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实在是对不住,那一****多喝了几杯,一时犯了糊涂说了那样的话,您别往心里去……”而后又觉得不够,立刻引罪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对不住您……”济尔哈朗又想到多尔衮早已经识破了当年他暗杀多尔衮的事情,担心多尔衮会借这个机会要了自己的命,立刻提道,“我说了有损大清团结的话,这摄政王我也不配当了,现在就立刻辞去摄政王一职……”
“睿亲王,竟然郑亲王都这么说了,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了吧,到底是自己兄弟!”代善看到济尔哈朗连不当摄政王的话都说了出来,想想这样也够了,不该再让多尔衮追着不放,否则郑亲王很有可能像他的儿子岳托和阿达礼一样,就算阿达礼是支持多尔衮称帝的,却一样的被他处死了!
跟多尔衮有大仇的郑亲王,那下场可想而知。
“好!”多尔衮心有不甘,却又不想不买代善的面子,而后对队列中的多铎使了个眼色,没等豪格的人发话,多铎立刻上前一步!
“大清政事繁多,我哥哥一个人哪里处理得了!”多铎冷笑道,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一边在笑话他生不出儿子,却有把所有的国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按着什么心?啊?”
“既然如此,那就再算一个摄政王,分担睿亲王的政务好了!”济尔哈朗还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提议。
“我看肃亲王合适!”豪格的人终于逮住了机会,把豪格推向摄政王的宝座。
“豪格?”多铎坏坏一笑,走到豪格身边,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豪格想骂他,又因为此刻时机不对,不敢开口,多铎最后走到巩阿岱身侧,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巩阿岱,是你们家主子让你把郑亲王说我哥的坏话传出去的吧!他没有本事把我哥哥从摄政王的位子上拉下来,就把郑亲王拉下来,然后他再坐上郑亲王的位置,你说是不是?”
“豫亲王您说笑了!奴才早就不跟肃亲王了!奴才是看到郑亲王一把年纪了,又不能班上睿亲王处理国事,还在自己的小妾面前说那么过分的话,不过奴才发誓,这流言绝对不是奴才传出去的?那天听到郑亲王说那句话的人可多了……”
“哦,你不跟豪格了……那算了!”多铎这才放过巩阿岱,“可是,总不能把大清所有的政事都压在我哥哥身上,怎么样,该是选另外一个摄政王吧!看看谁合适……”多铎话到此处立刻又想到豪格的路必须封了,“豪格是不可能的,他自己说过他福少德薄,当个亲王就可以了,别的啊,还是别妄想了,免得折了寿……”
闻言,豪格咬牙切齿,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多铎的话,一个字都没有错,都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我看豫亲王合适!”巩阿岱讨好地说,立刻引来豪格的怒瞪,他却视而不见,“要不,豫亲王,您跟睿亲王一起摄政……”
巩阿岱的突然倒戈,让豪格更是愤怒,却一个字都不敢出……
“那就多铎!”多尔衮正有此意,如今连豪格的人都说出来,他还没等别人反对,就先开了口,“今后由我和多铎摄政……”最后还不忘了问问福临的意见,“皇上,您看可好?”
“十四叔说好就好!”福临听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额娘让他听十四叔的,他就听十四叔的!
豪格愤愤,恶狠狠瞪着巩阿岱,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接下来几个战事的讨论,豪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翌年,即顺治元年,四月,多尔衮三兄弟统满、蒙、汉军十余万攻明。在山海关东威元堡诱降前往乞师的明总兵吴三桂,合兵在山海关之战中,大败李自成大顺军。
北京,紫禁城,当多尔衮和多铎率领着八旗将士蹋开了紫禁城大门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天边一朵白云幻化成了努尔哈赤的脸,那是他的父汗,在含笑看着两个他最宠爱的孩子,完成了他临终前的遗愿。
“多铎……”多尔衮转身对驾马走在自己神百年的多铎道,“我看到父汗了,还有额娘……他们在笑……”
“他们该高兴,因为……带领八旗将士踏入中原沃土的,是我们兄弟两个……而不是……皇太极……额娘……你看到了么?我们站在紫禁城里面了……”
紫禁城皇极殿
多尔衮一脚踢开了只闭着一边门的皇极殿大门,李自成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大顺政权,推翻了大明,却敌不过白山黑水之间已经飞天龙吟的巨龙。
“哥……你看……”多铎在那扇半闭的门背踢开之后,看到了皇极殿尽头高高的金灿灿的宝座,“那是王座……龙椅……你的……”
“多铎……”多尔衮打断了多铎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想说什么,多铎想说,那是他的位子,属于他的!
