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茜和韦柏赫的小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赚到手的钱也越来越多。发展到后来,两人根本忙不过来,不只谢雪,胡虎也被强行拉了过来充数。
当然,胡虎是不会卖东西的。不过胡虎那高高壮壮的身体往那一站,愣是杜绝了学校那一帮坏学生前来找茬。单就这事,邹茜郑重表扬了胡虎,并大方的从城里为胡虎带回来一把玩具枪以示感谢。
至于谢雪,邹茜二话不说,直接送上了六对不同颜色和款式的头花。这样一来,加上谢雪起初花钱买的那一对,正好凑足七对。一个星期七天,一天一对,换着带!
日子似水般流淌,转眼间大半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邹平的家具越卖越好,手头的钱也越来越多。不过,他再也没跟任何邹家人提过。当心冷到极致,一味只知道受气的包子也是会便成榔头的!
与此同时,在邹茜日复一日的熏陶下,彭桂香的心态亦跟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丈夫是天,女儿是宝,她这一辈子只需要守着自家男人和女儿过就行了!至于外人,如若是唐家这样过命的交情,力所能及之下,该帮还是得帮!但要是换了邹家那群亲戚的话,彭桂香学着邹茜的模样耷拉下头,可怜兮兮的送上五个字:“咱家没钱,穷!”
眼看着生活越过越好,一切都开始朝着明媚的方向发展之时,二哥邹安再度毫无预兆的登门造访了。邹安目的很明确,张嘴就是要钱。至于原因?邹奶奶最近身体不好,需要去县城看病!
“二哥,妈生病这事,你去找过大哥吗?”现如今的邹平已然不是暑假时的邹平,径自问道。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以为你不说,大家伙就都不知道!你在县城赚大钱了是吧?韦柏赫他妈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了吧?你出得起那么久的医药费,就不能匀点出来给咱妈买点药?”当初跟邹平合伙卖家具的事,邹安总归还是没有再提。为着邹平那句不清不白的话,葛云到现在还记恨着呢!
“二哥,我没说不拿钱出来给咱妈治病。我就是想知道,大哥和四弟都是个什么看法。撇开小五不说,咱们四兄弟都已经成家了,理应一人出一份才对!”男人,不经历挫折,就无法成长为参天大树。短短一个暑假,邹平心底的柔软被邹家人无情的磨光了。
想通了,想开了,想透了,忽然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当个邹家人口中的恶人嘛!他就算一心忍让,又哪里讨到半点好处了?还不是照样被邹家人嫌弃,被邹家人瞧不起?
“老三!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变成这样了?果然,人就是不能太有钱!这一发财啊,就容易忘本!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又哪里记得还有个老娘等着你养!”邹安拉下脸,不高兴的说道。
“耍嘴皮子功夫,我从来都不擅长。二哥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待会去找大哥问这事。”不若邹安预期的那般忍让,邹平只是神色平静的说完,便转过头继续刷漆去了。约定交货的时间快要到了,他得加快进度才行。
“老三!你太不像话了你!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说变就变?简直是不孝!”邹安义愤填膺的骂完,却见邹平毫无反应。想了想,又按捺下火气,扮演起了苦情戏,“老三,咱们是亲兄弟,一个爹一个妈的同胞兄弟!以前的事,咱们兄弟心里都有数。你家里情况不好,把妈放我那养着,我有说过什么吗?没有吧!她是咱妈,谁养不是养?但是现在妈是真的病了,哥哥我又有心无力,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咱妈受苦受罪吧?”
“二哥,我说过了,我不会不管妈的。等我去找过大哥,咱们四兄弟坐下来一起商量。妈要是真需要住院,所有的开销咱们四兄弟平摊,不会让二哥吃亏的。要是二哥家里实在周转不过来,我肯定会竭尽所能的拼凑出差下的那些钱。”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钱,确定了这一点,邹平的语气平静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算了,有你这句话,二哥也就不多说了。老三,你记住,咱们才是一家人。跟那些毫无干系的外人,是不同的!”邹安说完这些话,便真的没有再继续多说,转身离开了。他还得去找大哥和老四套好口供,不能在这里多呆。
“爸爸,奶奶生病了吗?要是二伯没有钱,我有!”主动拿着自己的钱跑到邹平面前,邹茜一脸关心的说道。
邹茜的嗓音软软的,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又夹杂着莫名的讨好……邹平心下一酸,用力揽住邹茜:“茜茜放心,爸爸有钱!”
“可是二伯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邹茜更了解邹平和彭桂香。这两人是公认的心软,很容易就被别人的眼泪攻陷。就是因为掌握了这个弱点,邹家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们,甚至变本加厉。
邹茜知道,在邹平和彭桂香的心中,邹家人是他们的亲人。对待亲人,无条件的容忍和退让,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邹茜无法跟他们讲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因为连她自己,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那灭顶的绝望和仇恨,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漠视邹家人,甚至将邹家人当成不相干的人!
邹茜恨邹家人吗?恨!但是这种恨,也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夹带着说不出的怨。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报复,又该怎样报复?至今,她还没有头绪。加之唐素素的病太过危急,使得邹茜无暇考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