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有心追过去,却又顾及玉录玳,再加上,就算他追过去,也不能在大街上对熙贞如何,人来人往,总有人看到,他就算是有心垂涎熙贞,却还没有那个胆子!
“上酒!”豪格心情极度不好的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对跟着来的随从吩咐了一声,那随从也不管这是茶楼还是酒楼,冲着小二就是一顿吼,让他快些把酒给送来。
“爷,我们这儿开的是茶楼!没……没……没酒……”
“没酒就给爷到别处买,没看到我们家王爷要在这儿吃酒么?”随从先看了一眼豪格,他似没听到一般的,继续狠狠盯着楼下大街上熙贞母女的背影。
“是……是……”小二看得出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立刻就下楼去买酒。
一坛一坛的酒被搬到茶楼了,豪格喝得大醉,却不忘记抓着自己的随从唠叨着多尔衮的命格,心中因为自己当初在崇政殿的那句福少德薄而后悔不已。
“要……要是……当初……我没……没说……说那句话……今天的皇上……就……就是我……豪格了……”豪格抓着自己那随从,结结巴巴唠叨着,这时何洛寻来了,看到豪格醉成这样,又是担心,又是无奈的。
“王爷,您怎么喝这么多酒!”何洛会踢开了挡路的一个酒坛子,走到豪格面前,“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几位大人还在你府上候着议事呢!”
“议事?不议……”豪格推开了何洛会的手,“何洛会,你告诉你……我当初……要是不说……不说我福少……福少德薄……今日当皇上的人就是我,哪里轮得到……轮到那个……原本就……福少德薄的……多尔衮……摄政……他……他比我还福少德薄……他那面相很不好……他必须什么都不当……连个老百姓都不能当……他到深山里隐居……或许此生能安然……度过……” 楼下,一名白衣男子路过,认得了楼上囔囔的声音,眉头一皱,上了楼来。
“豪格……”多铎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豪格面前,“你刚才说什么呢?我哥面向不好?比你还福少德薄?连个老百姓都不能当?你刚才这么说的?”
“是……我就是这么说的……”豪格抬眼看了多铎一眼,借着酒胆承认了!
“走!跟我走!”多铎把豪格从桌子上抓起来,拖着就往楼下走。
“豫亲王,豫亲王,您慢点慢点……”豪格的随从跟着,很担心多铎手重了,伤到了他家王爷!
“放心,他死不了!”多铎把豪格丢在了茶楼面前的一辆手推车上,对豪格的随从道,“你的主子,你推!推到我哥府上去!”
随从心中暗叫不妙,何洛会心中也忐忑不安,可是,豫亲王如今也摄政,他在多铎面前,一个不字都没胆子说。
睿王府,多尔衮早就已经跟熙贞在永宁园吃过了晚饭,多尔博白天跟东莪一块儿玩,晚上送到托娅那儿,当初收养多尔博的时候,巴特玛就有些不高兴,故而多尔衮不敢让熙贞收养,便叫给了托娅,都是科尔沁来的,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况且,也没有科尔沁的外孙,给朝鲜的郡主养的道理,多尔衮若只是个亲王,那没什么,如今他摄政,府中妻妾的安排,也不能太由着他!
“豫亲王……”熙贞牵着东莪的手,多尔博被多尔衮抱着,正准备送到托娅那儿,却看到了豪格被都铎捆着带进来了,熙贞只觉得的想到了白天的事情,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多铎,怎么回事?”多尔衮把多尔博交给熙贞,“贞儿,你把多尔博送托娅那儿去!”
“嗯!”熙贞接过来,却站在原地看着多尔衮跟多铎把豪格带走。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豪格被带到了哪里,多尔衮也一夜没回永宁园!
翌日,豪格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杜勒玛,她是托娅的堂姐妹,她们科尔沁来的福晋,素来关系要好,但是因为豪格与多尔衮的关系,故而杜勒玛很少到托娅这儿来。今日却是哭着来了,同时还带上了一个豪格从朝鲜娶来的小妾黄氏,那是宠着多尔衮最宠的熙贞来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托娅把多尔博交给奶娘,走出来问着跪在外面哭个不听的杜勒玛和黄氏。
“我们家王爷昨日说了摄政王坏话,昨夜就被送到了礼亲王府上……今早传来消息说摄政王要处死他……我特意来跟姐姐求情……劳烦您去跟摄政王求求情,放过我们家王爷!”杜勒玛边哭边道,同时还遣了黄氏去永宁园找熙贞!
