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收到了来自犬人族以计的信,从信中可以看出以计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他一定掌握着自己父母的事情,虽然自己的父母真的已经死去,但是四夕要让全了解自己父母的过去所有的一切,他们不该被任何的理由埋去。十多年来,以计是第一个提及到自己父母的人。现在唯一知道的有关父母的事情也是最可悲的事情,他们已经死去。
送信者已经完全被这胖女人的体格吓住了,见信已经送到,趁着她不留神,一溜烟地跑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这里的惨绝人寰的遭遇啊。
四夕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完全猜出了以计的意思,不管以计有什么目的,这一次的见面将是十分重要,不论自己会背负多么沉重的代价,不能让十多年来的期待从眼前飞过。倘若这些年来有人提及到过四夕有关他父母的事情,或是有人给他讲述他们的故事,此刻的四夕是不会如此为此耗费一切的。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既然第一个提及到自己身世和父母的人出现了,那就释放心中的期待,努力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四夕用力搓着手指,那封信就此燃烧起来,将一切都化为灰烬,只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信纸还在燃烧,而大嫂还在大大咧咧地谩骂着那个送信者,四夕猛地跑了出去,朝着那个地方跑去。但是已经跑了很远了,还是听到大嫂那如雷般的骂人声。
四夕怀着十多年的期待,朝着外城的朱玉河跑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世界大会召开期间狩灵城的情况,他的心只专注于此。
朱玉河是一条完全穿越了狩灵城的河,河水迅猛,四季不干,而只有外城的那一段才是渚汜交替,无边无际,所有四夕知道信中所说的地方。
远看朱玉河宛如仙子玉带睡在芳草悠悠的绿洲,河水清澈无比,河中游鱼鳞片清晰可数,水草姿态幽艳,每一个波纹都绵延荡开,波光粼粼,余波不绝啊,惊起水鸟嬉戏,野花垂头,水底青石色彩斑斓,光鲜耀眼。岸上,小岛上,花草不眠,飘香满河,时有翠鸟衔食而过,划过水面,轻波微动,回味无穷,芦苇摇摆,随意而动,东西南北各有姿态,遥相呼应,风景绝佳。
四夕很快就到了这里,也顾不上一夜的身心疲惫,但见河水最中央的小岛上,飞鸟往来,两两成对,双宿双飞啊,雄鸟张翅,雌鸟高歌。鲜花迎面而笑,湖水丝丝入心中,滴滴清泉汇入心灵啊,好一片绿油油的树木。岛之中央,一位身着披风,傲骨不凡的人站立,世间万物在心中,难逃自己的头脑智慧。只见此人,体格健壮,四肢有力,眉间器宇不凡,眼神有力,目光高傲,王者之气啊。
四夕从背影上认出了那个人,那就是犬人族的以计,看来自己没有猜错信中的意思,只是觉得以计突然之间变得很有气质,那种气质是完全与众不同的,强势而不泛杀气,稳重而不优柔。看来自己要完全地重新认识这位犬人族的年轻勇士。
四夕跳上了岛礁,站立在以计的身后,感受到了一股强者的霸道和智慧的威胁,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而四夕天生拥有着极强的感觉和领悟能力,他能轻易感受到来自别人身上的气,每一种气代表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人格和行为方式,四夕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圣洁广场的对战中,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败给了自己?
以计似乎是早就预计到四夕会来到这里,他很胸有成足,他不再是那个败在四夕手下的狩灵者,他的心机,他的气质,甚至是外表都将被四夕重新来认识,狩灵者的时代进入了新的时代,新一代的狩灵者将要挑起时代的屋脊,考量着他们的勇气和智慧,毕竟新的时代已经来临。
“四夕,”以计的语气充满了后劲,直接输入人的大脑,甚至会震撼心灵,“你这么快就来啦,你果然是新一代中的霸者啊,你的确很聪明。”
“我不是什么霸者,我也不在乎那称号,”四夕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霸者,那场决斗是迫不得已才参与进去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击败了所有的狩灵者,“我的聪明远远赶不上你吧,全都是你算计好了的,你的心究竟是怎样的幽深?”
虽然才和此人接触不久,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智谋是多么的强大,智慧是很强大的武器,让人措不及防啊,也只有聪明者才能看出这一点。
“心灵幽深又怎样?心灵纯洁又怎样?”以计的话贯穿力极强,就算是想分散注意力都完全无法做到,他的话总是像一块强大的磁铁,将听者吸引过去,“四夕,我们都是命运的玩物啊,在世界的手心里跑来跑去,就以为见识了全部的人性,见到了全部的喜怒哀乐,却才发现一出世就被蒙住了眼睛,看不透周围的冷暖,看不清世界的混沌清浊。”
这一番话倒想是在思考人生,拿着人生的起起伏伏来期待未来的明朗。
在没有弄清楚以计的真实身份之前,四夕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他既不能和他靠的太近,因为那后果是未知的;但是他也不能和他保持的太远,那样就会失去解开身世之谜的机会,尽管还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们?”四夕要一字一句地仔细提炼,他的话中总是隐藏着一些信息,或许这是他故意这样的,就是要四夕顺着他的意图探索,只有自己发现的东西才是最让人信服的,“我们都是命运的玩物?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四夕,你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期待是什么?”以计直四夕的心灵深处,他要将四夕心里的秘密完全地挖掘出来,展现在这清粼粼的河水面前,“埋藏了十多年的期待,日日夜夜给你折磨,给你信念的愿望是什么?”
“嗯?”四夕的心里的那颗秘密之树被一阵强大的风摇摆,根快要从土里崩裂出来,精心培植的亲情之叶被刮得一无所留,“你,你,和你无关。”
“哼哼,好一个和我无关啊。”以计不慌不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步步地紧,“既然与我无关为何深夜找我?为何要去证实我所给的提示?为何又要揣测我的意思?”
“我,我从来就没见过你,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四夕还是没弄清楚他的身份,没弄清他给自己提示线索的目的。
“四夕,不要掩盖你心中的秘密和期待了,生命都有它本身的归属,”以计完全能看透四夕的心思,这样的眼神是无形的,也是最为可怕的,他指着远处的鸟群,“幼鸟追逐着成鸟,天地本来就是这样的,无须掩饰。”
这一句完全是在拿鸟来揭示四夕内心深处十多年的秘密,“四夕,你一直以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就是你的身世之谜吧,自打你懂事以来,十多年了吧,你的心里永远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在那里你给自己种下树,夜里就给它灌溉泪水,呼唤着它的名字,想象着它带给你果实,带走你的孤独和思念,在时间的炼狱中苦苦磨练着自己的意志和梦,将自己的心打造成温馨的家,可是现实是无情的敌人,眼前所见的空虚完全冲击了心灵深处的形同虚设的温馨,一切的构筑都瞬间坍塌,于是你又在夜里用梦幻和泪水重新构筑一个温馨的家,但是一睁开眼睛现实就是你最大的敌人,刺破你的梦幻,才发现一切都是泡影,在自欺欺人中调侃自己而已,你内心的空虚是无法填补的,背负着无人关怀的亲情之树,在阵阵寒风中支离破碎了吧。”
“够啦,够啦。”四夕抱着肿胀的脑袋,忍受不住这刺激,被这一番话刺激得热泪滚滚,心脏被数不清的虫子啃食,被野兽无情地撕咬,被毒液浸泡,被烈火烤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