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个月后,灭门惨案变成了大家偶儿想起的一个故事。当卡兹克浑身是伤地拖着虎尾溪的保安长官,和一具尸体回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两个月前,年仅十三岁半的卡兹克逃出了军营,冒着生命危险重现返回了虎尾溪村长那还透着阵阵血腥味的家里。因为村长全家被灭门,根本不会有人来。卡兹克就睡在这重重的血腥味里。将双亲死亡的阴影尽量深埋进心底,坚强的卡兹克重回他噩梦开始的地方。他联想起村里保安长官力证父亲杀人的情形,很明显问题就处在保安长官的身上。他每天晚上爬上保安长官的房顶,监视起来。夜夜如此。年少的卡兹克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死死盯住保安长官。当时正是隆冬,卡兹克也是借大雪才逃出管区卫队的军营的。现在,又夜夜冒着大雪,趴在屋顶上监视保安长官。如果想小便,他就憋着;如果想打喷嚏,他就咬自己的手指;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感觉每天晚上都像寒风中的一块腊肉。但他坚持了下来,人一旦有了目的,精神力量便不容小觑。白天就睡觉,晚上就强打精神监视一夜。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两个月,终于在某一天的晚上,有了进展。
那一晚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保安长官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里,照例带回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做完爱,三个人相互拥抱在一起睡了下去。原以为又要在屋顶被凛冽的冷风吹上一整晚。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就有了收获。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半夜来到他家。保安长官一开始对于被吵醒很是不满,嘴里骂骂咧咧。但眼光一旦落到了穿斗篷的人身上,态度马上改变了。
“大哥您这是……?”保安长官小心翼翼的问道。
黑色斗篷的人说:“怎么,这么冷的天,就让我在外面站着吗?”态度不算好,但是也听的出没有生气。
保安长官:“怎么会?只是没想到大哥去而复回,一时有点惊讶。请进,请进。”边说边把斗篷男让进屋内。
黑色斗篷男大步走近屋内,找了把椅子坐下,并且直奔主题:“托米啊,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了快一个半月了吧。大哥我啊一直在想,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要折多少阳寿呢。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睡不好觉啊。”两眼看着被称为托米的保安长官,眉头微微皱起。
托米一时猜不透来意,试探性的问道:“大哥上次不是说好的嘛,做完这次的事,你就离开虎尾溪再不回来。现在这是…。。?”托米的哥哥托立并不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人老啦,身体就不好,一个人到处流浪总觉得不安心啊。兄弟你以后就是村长了,日子可过的舒坦。这虎尾溪虽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风调雨顺,兄弟你往后的好日子可长着呢。哪像哥哥我,身上就带着这么点东西到处流浪。”
原来二十年前,托立和托米两兄弟便不满靠种田种地来养家糊口。经常靠着自己的身体和会一些武艺到虎尾溪附近打劫单身过路的旅人。有一次两个人看走了眼,打劫了一个武功不错的人。兄弟两人被打的落花流水,眼看就要不行。哥哥托立拼着被这人连踢两脚,抱住了他。托米当机立断一剑狠狠扎向那人后背,长剑透透地贯穿两人的身体。那人临死前反手一掌拍在托米肺部,给托米留下了跟随他一辈子的重伤。而哥哥托立眼看弟弟一剑扎过来,强扭身体躲过要害,但身体也确实被扎透了。这两脚一剑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托米被拍一掌,觉得顿时头晕目眩,也不管当时情况如何,吓的转头就跑。直到自己实在跑不动了,才浑身瘫软,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被打伤后没有好好运功调养,反而不顾身体长时间奔跑,给他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等冷静下来,才想起哥哥托立也被自己一剑扎透。休息了好一会,在站起来忍着肺部的疼痛慢慢走回去。
那里只有被自己杀死的人还躺在血泊之中,哪有哥哥托立的身影。遍寻不着的托米只好挖了个大坑,将尸体埋掉。然后回家。提心吊胆的过了数十天。确定没事了,才慢慢将心放回胸口。但身体却因为这打到肺部的这一掌,还有来回奔波的劳累遭到了巨大的伤害。
而托立因为被弟弟一剑刺伤,极为伤心。弟弟一走,便挣扎着离开了虎尾溪。想远走高飞,与托米一刀两断。但二十年一过,两脚一剑的伤对身体实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功夫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他生存也越来越成问题。最后他决定重回虎尾溪生活。回到虎尾溪他才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弟弟已经做了虎尾溪的保安长官。熟悉弟弟的为人,托立知道有了地位的弟弟是不会喜欢看到自己回去的。也只能希望弟弟能看在这一剑的份上收留自己。
托米看见托立的时候还有些激动,毕竟当年刺了哥哥一剑,后来又因为自己害怕逃走导致哥哥不知所踪,心里十分愧疚。所以久别重逢的兄弟就特别高兴。但是当他知道哥哥的来意时,脸就慢慢沉了下来。绝不能让哥哥回到村里来。首先当年就曾告诉村里的人哥哥被强盗杀死了,现在出现算怎么回事。其次当年一起做坏事的日子正是他要摆脱的心理阴影,怎么能让知情者重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