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走了,走之前给了梨方一个“我现在可比你牛逼多了,你就好自为之吧”的轻蔑眼神。
所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朝瑰郡主?而且听黑衣男的意思,她的郡主身份已经成了曾经?现在靠山要倒了,尊荣不再,还因为一些原因遭几拨人追杀?目前只有身边那个面具男可以依靠?之前面具男说会按照主子的交待保护自己,他的主子是叡王,那这个郡主的靠山应该就是叡王。黑衣男说她的靠山要倒了,也就是叡王要倒了?
梨方这边正进行头脑风暴呢,门被推开了,只见面具男单手托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进来。
饭菜来了!说实话,又惊又吓了半天,梨方还真是饿。托盘里共有两个菜,一碗米饭。菜是西红柿炒蛋和青菜,饭菜虽清淡,梨方却吃的很香。等她看到站在一边的面具男时,半碗饭已经下肚了。
“你吃饭了吗?”梨方有点不好意思,光顾着自己吃,都没顾上问他。
面具男却好像没介意,只说道:“我已经吃过了,小姐慢用,不够我帮您添。”
梨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这话明显就是说她刚刚狼吞虎咽没吃相嘛。不过现在不是羞愧的时候,吃饱饭才是正经,这可是逃命的本钱。也没继续说什么,只埋头吃起饭来。
茶足饭饱,面具男叫小二上楼收拾了碗筷。梨方呆坐在桌边无事可干,面具男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靠墙站着。
对于这个目前看来唯一可信任托付的人,梨方很想和他聊聊天,加强了解。想告诉他刚刚来了个很嚣张的人,出言不逊还威胁自己。那人对自己很熟,一副曾经受她欺负,如今来得瑟的样子。可是自己说不清那人是谁,光说那些时候可能要露馅,可如果不告诉面具男,明天又该怎么行动呢?
想了很久,梨方也不知道如何选择,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想着便有些犯困,想上床休息,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床,只有一张。
看这样子,这床归自己睡?面具男一副“誓要把地面站穿”的笔直样子,真要守夜到天明?会武功也吃不消啊。
“你今晚就这样一直站着吗?”梨方看着面具男问到。
梨方看不见面具男的表情,只看见一双明亮坚定的双眼看着她,只听面具男说道:“自然,这是属下的职责。”
“那会很累的,你怎么吃得消?不用那么辛苦啦,坐下歇着吧。”面具男听得这话,似是犹豫了一阵,最后,在离他最近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梨方很满意,这下她上床休息就没那么不安了,便坐到床上脱了鞋。“那我先睡了啊。过几个时辰你便叫醒我,我来守夜你休息。”说完就躺下了。面具男没再说什么,过了会儿,只是把蜡烛吹灭了。
房间重归寂静,梨方却一时没了睡意。这里的夜晚实在安静,不像她在现代,自己房间虽然安静了,却依然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汽笛声和人声。在这里,耳边却只有自己的呼吸,她有点害怕。
她起身往面具男坐着的方向望去,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梁适?”梨方想找他说说话缓解这份恐惧。
“属下在。”面具男迅速回答。
“那个,我有点害怕,你能陪我说说话吗?”梨方怯怯的问。
那边沉默一会儿,随后问道:“小姐想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让这里别这么安静。”
“。属下嘴拙。”
“那。。我问,你答,好不好?”
“.小姐请问。”
“你,为什么带戴着面具?”
“这是我们的规矩。”
“整天都要戴着吗?谁定的规矩啊,多不方便。”
“。死了。。就不用戴了。”
“啊?”梨方默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梁适也没再出声。
“天亮后观察一下周围情况,不出意外的继续往西南方向走。”梁适利落的回答道,似乎胸有成竹。
“那我们会路过骧王别院吗?”梨方想试着了解一下情况。
“路上顺利的话,天黑前路过那里。”
“那,我们能在那停留吗?”
“临行前叡王向属下交代过,这一路艰难险阻,最好是一路向前,路上不做停留。虽然骧王少时与叡王和小姐交好,但非常时机,变数难料,日后安全了再做拜访也不迟。”
“现在有人追杀我们,我们就不能找他们帮忙吗?”一个是叡王,一个是骧王,都是王,听起来像是兄弟或是亲戚呢。刚刚说他们少时交好,言下之意近来疏远了?而且刚刚那个黑衣人又是谁,一副欠揍的样子,嘴上说着要帮她,看起来却更像是威胁。他是骧王的人吗?
梁适听到这问话,静默了一会,像在斟酌。终于开口说道:“时移世易,当前情况不明朗,小姐最好还是单独前行。接触越多意味着危险也越多。”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敌我不明,明暗难分,只能靠自己了?梨方心情又下沉了一分,看来那诡异黑衣人的话是不能听了。
“那我们到底这一路要去哪里,要走多久。”梨方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完寰山。一路顺利赶路的话还要五天左右。”
“为什么要去那里?”
“现在,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梨方一夜沉睡后醒来,虽然天还没有大亮,但光从窗户上透进来,已经能看清房间情况。下意识地寻找梁适,昨天坐在桌边板凳的梁适竟然不在,梨方心里顿时有点不安。他去哪了?难道把我丢了?
正不安地胡思乱想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梁适,梨方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见梁适端着盆,脸盆边上搭着白毛巾。
见梨方已经醒来,便说道:“小姐既已醒来,便洗漱吧。待会下楼用餐,便就赶路。”
梨方一听,三下五除二就爬了起来,昨夜睡觉没脱衣,只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便算整理好了,回头转手接过了梁适拧好的毛巾擦起脸来。
虽然来到这里不过一天,和梁适也只相识不久,梨方却快速的适应起来,和梁适相处起来也逐渐自然。毕竟突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梁适也是目前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她别无选择,就像她在现代的生活那样,适应力是生存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