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催眠者会在催眠师的操纵下,坦诚心扉;催眠师如果在被催眠者处于被催眠状态时询问,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他想要知道的消息情报。
安伦第一时间想要知道的就是这是什么地方,所以他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问了。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嗷。”
安伦的脸色一僵,睁大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萝莉:“重复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嗷。”
“什么意思?”
“嗷呜嗷嗷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嗷呜呜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嗷呜。”
安伦:“……”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这不对劲。不久前,他们明明可以正常交流。为什么这个小萝莉意识模糊不清时,他询问他却得到了这种语言的答案?
或许这才是这个萝莉的母语?可是为什么是这种奇怪的发音?听起来简直像狼叫。
安伦眯起了眼睛,再度将视线转移到萝莉身上。
“把你的话转化成华夏语言。”
“……”
“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
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安伦再度把自己的问话重复了一遍,但对方仍旧沉默不语,只是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他。
安伦拧紧了眉毛。
这种表现……不知道刚才他们对话用的语言名称是华夏语?可是不知道的话,她怎么会说这种语言?
安伦对于这些问题很头疼。
更头疼的是他没办法和萝莉进行正常交流,也根本没办法向被催眠的萝莉询问消息情报。
接下来怎么办?
安伦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这时候,萝莉浓密的眼睫毛却开始轻轻颤动,如水的绿眸泛起晶莹波澜。
安伦的心一跳。
这是对方即将清醒的征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捡起地上的鲨鱼刀,将刀尖对准了萝莉的脖颈,但手颤抖了几下,还是没敢刺下去。
地球上的法律法规至少束缚了他的道德人性,对于杀人这种事情他还是很抗拒。
杀掉那个运动员,是因为他害得自己进了监狱,该死。
而这个萝莉……唔,刚才也是准备杀他对吧……不过,刚才在那只熊那边,或许也是这个孩子动的手,为了救他?如果是这样,那就扯平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动手,可能会刺激她的神经让她加速醒来。根据她刚才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挣脱开藤蔓应该轻而易举。如果她挣脱开了,那么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他了。
安伦把鲨鱼刀移开。
他看了萝莉一眼,轻啧了一声,转过身去。
“算你好运,暂时放过你一命,下次再见面的话……哦,不对,最好永远不见。”
他转过身准备下楼。
只是刚刚迈出一步,安伦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脸来,快步但不出声走到了萝莉面前。
“就当留个纪念。”
他抬起鲨鱼刀,手起刀落。
锋利的刀刃以及诡异的造型,使得安伦在一瞬间就切开了萝莉的马尾,亚麻色的发丝怦然散开,随风荡漾。
安伦看着如今只剩一边马尾的萝莉,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他顺手抓过了空中的丝缕略长发丝,系在鲨鱼刀的刀柄末端。
下一秒,他手中的鲨鱼刀在掌心转过一圈,被他反握,然后插入了腰间腰带的金属扣子上,恰好固定。
“再见,不,永远不见。”
他对萝莉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转身便是匆匆离开。
……
安伦正在加紧时间赶路。
再进森林,他很明显感到了不同之处——这次的进入,他竟然未曾碰到任何危险的动物,甚至他远远望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慌忙躲开。
安伦不知道原因,但这的确对他有好处,方便他探索……
是的,探索。
他不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他只希望再在这陌生的地方碰到一个能和他“正常”对话的人。对于这点他失望了,不过他的奔波劳累终究是有效果的。
他穿过了森林,找到了一条坐落在较为平坦土地上的小径,而在这条小径上抬头,已经是可以看到人类建筑物的影子。
是的!人类建筑物!
他受够了那种孤单寂寞,如今终于可以找到同类!
安伦想了想,把衣服拉下来,挡住了鲨鱼刀,让它依然触手可及却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他才沿着小径直走前进。
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有生气起来。
他看到了很多温和的小生物。
尽管大多数的动物都让他觉得陌生,然而其中的少部分生物和地球上的某些生物对比,外貌根本没什么差别。
就比如说偶尔蹦哒过的毛茸茸的兔子,在树上抱着栗子呆呆看他的松鼠,还有一种颜色非常艳丽的鹦鹉。
这种鹦鹉身上的羽毛颜色有很多种颜色组成,在头部还有背部上有很多细小黑色的横纹,腿部较短,活蹦乱跳,在地球上的种类应该是虎皮鹦鹉。
这些虎皮鹦鹉似乎是森林附近最常见的动物,三两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好奇地睁着眼睛看着他,景色非常壮观。
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安伦见到这些场景,脸上也是不由得浮现出愉悦笑容。
他伸手去抚摸临近的一只鹦鹉,动作很慢,还带上了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被他惊走。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这边的鹦鹉似乎很习惯和人相处,看到他伸手过来,这只鹦鹉不躲不闪,反而乖巧低下头去,甚至在安伦伸手触碰到它的额头的时候,它竟是张口歌唱起来。
没有歌词,只有婉转优雅的低吟声音,却是巧妙地构成了一首悦耳动听的轻音乐,令人身心放松,不由得沉浸其中。
安伦只觉得大脑正逐渐放空,身体不由自主轻盈起来,他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随着歌声转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柔,安伦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安详,一种清水汩汩流过心房的舒畅感觉源源不断,洗涤得他精神逐渐空灵,神色也更加朦胧。
安伦已经彻底沉浸在了歌声的海洋里。
所以他彻底忽视了在自己表现出这种毫无防范的姿态时,自己面前鹦鹉的模样——它根本不复纯真可爱。
在他闭眼后,它小巧的喙就开始大张,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最后竟是张成了比河马的嘴巴还要大的血盆大口!
在这个过程中,鹦鹉口中发出的声音持续不断,甚至越来越令人陶醉,然而它眼睛里的凶光越来越甚。
最后,它的声音忽然拔高,尖锐的叫声几乎能瞬间把人的耳膜刺穿,然后血盆大口猛地一闭合,竟是囫囵吞枣准备将安伦半个脑袋吞下!
安伦此时却是一副懵懂模样,就好像前不久他催眠过的萝莉,神志不清,任人宰割——
“小心!”