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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马长存何尝不喜欢郭青兰呢?自己的黄脸婆女人根本不会心疼人,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天生不喜欢动,懒得让他经常生气。甭说给他洗个衣裳,连自己的衣裳也常常是脏眉脏眼。老一辈人都说男人看鞋女人看头,再精干的男人整天价拖着一双破大鞋,就是一个邋遢鬼;再漂亮的女人整天价蓬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让人看了总不是个滋味。女人们都是属生羊皮的,芒硝下得重重的才熟得快、熟得绵软;女人要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按照马长存的修养和行为,虽然不会像农村里许多无知的男人一样,心里装了气就打自己的女人,可隔三间四教训一顿,也是常有的事情。有那么几回,他把娃娃们哄出去,关了庄廓门狠狠地骂,你骂你的,她不出声,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原先一样平和。马长存见女人不还口,骂着也没意思。天生的骨头长成的肉,没办法,女人还是那副德行,不仅不收拾自己,娃娃们也懒得收拾,一个个鼻涕吊得像罐罐蛆儿,让她管,她不但不管,而且还有自己的理由,说鼻邋遢娃娃长大了本事大哩!大你娘的腿,本事与鼻涕有啥关系哩!

马长存天天在人前头混荡,家里经常进出的不是大队的干部,就是有头脸的人物,自己的女人这么窝囊,这让他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他是个很爱要点面子的人,有时去公社、县上开会,找那件人前头穿的中山装,里里外外找不见,女人拉过来翻过去,鞋鞋袜袜拉了一炕,最后在炕角头毛毡底下扯了出来。女人一边往展里扯一边说,就这件吧,不知啥时候压在毡底下了。这娃娃们没事干了胡拉,这是你阿大人前头穿的衣裳,再胡拉不打折手还怪哩!女人扯了一会儿皱皱巴巴的衣裳,放在马长存面前时还是皱皱巴巴的。

唉,这种女人……

“你说话唦,你为啥不来?”好长一会儿,见马长存不回话,郭青兰朝马长存再靠近了一些,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红晕,可爱的像一个不胜酒力的女人吃多了甜醅儿。她仰脸望着从回忆中惊醒的马长存,目光中有一种女性特有的勇气和对男性的渴望。

马长存在郭青兰亲手煨过的温暖的火炕的烘烤下,浑身暖烘烘的像喝酒喝上了头,加上郭青兰的油泼辣子和那热情而执著的目光,男性的亢奋和激情咕嘟咕嘟在血管里迅速而热烈地冲撞起来。他本能地伸出颤抖的双臂,老鹰捉小鸡似的搂住郭青兰斜靠过来的肩膀,实劲儿摸捏一下,捋了捋郭青兰的头发,用充满男性汗味和烟味的身子,用他的血肉、用他的全部身心和力气,大胆而粗暴地搂住了这瞬间的美好时光。

郭青兰颤抖着丰盈的身子,撒娇似的只轻轻一滑,整个上身便倒在了马长存的怀里,幸福得发出轻微的呻吟。她一边用头轻轻地顶着马长存长满楂楂胡的下巴,一边自言自语地哼唱着:

长秆秆儿麦子双穗儿,

雨点儿打,

风吹者摆哩么不摆?

我俩是鸳鸯配对儿,

我心上来,

你心上来哩么不来?

郭青兰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以至能听见哼唱花儿时牙齿打架的声音来。此时此刻,马长存觉得,不光是躺在他怀里的这个肉身子,连郭青兰的整个灵魂也在剧烈地颤抖着。郭青兰等了他多少年了,可他马长存在爱情的折磨和世俗的冰河中久久地抗争。说实在的,马长存忘不了郭青兰,可他更看重自己的政治地位,要在八百多口社员群众中有威信,要在支部书记的这个位子上稳稳当当扎下根,婚姻不能不说是一件大事。为了自己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宁愿咬牙娶一个贫农成分的黄脸婆邋遢女人一辈子受窝囊气,也不会跟有情有义、聪明能干的郭青兰定下终身。

“十几年了,我见天儿等着你,你就是不来。你……”郭青兰的头在马长存的胸脯上使劲顶了一下,含着泪水说,“你说唦,你咋子不来?”