熙贞和玉录玳赶来的时候,心中心中隐约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怕豪格这次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厚皮了。
“郡主娘娘……”黄氏跟在熙贞身后,不停地求情,“摄政王最宠您,您去求求他,求他放过我们家王爷……”
“这件事……”熙贞走到大厅的时候,正看到杜勒坐在托娅面前抹眼泪,她原本想说,这件事不是女人们能管得了的,不是她们几个女人去求情就能说服多尔衮不杀豪格的,可看到杜勒玛哭成那样,怎么都开不了口!
“小福晋……”杜勒玛一看到熙贞来,立刻就跪在了熙贞面前,“求您去求求摄政王……”
“嫡福晋……”熙贞走到托娅面前,“遣个人到宫中去求求母后皇太后吧,夫君还是很听他这位嫂嫂的话的!”
熙贞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个人了,多尔衮自小最听东果格格的话,然后就是如今的母后皇太后!多尔衮如今大权在握,早就不是礼亲王那些人能劝服的了的,并且,如今但凡是有什么事,不管其他人之前是神恶魔立场,最后,都会明哲保身的倒戈到多尔衮这边,若是没一个有分量的人来说情劝解多尔衮,豪格那条命怕是保不住了。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把年迈的东果格格从栋鄂部请来,唯能请一请宫中的母后皇太后,希望多尔衮还能念及母后皇太后对他和多铎的养育之恩。
“玉录玳,你脚程快些,你去吧!”托娅对熙贞身后的玉录玳道。
“喳!”玉录玳立刻就转身,在门口拦下了其他回府而来的小斯的马,就直奔皇宫去了!
玉录玳赶到皇宫的时候,代善早已经派人通知了母后皇太后,他虽然不敢违背多尔衮的意思,也深知多尔衮一直容不得豪格的心,可是大清才入关,豪格又是一名将才,实在是不该为了这样的事情就杀了他,只希望多尔衮能听听母后皇太后的话,不杀豪格!
就在母后皇太后上了凤辇要前往礼亲王王府的时候,早已经起床的皇帝福临早就等候在练武场上等着他的大哥来给教他练箭,却一直没等到,仔细一问之下,听闻豪格正在礼亲王府中被逼地就要自尽,立刻驾着龙辇,早母后皇太后一步出了皇宫,此番多尔衮没进宫,又忙着处理豪格的事情,却忽视皇上没人管,一个孩子,就这么危危险险地领着几个小太监出了宫,直奔礼亲王王府。
“多尔衮……我知道容不下我,如今你是摄政王,这成王败寇的道理我懂,你不过是想我死么?”豪格如今酒醒了,也知道自己酒醉之时说了些什么混帐话,可到底还是有骨气的,不想就这样被多尔衮杀了,立刻就拔了一旁侍卫的佩剑,大家顿时都因为他的举动大惊而起,以为他想行刺多尔衮,却再看到他把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之后,才又吁了一口气,豪格手拿长剑,继续愤愤道,“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中,你休想杀了我……”
“豪格哥哥……”
就在豪格准备用力拉手中长剑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嗓音万分焦急地回荡在屋内,众人回头,福临正急冲冲地冲进屋内来,抱着豪格,身上还穿着他只有在下午练箭时穿的衣服,豪格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曾答应过皇上今日早晨会偷偷进宫教他联系射箭的,可今日发生了这件事,他没能赶去。
“十四叔,不管豪格哥哥犯了什么错,都是朕的哥哥,你要杀他,都不问朕一声么?你杀了他?谁叫朕骑马射箭……”福临走到多尔衮面前,大声问着,豪格说了,他是皇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摄政王是臣,他若是不同意,摄政王就算是像做也不能做,“朕不准你杀豪格哥哥……”
“皇上!”代善走过来,把福临抱走,“您还小,肃亲王骂了摄政王,这是……”
豪格的罪名还没有被代善说出来,就被福临打断了,他挣脱了代善的束缚,嚷着:“既然你们要杀他,那就连朕也一块儿杀了,反正朕年纪小,没人教朕射箭骑马,朕也不配做爱新觉罗的子孙,这皇上也不配当了,你们再选别人吧!”
“皇上……”代善一听福临连不当皇上的话都说了出来,深怕多尔衮一个不高兴,真的就借机废了福临,立刻严肃责骂,“此话岂能轻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