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却并不敢叫出声来,我怕我的尖叫会让这歹徒急了眼,对顾清平不利。我轻轻的挣脱顾清平,从他的怀里下来,那名男人非常恐怖的目光朝我投射过来,大约是顾清平被他控制住,我觉得生死难料,身体本能的一软,倒在墙壁上,男人对顾清平说,“她是何念?”
顾清平的眼睛眯了眯,“你调查的很仔细。”
“杜老不敢怠慢,想到你不会太容易屈服,不掌握彻底点,我自己都怕有来无回。”
“杜老?”顾清平攥紧了拳头,他慢慢将身体转动,想要面对那男人,男人握住枪狠狠抵了抵他的太阳穴,“别动!”
顾清平半侧着身体停下,冷笑说,“我不是已经被你控制了,还怕什么?”
“你的手段我一清二楚,如果我能给你偷袭我的机会,那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男人说完后,腾出那一只没有握枪的手,伸到顾清平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蓝色方帕,将方帕抖落开,掉落在地上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是几枚金黄色的类似针的东西,尾部用红色丝线绑住,头部非常尖锐纤细。
男人冷笑说,“杜老在派我来之前,就告诉过我,你腕力过人,擅长突击,喜欢随身带着不易被人察觉到的金针,对手往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防备你会不会用枪或者刀,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清平冷冷一笑说,“不错,杜老是最了解我的人,他亲自训练教育我十年。但自从脱离了他,我再没用过他教我的那些招数,我希望自己可以脱离得干干净净。我有了自己的地盘之后,他不是没派人寻求过与我合作,我没有理会,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打算留我的命了。我始终没有再踏入杜老的地盘半步,我不想和他争抢什么,但我也不想和他合作,他阴险毒辣,跟着他只会让我万劫不复。”
男人用脚将那些针踢到很远的台阶下,确定顾清平怎样都摸不到才罢休,“杜老一直都很欣赏你的不怕死,但你确实是个威胁。”
“我不怕死,可我也不想死,谁都愿意活着。”
男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眼睛微微转了转,似乎在估算什么,“杜老早就看出你有反骨,当初虽然非常重用你,可还是有所防备,没有把他很多最重要最隐秘的事完全交待给你。顾清平,现在杜老知道你帮他扫清了蒋仇这个大障碍,非常开心。他说他还有点事要你帮着做,当初送你离开组织,他可没有为难你,还给了一笔钱算作散伙费,现在是你回报他收留栽培你恩情的时候了。”
顾清平没有说话,男人忽然从另一个口袋内掏出一把更加袖珍的手枪,他指向了我,我吓得身子一抖,死死抠住墙壁的缝隙,顾清平的语气骤然冷沉下来,“不要动她,否则我和你同归于尽。”
男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笑意,“怕就怕你没有软肋,只要你有,你就一定会为杜老做这件事。我可以不动她,但我不动她,不代表杜老不继续派人来动,杜老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护得住她一时,护不住一世。杜老既然冒险找上了你,就非你不可。”
顾清平闭了闭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后,缓慢说,“我答应。”
男人满意的笑了笑,“只要你听杜老的话,他可以助你称霸南三角,将位置传给你,以后你想要什么,条子都不敢动你,你想一下,几万人随时为你卖命,任你差遣,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做黑,而不是以一个公司做遮掩,吴凡现在学着你以公司做挡箭牌,迟早会和你一样腹背受敌,当初吴凡脱离了组织,杜老也都记在心里。你比他更有本事,凭什么被他接连打击,杜老承诺,只要你将这件事为他做好,凭你现在的势力,再融合他他的势力,踩死一个吴凡,几秒钟而已。毕竟杜老对于当初吴凡的脱离,还是耿耿于怀的。”
顾清平冷笑一声,“杜老为了招安我,真是煞费苦心。连自己苦心培养的吴凡都要搭进去。”
“那是自然,即使你脱离他掌控这么多年,他始终以你为训练我们的标杆,他说世上最狠的就是顾清平,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即使他这个创立庞大组织的头目,也没有你身上这股六亲不认的狠劲,他一辈子就遇到了一个你,这样得力的手下,可遇不可求。”
男人说话时浑身都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和紧绷,仿佛随时戒备的状态,顾清平承诺愿意做事后,男人抵住他的枪口明显松动了一些,没有刚才的谨慎,凭借我对顾清平的了解,他此时冰凉而杀气的眼神,让我忽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可我还未来得及想什么,顾清平忽然一声低吼身子飞快旋转,他一条腿撑住地面,另外一条腿踩着墙壁猛地一个空中后翻,倒立时一只手扣住男人的后脖颈,死死钳制,另一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夺取他右掌握着的手枪,动作一气呵成,惊险迭起。
“回去告诉杜老,我不会为他做事,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和他说的非常清楚了,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情。我年在以往的旧情上不动他,但并不代表我怕他。”
顾清平俯身去捡地上另一把枪,就在这时,男人冷冷的目光扫过我,他掀起裤腿,拔出一把精小的匕首,朝着我飞甩过来,我捂着嘴吧忘记了动作,顾清平听到匕首带起的风声,猛然抬起头,他想要冲过来推开我,可根本来不及,他距离我之间还隔着那个男人,他将枪口对住朝我极速射来的匕首,“砰”地一声,刀尖在擦过我鼻梁时弹跳一下,瞬间掉落在地,我感觉到鼻尖渗出一丝猩甜的血液,我用手指摸了摸,刺痛灼烧感让我身子骤然一麻,男人朝着顾清平扑过去,他们两个势均力敌身手过人,立刻打在一起,从台阶上滚落,一直滑进灌木丛中。
我听到那些荆棘划破衣服的撕拉声,黑暗中不知道谁又开了一枪,接着又是一枪,两下闷哼声都在克制,可我辨别出其中一声来自顾清平,保姆听到声响打开了别墅内的灯光,她走出来看了一眼,正好听到我失声尖叫,她吓住,黑呆的看着那涌动的烟暗处,我住她手腕,用颤抖和惊慌的语气让她进立刻联系傅琰,让他带人刚过来,千万不能报警。
保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了解事关紧急,转身冲进内,我四下找了一圈,拿起一侧放着的长拖布,朝黑暗的灌木丛内冲过去,男人穿了一身黑色,顾清平的西服已经不在身上,露出浅灰色衬衣,我就着微弱的月光辨别两个人是谁,他们两个趴在地上不可开交的扭打着,我在男人滚到顾清平身上压制住他时,朝着后背狠狠一敲,闷闷的重响凄厉而惊人,我手一松,男人翻身滚落。
那人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疼痛让他暂时难以站起来,只见他费力的抬起手枪,冲着天空响了三声,很快我就听见许多的脚步声迅速向我们靠拢,我看见那男人露出狡黠的笑容,顾清平踉跄着站起来,看到拥挤过来的人潮,大约一共十几名男子。顾清平忽然有些紧张,用力推了一把,让我快点躲起来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