“青兰,你再甭问了,我心里难受。”马长存紧紧地搂着这个被爱情抛弃的三十多岁的农村老处女,想用整个身心融化长在她心口窝窝里的疙瘩。

“你背着嫂子给我的钱,还有那晚上你教我的话我全都记着。你啥都好,你的一举一动跟别的大队干部不一样,说话时总拉着脸,可心好,庄子里人没有一个不敬重你的。我想,嫂子跟上你是一辈子的好福气。我的命苦,不敢有这个念头,我只是一门心思想让你高兴。就是在社员群里干活的时候,只要你打老远背着手走过来看上我一眼,我心里就踏实了。”

马长存激动得战栗起来。娘老子养了个血身子,精尻子来到人世间三十六个春秋,结婚也十多个年头了,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女人真正的柔情。他头一回意识到庄稼人对男女情爱并不都是麻木不仁的,对于一个身心健康的农民来说,爱情也同样是热烈奔放的;他也头一回感觉到,跟一个真正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麻子瘸子还是瞎子,只要在一块儿待上一刹那,胜过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活一辈子。一时的战栗之后,马长存垂下头去,轻轻地用他那粗大厚实的手笨拙地一下一下梳理着郭青兰的头发,把她搂抱得更紧了。

热烘烘的火炕以及马长存充满烟味和汗味的气息,把郭青兰娇小丰盈的身子烘烤得暖暖的,她的脸紧贴在马长存厚实的胸脯上,蜷缩着身子依偎在马长存的怀里,像孩子一样仰脸凝视着马长存的脸,又开始轻轻地哼唱起花儿来,那神情似乎是在唱给自己听的,又像自言自语叙述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青丝的黄烟高装上,

双手儿给,

我看你接哩么不接?

心肝花架到个炉子上,

慢慢儿烤,

我看你热哩么不热?

郭青兰在马长存的怀里轻盈地挪了一下身子,仰起头,用脸颊一下一下蹭着马长存的楂楂胡脸,柔声说:“长存哥,我等呀等,到底把你等来了。老天爷没有亏我的心。我没有太大的奢望,我就要这一回。我的身子还是姑娘的身子,不信了今晚夕你试当,啊?真的,我不哄你,就是钢刀把头砍了,我血身子还是你的。”

马长存觉得郭青兰的身子火一样烫起来,一种温暖的、亲切的不同于火炕的烫,也不同于火的烫,而是一种充满着生命和血液律动的烫,一时间渗进了他的血液。郭青兰像一头活泼的母鹿,用头使劲顶着他的胸脯,使他一时无法回味这种感受,忘记了时光的流失。

清油灯吱吱地响过了一阵儿,火苗儿由黄到红,再到暗红,跳了几下,猛一下熄灭了。屋里一片黑暗。

马兰花儿者蓝死了,

怀抱了瓶,

手掌了花蛊子了;

为我的阿哥难死了,

你费了心,

我舍了真身子了。

黑暗中的郭青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去了衣裳和裤子,心疼地在马长存的楂楂胡脸上亲了又亲。她使劲地、不要命地搂抱着马长存。

马长存虽然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了,但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热烈的男女接触,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除了哗哗的流水一样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一时间,仿佛进了水磨房,一种熟面和炒黄豆一样的味道扑面而来。什么家庭成分不好,什么官面子不官面子的,一个男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可贵的不就是获得一个女人的真心吗?他觉得现在舒舒服服水蛇一样地躺在自己臂弯里的这个女人,已经融化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就像糖融化在了水中一样,谁也分不开谁。这样的爱,一天胜过一百年。

马长存笨拙而有力地把舌头吱溜一下塞在郭青兰小巧的嘴里,郭青兰用力一亲咂住了,便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似猫舔水。马长存摸呀摸,脖颈细嫩,乳房紧绷,肚皮是光滑的,他终于摸到了她的下身那个湿润的部位。郭青兰下意识地放松了腿部的肌肉,呢喃着沉醉在梦幻般的甜蜜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长存哥,我知道你想跟我过,我看在眼里。可嫂子苦,我不让你跟嫂子离婚。就这样,你就来一回,啊?你来唦,我只要你给我留个一男半女,把户口报上,老了有个照顾的人。”

马长存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干脆狠了心,跟自己的黄脸婆女人打离婚算球了,难道离婚的事情不是人干的吗?人干的事情我们干,人没干的事情我们不干。老天,你让月亮、星星不要动,你让暖人的日头儿不要爬上山来,鸡甭叫狗甭咬天甭明,地球也甭转动,就让这个夜晚永远是黑夜吧。

然而,马长存的脑海中飞快地又闪过一个念头。按照庄稼人过日子的要求,自己的黄脸婆女人到底阿乍不好?偷男人了还是不听话?既然哪一样都占不上,凭啥理由要离婚?既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么社员群众会咋样理解呢?婚姻不是儿戏,弄不好,就会鸡飞蛋打,书记当不成是小事,让社员群众指着脊背骂才是大事哩。他之所以在社员群众中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完全是他平时行得正坐得端的结果。就算打定离婚的主意,跟郭青兰结了婚也不见得就能幸福一辈子。

想到这里,马长存突然用力推开郭青兰,哗一下掀起了紫红色的被子,盘腿坐在炕上,惊慌失措地摸出火柴,哧的一下划着火。清油灯盏的捻头儿闪了一下,便徐徐地蹿起了火苗儿。马长存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片刻的沉默之后,便摸出一张纸条来,再摸出一撮黄烟末,迅速地卷成了一支喇叭筒,整个神情和动作就像根本没有发生刚才那件事情一样。

