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初愈的汲黯狩灵将突然来到了猫王的屋子里,这却一点都没有让猫王感到意外,这样的对话迟早都要发生,他也明白汲黯此行的目的。
两人坐在桌子的两端,互相直视着,也只有猫王这样的王者之气才能抗拒汲黯身上的那股压迫之气。猫王看着汲黯的眼睛,那就如同两口幽深的井,从里面传来一种吸引力,仿佛要将人拉倒他的眼睛里去。
“汲黯,你还是这么封闭自己?以前的你不见了,狩灵会多了一丝冰凉。”猫王看着他,全身都被黑色的雨衣包裹着,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模样,或许他早已没有身体了,只剩下头和那件厚重的雨衣,所以才称之为雨人汲黯。
“以前的汲黯,死了,”汲黯的眼神有些漩涡,搅动周围的空气乱窜起来。不愿意提起以前的自己,那是一桩罪。
“我知道走姬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何必去磨损你的那颗心呢。”猫王倒是真想知道他的心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早已锈迹斑斑了吗?二十年的煎熬,让这个原本开朗热情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猫王是多么的难以接受啊。整个狩灵会都很难以接受,自从走姬死后,汲黯就开始沉默不语,也越来越远离人群,很少和其他人交往,以前的好友都渐渐的疏远他了,他就成了一个千里之外的孤独者,渐渐地,人们也就忘记了曾今的那个汲黯,只记得这个冷酷孤独的雨人汲黯,甚至还认为他出生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这样的雨人在生物圈享有威严,总是给人一种压迫和恐惧之感,但是猫王十分的清楚,那些曾今的记忆一直在汲黯的心里回荡,被这厚重的雨衣遮挡住了,无法逃离他的身体,他就这样一人背负着巨大的痛苦行走了二十年,二十年来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苦,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悲痛。猫王这才明白,为走姬的死背负最大悲伤的不是自己啊,而是眼前这个为了她的死而彻底改变了的男人啊。
“走姬。”汲黯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沉重的名字,眼神中的漩涡立刻紊乱起来,仿佛自己的时空发生了错乱,所有的回忆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汲黯用尽全力去阻止这些疯狂的事情的发生,他不愿意让封锁在内心的这些记忆离开自己的身体啊。
猫王也看出了这个名字对汲黯的影响,只能是在心里惋惜啊,二十年的时光真的是彻底地改变了整个生物圈啊,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没有想到七虎逃离了禁区,仿佛一切都要重新演绎。
“汲黯,你是要和我谈四夕,对吧?”猫王的睿智很快就判断出汲黯不顾伤重来到此地的目的,这是一个两人必须要谈论的问题啊。
“对,四夕。”汲黯恢复了一种正常的平静,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的幽深,让是难以理解,总是要排斥周围的一切。
“四夕,这是一个永远都摆脱不了的话题,这些年来,多谢你的照顾。”猫王的额头上突然多了一些皱纹,写着一些悲伤的往事和对未来的担忧。
“四夕,在哪?”汲黯冷冷地问了一句,他的脸完全陷入阴影中,看不清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也就无法判断出他那奇怪的心思。
“最近狩灵城一片混乱,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四夕应该在外城吧,我让小叶去找他了,原本是想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这样也安全,既然你伤势恢复了,那你就带走他吧,跟着你,我最放心。”猫王邓亍一副有苦难诉的表情,作为王,这样的情感是不会轻易流露出来的。
“带他走。”汲黯硬生生地吐出了三个字,每一个音都十分的重。
“你带他走?”猫王觉得他这句话有些重大的意思,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吃惊,“你要带他离开狩灵城?”
“对。”汲黯毫无犹豫地肯定到。
“你现在就要带走四夕?”猫王想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他的眼里有着许多的不舍,他多么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啊。
“嗯。”然后汲黯却毫无保留地点头肯定道,“立刻就离开。”
“汲黯,”猫王很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他有自己的看法,他不期望四夕被带离出狩灵城,那样会远离自己的保护范围,“我们当初可是商议好了的,让四夕一直呆在狩灵城,如果他离开狩灵城会就会招来巨大的麻烦的,就算是我这个猫王都会无能为力的,只有四夕呆在狩灵城,我们整个猫人族都会确保他的安危,这二十年来,每当你离开狩灵城,我就派猫人族的亲信暗中保护四夕,这些年来,四夕一直都很安全,我们也做得很好,可是你要是带他离开了狩灵城,四夕就真的危险了,到时候,我们三者之间的协议就会被撕碎,四夕就会很危险。”
“我懂。”汲黯完全没有被这一番话说服,而是早就料到猫王会说这番话。
“那你还做出这种决定?”
“四夕,”汲黯的目光泛出了一丝温和,看着眼前的猫王说道,“二十岁了。”
猫王立刻就无话可说了,直直地望着汲黯,他明白啊,四夕的确二十岁了,长大了,不再像个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只怕是瞒不住了啊,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猫王将目光拖向地面,想要从地上看见些什么,“但是,这样的做法会让自主长坐立不安的,他不会放过四夕的,我们曾今的约定也就不复存在,所有的事情可能都会被曝光出来,汲黯,你不要盲目行事。”
“不,”汲黯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斧头,砍倒一切的阻碍,“立刻就带四夕走,否则才会有重大灾祸。”
“汲黯,”猫王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安,“四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