“我没说错,那本来就是你的位置……”多铎朝皇极殿内走去,站在皇极殿中央指着高高在上的龙椅。
皇极殿之外,两白旗的人,跟着多尔衮进了皇极殿,他一步一步地朝尽头的龙椅走去,那龙椅对他有一种魅惑,让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大步踏上的了台阶,站在龙椅面前,最后,猛地转身,激动大呼:“大清万岁……”
皇极殿内的两黄旗士兵,和外面其他霸气将士齐齐跪下,大呼大清万岁,摄政王千岁……
多尔衮的那好双因为连日的征战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泛起了雾气,眼睛更红!
“多尔衮……多尔衮啊……你快快长大……快快长大……你若长大了,父汗把汗位传给你……你代父皇杀了袁崇焕,你代父汗领着我们八旗的将士踏遍中原的每一寸土地……我们大金国……今后要看你的……” 努尔哈赤的话,回荡在多尔衮脑海中,仿佛他正站在这皇极殿的最顶端,用最慈祥的表情看着他的儿子完成了他的心愿,他欣慰了!
“父汗你看到了么?你的心愿,我完成了……大明亡了,大清入关了,崛起了……今后这万里河山,是我们的爱新觉罗一族的……”
“哥……”多铎的眼睛也泛了红,想到努尔哈赤和阿巴亥,这两兄弟就异常的团结!
“这是大清,我们是努尔哈赤的子孙!多铎……”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后,多尔衮和多铎走在了前去迎接从盛京皇宫来的太后和小皇上的路上,“大清是父汗留给我们的,我们要好好守着,你看……”多尔衮登上长城,指着关内的广袤土地,“这连绵万里,无边无际的土地,是我们大清的……我们的父汗,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没能亲自站在这长城以内的徒弟,秦始皇当年修了这长城,似乎就是再告诉天下所有意图统领天下的人,谁能把长城以内的土地归为己有,谁就是天下第主人……如今……领着大清八旗将士做到这一点的人,是我……是我多尔衮……不是先皇,也不是……皇上……而是我……是努尔哈赤的儿子……”
当年与大金国汗位失之交臂,多尔衮三兄弟,尤其是他和多铎两人不知道被多少爱新觉罗家的人嘲笑排挤,如今……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多尔衮站在高高的长城上,抬头看着五月蓝蓝的天,还有白云,不知道他的父汗和额娘,是否真的就能在在某片云朵的后面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他和多铎两人并肩走到了今日,会不会开心?
“启禀两位摄政王,皇上的龙辇和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的凤辇已经在北京城十里之外。”一正黄旗士兵奔过来,在在多尔衮和都铎面前跪下,禀告道。
“好!”多尔衮点点头对多铎道,“多铎,我们接皇上去!”
“哥……”多铎很看不管多尔衮对福临的俯首称臣。
“难道我刚才对你说的那番话,你没听明白么?”多尔衮反问。
“我真不明白你!”多铎无可奈何地跟在多尔衮身后。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北京城外,多尔衮领着部分满臣给还在龙辇内的福临下跪,“母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圣母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十四……”福临忽然想起了额娘的话,立刻改了口,“摄政王平身,诸位大臣平身!”
“谢主隆恩!”福临脚下又是一声高呼,多尔衮等人这才站起身。 “皇上,请进京!”多尔衮转身,扬手,五指指着身后的北京城!
“好!”福临在来的路上,听额娘讲过北京城的意义,他若是能进入北京城,那就代表着,大清,已经入主中原了,这天下,是大清的了!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十四叔,这个时候,福临对他的十四叔多尔衮,是很信任的!当他坐在龙辇里,进入北京城,穿过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看着跪拜在两黄旗士兵拦在外面的汉人百姓时,福临告诉自己,多尔衮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如果……如果后来,没有发生后来那些事情,他对他十四叔的信任,怕是一直延续到永远……
可是……那些事,终究是发生了,注定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