿特莱斯则是一脸不明的低头想什么,风起,一个没注意被这调皮的孩子掀了裙子,气愤的脸也红扑扑。我和茉莉亚自然是不给面子号号大笑,她一脸无奈,“切”一声道“不理你们了”。
清凉的石壁带来风声,风掠过热的树叶开始演奏,似乎在谱一首林间人与自然和谐的曲子,好像就要融入其中。什么时候能在这里生活,一定很轻松吧!不知不觉,已经被风引到希尔的住处——名曰“Blommadoft(花香)”看了牌子,我有些不解:还真是赋有少女情怀的名字啊!
走进这座竹屋,看到希尔已经在等着了,脸上带着一丝不知所谓的笑容。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比如说刚好看到希尔穿着小熊睡衣睡眼朦胧的走出来,然后我们的王子吃惊的看到我们,就会满脸通红的把我们轰出去,还附带一个捏睡衣的可爱表情······(后面请自行想象)这样大概会使文章发展的多元化吧!但现在却不是这样,希尔再正常不过,敏锐的直觉向我提出疑问,我开始猜测希尔叫我们来的原因,以及到这个地方的原因:
我现在所遇到的看见的到底是什么呢?是真实的吗?这个令人惊讶的庭院确实存在着,而且有着自己的故事。就像一片“环境”一样,这样的存在总会使人浮想联翩,以至于编织成一个天真而充满希望的故事;而他的另一面却充满暗灰色的荆棘,把它放在现在的情景中,简直就像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突然出现摆满珍馐的餐桌,太不自然很容易让人想到是陷阱。
这是和平的,安详的世外桃源,大多好像不可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似乎总会有一个必然的因素。我觉得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突兀。希尔不是什么邻家小哥,他只是一个满肚子黑水的混蛋王子,他有什么理由修建这里,普通的原因,即便是热爱艺术也不会成为造出这样一个规模不可估量森林的原因。但这是有原因的,希尔特地让我们大老远到这里来,也是一步棋,他想让我们知道什么,或者是故意让我们发现这里有什么。那么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成功了,因为我确实发现了一丝不寻常东西。他可能如此神机妙算么?当然,如果他有足够的准备,并且相信我的脑子。
现在把这看成一个立体蜘蛛网,错杂的蛛丝有一个太明显的相似点。奇怪的美丽的如仙境一样的地方,鱼人,神圣改革,这不都是围绕希尔组成的亦实亦虚的计划么!
想到这里,我明白这场戏已经开始了,茉莉亚现在很危险,而我和阿特莱斯在希尔脑子里的用途还不清楚。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现在还有机会。这是个庶民之岛,会用魔法的人很少,大概就希尔和他的护卫队。这个世界魔神是邪恶与强大的象征,斯卡虽然只是个初级魔神,但也不是人类可以匹敌的,而诺伦自然是更胜一筹。现在离诺伦恢复不远了,如果可以和希尔周旋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能获救,所以现在决不可慌了手脚!
待我们走到希尔面前,希尔发话笑眯眯的“你们来了。”
“知道两天后是什么日子么?”
“是敬神的祭典。”茉莉亚回答。
“是啊,是迎接神迹的日子。这两位小姐不是本地人,大概还不知道,后天是巴特雷特最盛大的日子,会有很多好玩的好吃食,恩···还会有最隆重的祭祀典礼。”希尔不找边际的向我们介绍起了敬神的祭典,还眉飞色舞的,看起来他似乎很期待的模样。“啊!对了!三位小姐先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些很有趣的地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含笑望着我,我看到他眼睛里也是喜气洋洋,迟疑了一下,就随他走了。
我们又到那个蒙络摇缀的森林,随着希尔的步子,我就好像是在水上跳似的,叮叮铃铃的让我高兴了一把。森林里那些人影渐渐聚集过来,都是一些穿的很清爽的年轻仆人,女仆面部白皙浓眉大眼,见到希尔就兴奋地像见到偶像那样涌过来,脸红红的似乎很羞怯,而那些干爽干练的男仆们则是笑嘻嘻的守在她们身旁,就好像是看到自己妹妹花痴时不好意思的模样。
鸟依旧在鸣,树叶依旧在摇摆,我被这种温馨的场面弄得不知所措,这些人亲热的似乎是一家人,希尔在其中也成了和蔼的大哥哥,笑着跟每一个人问好。看到这种场面,总会像个老者那样感叹一声“真和谐呀”吧。于是,我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
在这人群中,有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发现了我们,亲切的对我们道“早安,美丽的小姐们。”我有些结巴的回她“啊···早···早安。”
“几位小姐真是耐热的人啊,巴特雷特的这个时候马上就会热起来了,穿的这么厚,可是熬不过强烈的太阳的。”那个女仆看到我们的装束,好心的提醒我们。歪着头似乎正在想我们这样穿的原因,大概是第一次来巴特雷特吧!天真的女仆这样想着。
这么热的天气,鬼才会说什么自己耐热就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呵呵,这可都多亏了希尔啊!当然年幼的孩子没有发现这一不寻常,只是靠着自己本性的善良想帮我们,于是她又上前要为我脱去面罩“小姐您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孩子,请不要将您那美丽的脸捂坏了。”我想躲,却不想让她起疑,希尔这样包住我的脸一定是不像让别人看到我,那我不能让她看到,免得再有什么事。这时,看到这个场面的希尔伸手挡下了女仆的手,一脸温柔的告诉她“艾琳娜,这个女子身体有一些问题,不能让别人看到,你会懂事的对不对?”