郭青兰被马长存突然的举动惊呆了,她在被窝里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子,见马长存点着了灯盏,又没事人一样地开始抽烟了,一下就愤怒了,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哗一下干脆掀开被子,猛扑过来,从马长存嘴里夺了刚咂了几口的喇叭筒甩下炕头,一把扯住马长存的肩膀,狠狠地在他粗壮而结实的脖子上死死地咬了一口。马长存“啊”一声惨叫,呲着牙死死地挨着。一秒钟、两秒钟……承受疼痛的过程是一种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在马长存看来也是一种义务,只要郭青兰的牙齿不放松,只要郭青兰能够尽情发泄一回心头之恨之爱,他就应该为她心甘情愿地忍受这样的疼痛。

郭青兰终于发泄完了力气和一个女人的愤怒,这使马长存头一回体验到女人的愤怒比男人的愤怒更可怕,而且他的一生也就体验过这么一回女人真正的愤怒。这是一个男人一生最惊心动魄、最铭心刻骨的情感体验,不见得所有的男人一生都有一回这样的体验。

发泄完了力气和愤怒的郭青兰,就像一条从手中滑落的纱巾,温柔地躺在马长存的怀里。在清油灯盏微弱的光亮中,郭青兰泪水涟涟,抽泣着,慢慢闭上了眼睛,连身子都没有挪动一下。

马长存顾不上摸一下脖子上钻心般的疼痛和顷刻间暴起的沾满了郭青兰口水的死肉疙瘩,把郭青兰抱住,用他长满楂楂胡的脸一下一下抚弄着郭青兰脸上的泪水,他想用整个身心和灵魂来安慰她,来赎回他对她的感情债,使自己自私的灵魂得到解脱。过了很久,他放好了枕头,将郭青兰的头慢慢放在枕头上,盖好了那床紫色的被子,用宽大的手掌替郭青兰抹了眼泪,又叉开五指,捋了捋郭青兰乱蓬蓬的头发,心一狠,吱扭一声关上了门。出了庄廓门,没走几步路,他蹲在离郭青兰的庄廓不远的水沟旁,就像拉了秧的黄瓜上了架的烟,那种男性的亢奋和激情消失得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西天已经一片苍茫,而东方三星已经排成了一溜儿,高高地闪亮在空中,透过杨柳的枝杈,亮一下暗一下,眨着疲乏的眼睛。马长存望了一会儿夜空,疲惫地躺倒在水沟边,体验着脖子里的疼痛。

……

尕妹妹舍了真身子,

不敢要,

枉活了一场人哩。

回忆是一种既愉快又痛苦的事情。回忆到这里的时候,马长存的老泪顺着鼻洼扑扑地滚落下来。要在过去年轻的时候,他心里有啥不顺心的事情,往往要用力去发泄的,要么找些明知道一时半会儿干不完的重活,一门心思地干下去,一直干到没有一点力气,棉花一样地瘫坐在塄坎上吧嗒吧嗒地咂烟棒,只要进入了这样的境界,啥都给忘了;要么扑通一下跳进湟水,奋力发泄一会儿,乏了累了,连想点什么的念头都没有;或者干脆在河边的古道上来回跑几趟,跑个汗流满面,然后睡倒在沙滩上抽上几个黄烟棒棒,也就没事了;要么,有事没事就将全大队干部社员召集在大柳树下,没眉没眼先人妈妈地训一会儿、骂一会儿,训够了骂够了解恨了也就舒坦了,反正干部群众不会说他马书记脑子在打铁。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的权威已经到了无人理睬的份儿上,就是他过去给过恩惠的人,比如说批过庄廓、多分过救济粮的那些人,也不见得能真心实意听他的。想到这些,他真想哭。

马长存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被郭青兰在脖子里咬下的那个天阴下雨就疼的死肉疙瘩,摸着摸着,又开始犯起思量来了。几十年的日子过来了,一切都突然间变得让人陌生起来,唯独脖子里留下的这个死肉疙瘩才是实实在在的,而且铭心刻骨,成了他永久的记忆。想到这些,他很想痛痛快快、淋漓尽致地哭一场,总觉着有一种绞心的难受,可就是没有眼泪。老了,实在是老了,连眼泪都没了。

夜很静。这是一个很适合有一些阅历的老年人回忆过去的夜。

起风了。马长存凭自己的经验,觉着现在离黎明不会太长了。就在此时,旁边的杨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来,湟水也随之轻声吟歌。他抹了一把鼻洼里凉凉的老泪,朝前走了几步,感受着这夜的宁静。不知是谷地里温差大的缘故,还是一种心理上的反应,刚才他还有些燥热,现在却有点冷的感觉了。他异常疲惫地坐在一块凸起的草皮上,掏出一支烟来,慢慢地摸出火,点燃了,长长地吸一口,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支撑着下巴,又开始想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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