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特别攻击队昨天傍晚在阳山县衙门组队出发之后,足足攀爬了六个时辰的悬崖断壁,牺牲了一个弟兄的性命,到今早才到达了黑猴寨背后的树丛里潜伏下来。
弟兄们也累坏了,就原地打起盹来,等候山下官兵的信号。一直等到将近午膳时分,都没听到螺号,有几个弟兄已经发起牢骚来了:
“怎么啦?这时候还不让我们杀出去,都是午膳时间了,干粮和水都所剩无几了,不被这里的野蚊虫叮死,也得被活活饿死了。”
“别急。”此时正好听见杜猴命令弓箭手放箭的声音,吴浩一边安抚弟兄们,一边解释道:
“你听,已经干起来了,赵护卫这时候还没有让我们出击,也有他的考虑,我们再等等吧。”
话音刚下,吴浩就听见山下螺号声大作。他仔细聆听之后,确定号角正是他事先与苏宽亮约定的攻击暗号。
按照事先的约定,吴浩也应该下令号手吹响螺号,并大声喊叫冲杀出去,对山贼来个前后夹击。
可是就在他准备下令吹响螺号的时候,他又听见杜猴在发号令。原来是他命令喽啰到寨子后面搬石头,制造滚石流,砸山坡上的官兵与山贼。
吴浩倒吸了一口冷气,正在犹豫之际,他听见了喽啰们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在这紧要关头,特攻队再不出击,就有可能被前来搬石头的喽啰发现了。
因此,吴浩命令号手吹响螺号,并率领弟兄们分两侧,向寨子前面冲杀而来了。杜猴听见背后响起螺号,就暗下决心,准备逃跑了。
可是他只想带几个心腹逃命,毕竟他知道率众人逃跑目标太大,最终谁都跑不了了。
所以,他就骗说大熊,以增援后山之名,让他率领弟兄们守住上山通道,自己却带着几个心腹假道寨子门前东侧的小路,逃命去了。
话说赵天宝他们也听见了特别攻击队的螺号,就下令差役往上冲锋。
差役们一边拼命往上冲锋,一边喊打喊杀,这架势真把留守山门的山贼震懵了。
这时候官兵已经推进到最后第二道防线下方不足百尺远的半山腰处,官兵的人数、装备与精气神,上方留守的山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负责在最后第二道防线垛墙后面压阵的山贼弓箭手们,眼看一队队的官兵正往山上压过来,只听见己方身后弟兄们的喊杀声,却未见有人挪动脚步下来掩护他们一把。因此,他们心慌了、气馁了,只好放下弓箭举手投降了。
这就是骨牌效应,后面的刀斧手、长枪手见弓箭手都投降了,他们也不敢恋战,腿长能跑的找准空隙开溜了,看逃跑无望的只好乖乖举手投降了。
文恩弟听信杜猴的谎言,以为他真到后山增援了,就没有紧跟在他的身边。可是这么久了,却未见杜猴回来压阵,他猜想杜猴可能脚底抹油开溜了,他一下子没了依靠,一时竟然生出了几分苍凉感。
形势比人强,眼看官兵正在一步一步缩小包围圈,没办法之下,他只好决定随众人逃命去了。
在他冲杀突围的时候,右腿挨了一刀,伤口很深,血流如注。
刚开始他拼命地跑并未觉得痛,等他向寨子东侧山峰半腰处逃出包围圈,来到一个大青石旁边之后,由于失血过多,他已体力不支,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突然他身子一软,站立不住,只好斜靠在大青石上。这时候他紧张的情绪倒是放松下来了,也就感觉到腿伤锥心的痛了。
由于他气血消耗殆尽,此时他正感全身发冷,连斜靠的力量都没有了,他不想再逃了,只得就势瘫倒在地上了。
赵天宝率先冲到寨子前的旷地,却不见为首者的踪影。他想抓个喽啰来问明情况,却看见眼前的场面已经乱作一团了。有的官兵与顽固不降的山贼正厮杀在一起,有的却往四处追捕逃跑的山贼。
他定定神,往四周搜寻一遍。当他将目光扫视到寨子门前东侧小路尽头时,他看见有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正带着几个喽啰向东面山峰逃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