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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守候

四夕终于见到了躺在治疗区的狩灵将汲黯,他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看着从小养育自己,教授自己本领的汲黯躺在病床上,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宁静。四夕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甚至将呼吸声都降到最小,他知道狩灵者的感觉器官异常地敏感,特别是作为狩灵将,感觉器官更敏感。所以他怕自己的气息会打扰到汲黯的休息。

四夕站在一边,安静地注视着汲黯,大约有半年没见到汲黯了,没想到这次自己与汲黯都遭遇到了世界上最危险的对象华南虎。

看着汲黯那冰冷的面孔,只有四夕明白他内心的孤独和苦闷。自己从小与他呆在一起,虽然交流很少,但是四夕很了解他内心的苦,四夕也从他那里学到了几乎所有的一切。无数个相对沉默的日子,但是四夕总能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汲黯就是自己的半个父亲,这种情感早已分不开了。四夕也能感觉到汲黯也会有这样的情感的。

四夕和汲黯这样地独处在一处,安静的四周似乎是为了装点这种气氛。从小到大,像这样的两个人的沉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呼吸声代替了交谈,四周的安静都是这样的氛围。虽然雨人是以冷言冷语的形象印在人们的脑海中,但是四夕从来没有感觉到寒冷,感到的只有自豪和家的温暖。

面对着养育自己,教授自己的汲黯,四夕的头脑里充满了无限的回忆,那些回忆是无价的。

四夕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到汲黯的印象了,但是那些永世难忘的记忆却是如潮水般涌来。

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总是和丁宁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每一次惹出麻烦来都得汲黯来收拾残局。而且每一次都会和汲黯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由于害怕汲黯责怪,四夕和丁宁都会夺藏起来,不论是躲在芦苇荡里,还是桥梁的立柱旁,汲黯总是能轻易地找到他,找到之后并没有骂过或是惩罚自己,他只会远远地看着自己,让自己明白他的眼神。每一次的寻找与反寻找让四夕记忆犹深。对呀,这个男人,这个狩灵将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他对自己所有的行为几乎都包容了,而且在包容中和沉默中让自己明白了很多道理。更加成熟的四夕回想起少年时期的和他各种相关的故事,更加佩服这位狩灵将。

对呀,自己从汲黯那里学到了太多了。自己从小是孤儿没有家人照顾,但是从这个男人那里几乎得到了所有失去的东西。他教授自己的本领,成为一位能战斗的狩灵者,虽然自己从没有参加过任何的任务,但是自己的本领是存在的,而这些都是汲黯手把手地认真地教授自己的,在整个生物圈只有自己才能拥有这样的令人羡慕不已的机会。

回想起学习战斗本领的那段日子,四夕对汲黯的印象是难忘的。与雨人是一个在传授本领上很认真的狩灵者,汲黯对四夕要求很严格,总是让自己重复着练习着战斗招式,他一遍又一遍地要求着自己达到最佳状态。汲黯对自己要求严格其实是对自己好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生物圈,不成为强者是保护不了自己和自己所关心的人的。

自己当年是多么的无知啊,由于承受不住那些繁重的练习,自己有好几次都气冲冲地离开了汲黯,还说了许多伤害他的话,但是汲黯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责怪自己的话,他只是会找到离开的自己,然后带他回去继续训练。

对啊,那一次是永世难忘的,难以磨灭的。也是由于自己对那些训练有所抵制,所以一气之下跑到了河边的芦苇荡里躲藏着,一直到半夜。

自己仍然记得那天夜里的月光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催人泪下,自己悄悄地躲在芦苇荡里哭泣,诅咒着汲黯魔鬼般的战斗练习,呼叫着自己父母。就在自己哭得最伤心的时候,汲黯安安静静地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周围安静得出奇,那时候的自己太冲动了啊,对着面无表情的汲黯就是一通质问和小孩子式的谩骂,还说他不是自己的父亲没权管理自己的事情。现在想来那是多么伤害人心的话啊。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怎样说出口的啊。

四夕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月光是清淡的,淡中带着一丝凉意,透彻心骨的凉意。

就在自己指责汲黯时候,背后的河里激起一阵水花。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发生的是什么情况,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只见汲黯毫不犹豫地快速移动,将自己按到在地,背后的水声更加地剧烈。被幼稚气氛冲昏的头脑的自己啊,竟对汲黯做出了最糟糕的事情,自己以为汲黯是要对自己使用武力来惩罚自己的不认真练习的,于是在气氛的控制下狠狠地不停捶打着汲黯的冰凉的胸口,密集的击打能够发泄自己心中集结起来的怨气,但是自己很快就发现不对劲,雨人的胸口流出了血液,鲜红的血液。这是怎么回事?

