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当我蹒跚出来的时候,已是暮云四合的日落时分,只见残阳如血,妖娆艳丽,半天辉煌。
用不了多久,天地间就陷入了浑浊的昏黑。
正如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消散——迸发出璀璨光芒后陷入永寂的无边阴暗。
万万没想到,小我一届的桃夭夭学妹就这样逝去了,二十几岁的如花年纪本应鲜嫩嫩的活蹦乱跳,可是,此刻,她只能睡在冰冷的墓下,孤零零的一人。
桃夭夭我并不熟悉,甚至在参加她的葬礼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只不过老是听阿昙这个丫头片子在我耳边叨叨叨个没完没了,跟苍蝇一般。
对了,这只叨叨BB的苍蝇是我的同宗小妹妹,生性活泼得可怕,非常人哉。爱说好动,喜欢风月,说道激动处,嗓子一拉开,跟开了挂似的,不吹牛逼,声音之尖细利锐,弗如一把削骨刀,能在九重天上刺穿露个窟窿出来。
耳膜就不用说了,本姑娘的耳膜是穿了又补,补了又穿,来回折腾了二十几年,竟学会了自动愈合的本事,也是十分的了不得。
本姑娘作为女主,基本了不得的标配岂能除了会自动修补破洞的耳膜就了的了?
当然还有其他顶级的配置了。
且听我细细说来。
一日,金乌大展雄风,在高湛蔚蓝辉辉映目的苍穹上高高照,散下粼粼金光十万片。
我见日头甚好,清风丽人的,便袒胸不露乳(别问我怎么做到的,这是一项技术活,交拜师费我就告诉你)仰窝于葡萄架之下,撩衣敛袖,晒晒肚皮。
期间有一好事者过府,见状,便问道,“阿离阿姊,何以白日宣淫?这样,不好,不好。”
白日宣淫?
我连码都没有打,怎么就淫了?
听罢她言,懒洋洋抬了眼眸,语种心长的教育道,“阿昙小妹,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没朋友的。”
某女不死心的追问道,“那你露个肚皮干甚?”
我“啵啵”的对着腹部就是一顿乱拍,将个圆滚滚的肚皮拍得噼啪作响,朗然高声答曰,“晒书!”
熟料,阿昙小妹眼白一翻,不屑的嗤了一声。
半响又道,“咦?阿离阿姊,好像有什么掉了?”
我重新阖上美目,不以为然接口就道,“什么掉了?”
“你看看是不是你的脸皮?”
咄!现在骂人都怎么溜了!
而且!
套路!
这都是套路!
一世英名的我居然中套了!
姐妹淘之间说好的信任呢?
亲情的巨轮真格是说沉就沉!
经历了此番之后,我算是看清了这个丫头片子了。真乃是行走的装逼终结者。
姑娘我在此呼吁:让人生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
虽然那曰她说我自谓满腹经纶这事很不要脸,并且认为我不过是一个读了几本破书的草包,可是她一有事就翻墙过府来咨询我的习惯却深深出卖了她。
虽然她既不愿意承认,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姑娘我的智商杠杠的。
这不,就在今日,姑娘我如往常一样,仰卧在葡萄架下晒书(姑娘是将晒太阳说得如此高雅的世间第一人……),阿昙就泪飞如雨,哭得声嘶音咽的一路踉跄狼狈而来,两腿交叠,呼呼生风,见了我,“噗噜噜”一下压将上来,要不是看清了脸,我还以为是人贩子要作戏来捆我卖大山里去给人生娃娃当走私媳妇。
还没开言,两行清泪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阿离阿姊……夭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