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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独话 夜思

如果说,一个人是一种孤独的话,那么一人一兽未尝不是另一种寂寞。在柳壁看来,一切的事物都必定可以找到一个起点,然后起承往复,就像生死有因一样。而他在被蛤蟆救过之后,这种定格的事律就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那条蛇的事件之后,蛤蟆就跟着柳壁。柳壁也乐得它跟随自己,把它当做一个说话的对象。

算一算,它跟着柳壁到现在已经将近5个月了。他在无聊的时候会对着它柔声细语,说一些他自己都不想懂的话;在落寞的时候,会把它捧在手心里,看着它一闪一闪的眼睛忽而大笑起来。那么,这样说起来,他们又算什么关系呢?

柳壁曾研究过有关心理的问题,还是在高三的时候,想想还真是有点遥远。那时,他被自己心里的莫名之间就会涌出的邪恶情绪所困扰,每每看见任何与幸福有关的字眼都会使他觉得恶心,同时压抑不住的还有那番要摧毁所有事物的变态想法。不得已之下,他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不过还是没有压制住心里的那股蠢蠢欲动……“即使如此,自己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在因为斗殴而被勒令回家时,柳壁淡淡的说道。

的确,自己还记得,这是一种心理依赖。自己记得,很清楚的记得,那几个字被自己蔑视一笑后却牢牢地记住。摇摇头,抛去这些念头,躺在草地上的他望向天空中淡淡的月光。

柳壁认为要说起这里的月亮与地球的不同,还是很容易的。至少……这里的月亮没有地球的圆。却比地球的要明亮许多。也许,这里的月亮真的不是反射太阳的光芒而是自身所具有的光芒。至于月亮会围着太阳转,柳壁就与蛤蟆说过。

那天,是个雨夜。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冰凉的寒意在雨水滴在柳壁身上时,才被柳壁知晓。在一阵慌乱的寻找中,他才在一个好似洞穴的地方停下,躲雨。也就在此时,无所事事的柳壁开始同蛤蟆说话。什么雨天是一个值得悲伤的日子,什么下雨是因为积聚了太多忍住没有流出的泪水,到了一定的量大自然感受到了,于是就下起了雨,或者就是雨天人的心情会很忧郁,因为没人送伞……

“其实,比起雨夜,我更喜欢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知从何而起,柳壁就说到了这个话题。

“在月光下,你至少不会认为天空理你很远。那种躺在草地上,伸出手就可以抓住整个夜空的沉醉,会深深令你着迷。你可以褪去你用以伪装或是欺骗所带的面具,找一处有水的地方,趁着月光看看你真正的面目。呵……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因为你会不习惯。”

“即使是暗淡的月光也没什么不好,就与人一样,你有高兴地时候,月亮也会有,你有抑郁的时候,月亮也会有。所以,不要太过强求,顶多认为今天月亮心情不好,不想面对太阳;或者月亮与太阳生气了,太阳不想借给月亮光亮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有时候想想还会觉得很有趣。”

“对了,月亮是围绕太阳转的你知道吗?就这样……”说着,柳壁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另一手围绕着右手做环绕的动作。“懂吗?”

明明知道自己动作无论做的如何生动形象,它也还是不会懂。但柳壁还是不由自主的做了出来。他觉得不做的话,很对不起蛤蟆认真看着他的动作那副模样。他每次说话时,蛤蟆都是看着他,仿佛在说我在听我在听。当然,柳壁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除了月亮圆润程度和亮度的不同,最大一点的不同就是自己的心境。以前的自己看着月空,想的最多的是当下;而现在看月空想的最多的是将来。

“是啊,将来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咕哝一句,看了一眼趴在他胸膛也睁眼看着他的蛤蟆。笑了一声后,把蛤蟆从胸膛拿起放在旁边,自己则坐起身来。

“瑞格之灯。”轻声喊了一句,在柳壁的身前立刻就出现一盏模样怪异的灯笼。瑞格之灯是柳壁在思索再三才决定买下来的物品,在上个月才堪堪拿到手。一来,自己现在正在森林,野兽啊、猛兽啊肯定不少,自己肯定需要一件防具用来护身;其二,瑞格之灯可以免费提供一个隐形守卫,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系数又增加了不少;其三,至少现在不会缺少火了。