女仆艾琳娜听此,慌忙收回自己的手,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对···对不起,王子殿下,我不知道——这位小姐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善良的孩子还想表达自己的抱歉,但自己却慌乱的离开了。
离开人群的希尔拉起我的手,朝我一笑,我不禁一阵恶寒。然后他又唤来两个仆人,叫他们带着阿特莱斯和茉莉亚去转转,而他自己说是要亲自招待我。她们俩不安地看了眼希尔,对我投以担心的眼神,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还是告诉她们放心,看好自己。
······
天空,天空,好像披着灿烂的朝霞,天马和晨曦精灵在穿梭,把幸福和热烈的光明微笑着洒向全世界。大海海面微波粼粼,反射出柔和的光,金灿灿的沙滩上海鸟鸣叫,这是阳光对世间的恩赐。大海像在拨动竖琴,琴声婉转悠扬,笼罩整个巴特雷特。
皇都被镀上金子,艳丽的招摇的房屋里,想来应该已经有一家人开始其乐融融的吃起早餐,这饭香好远都闻得到。公园里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妇女老孺,喷泉哒哒撒着水,透过清水,是安详的天使在吟诵。总之,现在的巴特雷特是一个再和平不过的岛国。
街道上已经有一些市民,见到希尔便恭敬地问好,一些阿婆还很殷勤的给希尔一些甜品,她们知道这个点宫里是不会有做好的早餐的。我们一路一言不发,他似乎在欣赏这华美安宁的街道,嘴角微微扬起给人一种儒雅的错觉。而我也觉得心中宁静异常。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闲来无事在小区院子里逛逛,树林阴翳,柳下石桌,吸了仿佛精神一震的空气,鸟鸣,风声,花香,草香,重要的是只有这些声音。这时候,总会想一些美好而浪漫的事吧!但不仅仅是这样,这种自然地安抚,可是只可会意,不可言传啊!
片刻,绕过一个比较偏僻的路,我们来到一家大型餐厅,名曰“骑士”。餐厅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两三千平方米,可以算个小楼了。墙砖呈棕红色(为巴特雷特一种昂贵粮食的颜色)棱棱角角的有些金色,窗户几乎铺满整个墙面,但又被紫红色落地窗纱遮住而看不到内部,让人觉得里面似乎也是一片灰蒙蒙的。我们一到,便立刻有两个身着白色单肩长裙的棕发迎宾小姐出来,十分恭敬地拉开那扇看起来很重的门。然后两排护卫鱼贯而出,站立两侧,迎接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长相妖艳的男子。
这人该怎么形容呢?额,穿的很骚包,白色与金色相间的华丽西装,袖口,领口花边又复杂又繁琐,还有一些宝石点缀,腰和腿部勾勒的很紧致,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看不出来自己那得天独厚的身体优势,往那一站还不忘摆个post,腰上挂一把银白色细剑显示出自己的身份。我只想说,亮瞎我狗眼啊!而肤色与茉莉亚格外相近,都是古铜色,头发也是浅蓝色,五官小巧而精致,眼角上挑最增媚色,头一昂,眼中满是让人不禁觉得女王驾到。
“哟,希尔,你来啦。怎么还带个女人,我记得你的士卫里可没有女人,难不成是想到本殿下这里来行云雨之欢来了?嗯~可你还风流的起来吗?哈哈哈······”那人损起希尔,其笑声与希尔还真有些相似,呵呵,这就是不是一伙贼,不上一艘船吧!但他的笑声给人一种生性狂妄的感觉,而不是希尔这种充满怪异的声音。
但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希尔不行?可他才多大啊,这就风流成性,也不像啊。这个人又是什么来头,好像很了解希尔的样子,是损友之类的吧,那他这话应该是说希尔有什么事吧。
“呵,你还真是多嘴呢,这个女人不像你身边那些有胸无脑的人,你这样说她会发觉什么的。”希尔像是习惯了那人的毒舌,没一点不自然的走进餐厅,驾轻熟就的走进一个很隐蔽的包间,我随之而上,没有见那人,一看,确是已在包间等着了。阿特莱斯说过,这是魔法“flyttar”。这个人不简单啊,并且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巴特雷特除了王子国王还有祭司以外没有人会魔法,祭司整天呆在大殿里,国王又病重,希尔现在见他,说明他与这件事情有关联。恩,看起来这个人没有希尔那样的脑子,应该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
“好了,我们来谈重要的事吧,失落之城‘亚特兰蒂斯’的王子,涅泽多·?vergiv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