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筠到澳大利亚后,和月月通过一次电话。月月在电话里把韶筠痛骂了一顿,韶筠从未想到月月对她离开丁萌会这样义愤填膺。
“韶筠,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你把丁萌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你,你怎么忍心这么伤他?”月月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让韶筠哑口无言。“我……我只是想到国外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氛围,我问他愿不愿意等我,他说他不愿。”韶筠觉得自己非常无辜,当初也是月月说的,让她不要过于在意丁萌的看法,可如今这丫头倒戈相向,帮起外人来。
“想让他等你,你怎么不在出国前嫁给他?你嫁给他,他肯定等你。否则没名没份的,凭什么让人家以情人的身份尽丈夫的义务?你这丫头大事上一向不靠谱,这一出去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国。”月月冷冷的话语让韶筠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要是跟他结了婚,他还能让我出来?根本不可能。况且他从来也没提过结婚的事。”韶筠特委屈的说。月月哼了一声道:“他不提你可以跟他提啊,你俩都老夫老妻了,谁先提结婚有什么关系。出国这么大的事,你本来就应该好好和他商量,如果他不放心,你就和他去把证儿领了不就完事了,何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听月月这么一说,韶筠悔的肠子都青了。是啊,她怎么不早早的考虑清楚呢,非要让局面难以挽回才后悔。月月在电话那头幽幽道:“其实国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你既然出来了,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贾阳博士毕业了,我和他打算下个月就回国,不想再在国外呆着,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回韶筠彻底崩溃,连最好的朋友也不看好她的国外生涯,她在澳洲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我什么都不去想,好好地工作要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韶筠安慰自己。没心没肺是个好习惯,可以忘记一些不想记住的事,忘记一些必须忘记的人。
月月这才笑了笑,鼓励她道:“无论何时、何地,你遇到何种境遇,我都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爱护你、照顾你。”“哈哈,不如我俩结婚吧。”韶筠打趣的说。“行啊,咱俩拉拉,让那些男人见鬼去。”月月大笑起来。
姐妹淘就是姐妹淘,永远比男人可靠,永远不会变心。女人们往往觉得爱情最可贵、爱情最重要,却常常忽略,真正的友情其实也是稀缺资源。可以伴随一个人成长,从少年到白头。
两个月后,月月和贾大款从美国回到B市,约了一帮当年的同学聚会。月月特地打了丁萌电话,把他也约了出来。
席间,众人有意不提到韶筠,怕丁萌伤心。月月和贾大款谈起在美国的两年生活,滔滔不绝,其他人全当了听众。老五悄悄和丁萌道:“老二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他快要从日本回来了。”“哦,什么时候?”丁萌听说老二要回来很高兴。“也就这几天吧,他说一回来就给我们打电话。”老五端起啤酒和丁萌碰杯。丁萌点点头:“到时候咱们一定得聚聚,好几年没见了。”
月月看到丁萌在抽烟,叹了口气道:“丁萌,怎么抽上烟了?抽烟对身体可不好。”丁萌淡然一笑,掐灭了烟。贾大款胳膊肘捅捅月月,笑道:“碎嘴的毛病又犯了不是,跟王熙凤似的,宁荣二府的事儿你都要管。”“切!”月月拍了他一下,没好气的瞪他。贾大款向她眨眼睛,月月会意,也就不再多说。
丁萌一看到月月,就想起韶筠。想起她俩在学校时总是形影不离,他每次买零食给韶筠,都会多买一份带给月月。如今,月月回国来探亲,韶筠却远走他乡,人生的际遇真是奇怪,永远也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他的情绪始终不高,众人都瞧得出来,吃完饭之后,也没谁提议继续聚会,各自散了。
夜里,丁萌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抓过手机接听,却听到一个触目惊心的消息。电话是月月打来的,她告诉丁萌,老五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抢救,生命垂危。
丁萌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时,众人正焦急的守在手术室门口。“通知他家人没有?”丁萌问老四。老四道:“已经通知了,他父母都在湖北,坐飞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还不一定能订到机票。”“怎么好好地出了车祸,你们谁能告诉我?”丁萌向在场的众人问。
贾大款坐在一旁道:“110送他来医院,说是他的丰田花冠和一辆卡车追尾,车已经彻底报废了。”和卡车追尾,可想而知这车祸多严重,众人的心都悬着,默默地为好朋友祈祷,祈祷出现奇迹。
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在医生抢救了几个钟头后,老五还是被宣告重伤不治。老五的女朋友和月月、罗琪等几个女人都哭起来,老四的眼中也润湿。手术室前的气氛顿时一片惨烈。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让众人去看老五最后一眼。“你们去吧,我受不了。”老四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无声的抱着头坐在手术室外饮泣。月月靠在贾大款怀里哭,罗琪则在安慰老五的女朋友,她一听说老五不治,哭得晕了过去。
丁萌独自走进手术室,看到手术台上老五伤的支离破碎的脸,他的眼泪潸然而下。大概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老五依然睡着,丁萌忍住眼泪走上前去,在手术台旁坐下。“五子,你安心的去吧,我们一定会好好料理你的后事。”丁萌自言自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