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沙海,小河畔。
尚天珩三人在黄地寨里呆过一宿之后,已脚踏黄沙走出了好远。
刺眼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幸好昨日那个客栈当中提供了可以生津止渴的土方药罐,这个好东西当然被孟杰藏了来,所以现在还不至于受到缺水困扰。
小河清澈无比,只是在沙漠里头近乎枯竭,也不知它到底会流向何处,或是盐湖,或是甘水?又或者它半路就会干涸,没人清楚。
不过沙漠里的河流总能让人感慨生命的可贵,孟杰入迷地看着这条可怜兮兮的河水,想在里面找找是否会有鱼虾螃蟹。
尚天珩认为小胖子又想着偷懒休息,便道:“这才多久就受不住了,当初听我的不是很好,反正你还没修成元神,我看黄地寨的人性格都不错,那个叫小一的弟弟好像也很喜欢你,你待在黄地寨总比跟我出来受罪强啊。”
孟杰站起身来,否定道:“什么小一小二的,人家不过是招揽生意的伙计好嘛,我可没钱陪他玩,再说了,我还想见神仙呢,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呀。”
“以前倒没觉得你会持之以恒,想不到出村之后真的大有改变。”尚天珩微微露出欣慰的目光,突然间觉得孟杰跟来历练,也不是一件只坏不好的事。
“那当然了”,孟杰听到夸赞,脸上洋溢起笑容,道:“早说了我孟杰是干大事的人,绝不会半途而反······”
这时的苏雨溦若把面纱摘了,肯定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自从出了太冲山脉以来,她一路静心调养,元神修为算是恢复了大半,这等迅速,除非像石虎一样习得结气术之类的武学,寻常武者怎也不能达到如此进度。
她怔怔地望向远方,自从离开黄地寨三五里开外,就又是茫茫无尽的沙漠,她知道半命仙人将在前面不远的某处,可心中却远远不像另二人那般激情澎湃,越到临近,越是反复无常。师父常常出没在她的脑海,那些告诫她的话,也时常出没在耳边。
“半命仙人是何身份?为什么师父会特意与我提起此人。”
苏雨溦的心中满是疑虑,可此行是为师父而来,她不得不继续前行。
“师父她老人家还好吗?她不顾一切地修炼,导致寒气攻心,真怕哪天就会走火入魔,我这次出门在外,若能让她因此有些挂念不再专注于修行,也该是件好事吧······”
苏雨溦想得出神,却不料脸上轻纱被风吹走,不消片刻便飞出了好远。
“你的面纱掉了苏姑娘。”
尚天珩刚好瞧见那块面纱被风带去,连忙着急地追去拾回。
等他回到苏雨溦跟前,再次见到面纱下那张清美动人的面容时,就好似被浑身散发出寒冰之气的女子冻住,一时间忘了言语。
苏雨溦才知面纱已被吹落,她看向尚天珩手中的面纱,淡淡地道:“不用了。”
“啊?你不是一天到晚都戴着它嘛,何况在这沙漠里头风沙肆虐,你一个女孩子还是用着吧。”
“它碰过沙了。”
“哦”,尚天珩本还小心翼翼地拎着面纱一角,然后用力地将附着的沙子全部抖掉,此刻想起苏雨溦对脏东西极其厌恶,便不再说话了,只是不知将面纱怎样安置,又道:“还是给你吧。”
一伸手,苏雨溦却是往后退了几步,道:“丢了吧,我才不要留着无法用得东西。”
“哦。”
尚天珩犹豫一阵,便准备将轻纱藏于肩上包裹之中。
苏雨溦惊道:“你做什么?”
一声清喝,使得少年的手微微颤动。
尚天珩不好意思地道:“我感觉乱扔东西不是很好,还是先藏着再说吧,何况这块轻纱应该是上品,丢了怪可惜的,苏姑娘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拿回去给静姨当做头巾用,她一直很想要这样柔软的轻纱。”
他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着。
苏雨溦转过身,看不见她脸上表情,半晌之后,只冷冷地道了一句“随你吧”,便扬长而去。
这些都被孟杰看在眼里,小胖子嘟起嘴,露出一脸不悦,暗道:好在我跟来了,看你们还能做出些什么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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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座巨形的石头山拔地而起,它气势恢宏,直冲云霄。
这等沙漠奇景令人叹为观止。
石头山山壁垂直耸立,山体近似圆形,底端是堆积起来的土坡,占地面积颇大,以至于让人以为石山顶上应该会造着房子。
因为是仙人所在。
“这也太神奇了吧,哇——根本看不清顶上有什么东西,太高了,神仙肯定住在这个地方,我相信!”孟杰兴奋地跳起来,将刚才积郁的烦心事和一路来的劳累忘得一干二净。
尚天珩也叹道:“原本甘水镇长说是沙漠当中一块巨石,虽然说得很蔚为壮观,但在我看来,没有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世间会有此等壮丽的美景。”
这两人只顾着惊叹,只有苏雨溦面无表情地向石头山靠去。
一步步踩上土坡,终于触碰到温热的石壁,苏雨溦默不作声。
“神仙在石头山顶住着吗,我们该怎么上去呢?”孟杰抵着鼓起的腮帮,陷入沉思。
尚天珩也同孟杰一样,被这个现实问题难住,一时间找不到任何方法。
“也就是说许多人千辛万苦的寻来,不说半命仙人到底会不会帮我们,就是如何到得山顶也是一件力所不及的事,还不知道他会给我们什么要求,难道想要解开心中的疑虑,真的不可能了吗?”
“天珩哥,你都上不去,那我咋办,好不容易找到了神仙爷爷住的地方,总不能又这样白白地回去吧,我可不甘心呢。”
孟杰近乎绝望,差点就要哭出声来,对于只在书中出现的神鬼,他想亲眼见到的渴望可以说超乎任何人。
就在这时,尚天珩忽然发现石壁一处有些凹凸不平的印记。
走到近处细看,是些坑坑洼洼的突石与凹槽一直通到石头山顶,正好形成可以攀登的路线。
这条“天路”看起来像是人为,不知是不是太多人借助攀登的原因,造就越来越不明显的痕迹,还是因为自然形成的,不过无论如何,它都与登天一般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