年幼的自己完全愣住了,难道是自己的击打?借着明亮的月光,朝上方看去,天哪,一条巨大的鳄鱼张着嘴死死地咬住雨人的胸口和背部。

鲜血是鳄鱼的撕咬造成的,雨人强健的身体只是被鳄鱼咬出了几个流血的窟窿。

这下子自己完全地蒙了。如果不是汲黯将自己扑到在地,自己早就成为那些鳄鱼的晚餐了,那些凶猛的鳄鱼在地球上已经存活了两亿年。可是他这么不顾一切的救自己?连性命都不顾?

自己还在发愣中,汲黯见自己没有收到伤害,用力爆发,整条鳄鱼被强大的气流弹射出去,在宁静的湖面炸出巨大的浪。

为了保护自己竟然主动放弃防御?确保自己安全之后才反击?一般来说,以他的战斗力完全可以避免遭到攻击,但是他旋转了先保护自己。这一刻,自己真的流泪了,流出了比整个夜晚的月光都还要冷清的泪。看着他流血的伤口,自己的想要流出更多的泪来偿还。自己是如此的任性啊,面对一个不顾一切拯救自己的人,居然施以抱怨。年幼的自己的眼泪比流水都要迅猛,已经哭泣不出声音,想要用手去摸摸他那流血不止的伤口,哪怕能让他少流一滴都算是减轻自己的内疚。

汲黯的面部没有任何的痛苦表情,看着眼泪汪汪的四夕汲黯居然露出了意思笑。那是自己看到的唯一一次,也是这么多年来汲黯的唯一一次笑,自己永远不知道那笑包含的意义。

那一刻的自己是多么尊重眼前的这个男人啊。汲黯根本没有在乎身上的伤口,他转身离开,朝着白天训练的地方走去,那里离河边不远,自己当然是紧紧跟了上去,再也不敢离开他半步,主要是害怕他承受不住那伤口。原来汲黯是想让自己继续练习白天的战斗,他站在那里,伤口的血液流淌不止,他没有一丝的在乎。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鲜血为自己而白白流淌,自己明白要是不练好战斗技能他是不会在意自己的伤口的。自己很内疚,他为了自己而流淌了那么多的血液,而此时的他任认认真真地关注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

自己的内疚感促使着自己憋住眼泪练习战斗,可能就是由于自己的内疚感吧,居然一次就将战斗练习完美地完成了。然后就哭哭啼啼地大喊大叫,催着雨人回到内城接受治疗。就算是看到自己完成了练习,雨人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伤势,而是用简洁的语言教授自己如何更加完美地达到最佳战斗状态。

自己一路上一边认认真真记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就怕他因为自己的不认真而在重复讲一次,那样只会浪费治疗伤口的时间啊。所以自己将他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全部记住了。最后,汲黯接受了治疗,很快就恢复了健康。但是这件事让自己改变了对这个沉默寡言男人的态度。

从此以后,自己都认认真真地接受训练,不管多难多艰苦,只要一想起他的鲜血就奋力练习。

正是由于自己从小的艰苦锻炼,现在自己的技能掌握的很好,才能在华南虎的攻击下存活下来,才能从「夜森」逃离出来啊。这都得感激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四夕站在一旁看着安详躺在床上的汲黯,回忆不断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每一幕都是难忘的啊。

四夕知道自己不能呆太久,但也也不忍心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离去。四夕看看那张被子,有一个角没有完全盖住汲黯的身体。

四夕轻轻地移动被子,将它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体上。

该离开了,不能呆得太久的。四夕慢慢转过身去,轻轻地迈出脚步离开汲黯的病床。四夕突然感觉汲黯从床上坐离起来,立即转身躯看,期望看到自己的感觉。但是汲黯依然那样安详的躺在那里,四夕明白,他的体内有无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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