瑞格之灯:45000/个。(一次性召唤。可装备,装备后增加10点攻击与25点护甲。对动物额外增加23点攻击。瑞格之灯每隔24小时会生成一个可主动使用,持续5分钟的隐形守卫。瑞格之灯天生具有驱魔与使动物害怕的属性,装备后以持有者方圆100米之内所有的邪恶事物或动物都会自动远离。)

在有了多兰剑后,柳壁就开始与蛤蟆配合击杀弱小的野兽。他靠着蛤蟆舌头的灵活性,在急速的闪退与进击下持剑与野兽互拼,一般的野兽在柳壁与蛤蟆的配合下很容易就会被击杀。不得不提一下,多兰剑在蛊黑蛇有毒的血液中浸润下,竟附带了毒性。现在多兰剑多加了一个每秒掉血4点,持续1分钟的附加属性。在花了将近3个多月的时间中,不断的击杀野兽使柳壁终于攒够了金币,买下了瑞格之灯。

在瑞格之灯的光芒下,柳壁身边蛤蟆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刚拿到的时候,蛤蟆在瑞格之灯的光芒下根本呆不下去。后来,柳壁开始让它慢慢适应,到现在为止,它在瑞格之灯下也不算是太过惧怕了。

“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柳壁将瑞格之灯放在身后,把蛤蟆捧到身前。这样可以让蛤蟆少承受一点惧怕。

“……”回答他的是蛤蟆抖动的下颌,柳壁是看不懂。

“呵呵呵,你说我到底应该是出去呢还是在这里度过一生?现在英雄联盟系统里还有1200金币。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忍住话语看向夜空。

淡淡地月光笼罩整个森林,银色的光芒与背后瑞格之灯的红色火焰相互映衬,在柳壁脸上或明或暗。他动动嘴唇还是说道:“我现在知道是要活着,但我活着要干嘛呢?拯救一个陌生的大陆?没兴趣。去整个大陆大闹一番,闯出个名堂?也许刚来的时候还会那么想想,但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趣。”

“呵……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很想走出这片森林,到外面看一看所谓的异世界,但我又不知道到了外面后应该做什么。以前自己就是因为没有活着的目标才会自甘堕落,我怕……你知不知道?我怕我会再次那样。我不想那样,我真不想啊……”最后一句大声吼出来之后,整个森林就归尘与静寂。

身后的瑞格之灯还在以最旺盛的姿态燃烧,柳壁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双手攥着紧紧地。蛤蟆好像也感受到了这种不一样的氛围。他慢慢的爬到柳壁握紧的手上,下颌贴在突起的关节上。

“蛤蟆,我是不是有点……傻啊?”傻字在口里转了几圈后终于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他就这样低着头。夜风拂过,吹起他的头发,随后又缓慢恢复原样。

此时,就连月色也悄无声息起来,四周的寂静与柳壁的情绪相互附和、纠缠。

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抬起头,捧起还趴在他手上的蛤蟆。“哈……逗你呢。我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呢。有什么好惧怕的呢,无非是活人与死人的区别而已。我不会再次像以前那样了。蛤蟆,你也真是,我还要你安慰,真是……真是搞笑。哈哈哈……”

清晰地笑声在森林中传播,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才会停止。应该……应该是传不到人类的地方吧。少年的笑声还在森林里响着,但他眼眶中困柩住的泪水是没有谁能看见。

看着蛤蟆眼里满是悲伤的看着自己,柳壁忽然鼻子一酸,差点抑制不住那股喷涌而出对的感动。他期待的眼神,不就是这种有着依赖的感觉吗?

“你要是个人的话,那就更好了。”他对着蛤蟆说道。

他站起身,把蛤蟆放在肩上,一边拍打着身上粘着的草,一边说道:“我决定了,无论如何,还是先去外面看一看吧。我就是个路人。如果外面好玩的话,那咱就好好玩一玩;不好玩的话,咱就回来。什么系统,什么英雄都算了吧。额……虽然很想见一见传说中的英雄。”

“哦,对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用手指捏起粘在衣袖上的断草,继续说道:“召唤点好像要杀人……真麻烦。英雄啊,实在对不起,我不想杀人。”他把草放在口中,“我怕……呵,我怕人类最原始的贪婪。”

夜空下就见一个少年举起双手,又慢慢好似无力的放下。月色中他拿起发着光的灯笼再次笑了出来。

和新罗格历1324年,春。这一年被后来的人称为恶魔的善良日。时间从这一刻才开始把柳壁完全容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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